程雨帆半跪著直起了，他用袖乾淨了照片。
向卉看清照片上的男孩，一瞬間，腦海中閃現出穿著白襯衫的昔日的年那樣莫名其妙的話。
宋翊實在長得太好看了，好看到會讓人自慚形穢。
向卉想起，顧雲卿曾經說過，如果阿翊不死，他是考慮過和他在一起的。
顧雲卿也說過，他很確定是自己的取向沒問題。
但阿翊，可以是一個例外。
「阿翊，我來看你了。
」程雨帆手去照片上的男孩，他的手得厲害。
「阿翊。
」他哽咽起來，「對不起，我現在才來看你，我以為……很多人來看你，我不知道，對不起。
」 向卉盯著照片上的宋翊看，看久了，莫名覺得照片上的臉似曾相識，那種似曾相識是一種親切，一種天然的安全，但又很確定，在此之前沒有見過宋翊。
程雨帆嗚咽出聲。
向卉在心裡大概地猜測三個年的故事，程雨帆作為資優貧困生進高端私立學校，在學校備孤單，是阿翊對他出了友誼的。
阿翊和顧雲卿的關係很好，於是，顧雲卿和程雨帆也有來往。
只不過，顧雲卿對敏多刺貧窮的程雨帆一直是看不起的吧。
(5, 只是，阿翊為什麼要自殺？
顧雲卿說他抑鬱癥，他說阿翊偽裝得很好，以至於他一直不知道，直到他從他面前一躍而下。
「阿翊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程雨帆起了，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向卉微微側臉看他，他說阿翊兩個字時，眼中是有芒，語氣里也是帶著驕傲的。
「嗯，看起來是個很棒的年。
」向卉心裡也有些悲傷。
「他何止很棒。
」程雨帆看著宋翊的照片，「是你想像不到的優秀，如果他不死，那他後來一定會上最頂尖的學校，從事著最頂尖的職業。
」 「顧雲卿也這麼說過。
」向卉淡淡道，自古紅多薄命，早慧也多折壽。
「顧雲卿不配提他。
」程雨帆咬牙切齒的罵起來，「他就是個人渣，賤種。
」 向卉不知道他為什麼一下子這麼激起來，抿了抿，往前走了兩步，半蹲下來看那墓碑上的宋翊。
照片的男孩是笑著的，可能很明顯地覺到他的眼神沒有焦點，他似乎在看遠方，沒有終點的遠方。
「好了，你現在相信我的份了吧。
」程雨帆手拽了一下肩膀，「不要離阿翊那麼近，他不喜歡陌生人。
」 (5, 向卉被他拉得扶了一下地面才穩住，起了。
「你很他吧。
」向卉平靜地看著他。
程雨帆的臉瞬間就變了，他握起拳頭，額頭青筋暴起：「你給我把這句話收回去，不要侮辱阿翊。
」 向卉知道說中了他的心事，不過，不打算和他較真，畢竟他們的故事和沒有關係，沒有必要多。
「對不起，我不應該妄自猜測。
」 程雨帆呼呼地著氣，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然後他手將向卉扯到一旁。
他站到墓碑前，朝阿翊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翊，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給你帶你最喜歡的漫來，還有你最喜歡喝的可樂。
」 程雨帆說完後轉往回走，他也不招呼向卉。
向卉跟在他後往外走，天越來越，似乎要下雨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回走，向卉上了副駕位時。
程雨帆已經好了安全帶坐在駕駛位上，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直在抖，整個人仿佛陷了巨大的悲傷和慌之中。
「你沒事兒吧？
」好心問了一句。
「你會開車嗎？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緒。
(5, 「會。
」向卉說。
他解開了上的安全帶，從車下去時，他狠狠地踉蹌一下，然後跌到在地上。
向卉趕推開車門也下了車，繞過車頭跑到他面前。
「不用。
」他推開過來的手，然後他艱難地起了，拉開后座的車門，他坐了上面。
向卉開著車往山下走，盤山公路開了一大半時，聽到后座抑的哭聲。
握著方向盤，想到顧雲卿說起阿翊從他面前一躍而下時的悲慟。
一個死去的年，永遠地活在了程雨帆和顧雲卿的心裡。
下了山，向卉跟著導航上了高速，程雨帆沒有哭了。
向卉從後視鏡里看到，他的頭埋在掌心裡。
向卉有一種直覺，程雨帆的悲觀程度決定了他對顧雲卿的報復程度。
他認為顧雲卿是害死阿翊的元兇吧，畢竟當年，阿翊是從顧雲卿面前一躍而下的。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回了S市。
到市區比較繁華的地方時，程雨帆讓停了車。
「這裡打車比較方便，不好意思，我還有別的事，就不送你了。
」他說。
「好。
」向卉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等我電話。
」他戴上了墨鏡，又恢復了早上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5, 「好。
」往路邊走去。
程雨帆的車開走了，向卉準備打車時，李嵩的電話打進來。
「餵。
」 「你去哪裡了？
」顧雲卿的聲音傳來。
「咦？
」向卉覺得他真是可笑，「顧先生，我去哪裡需要向你代嗎？
」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康康才完手。
魏主任也和你說了，對康康來說最關鍵是後的四十八小時。
你有沒有心？
你為什麼一點兒都不關心康康？
」他冷冷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