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沒給顧雲卿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回到了病房。
思兔 「媽媽，媽媽。
」他輕聲喊著。
「欸，媽媽在這兒。
」向卉著他的小說。
「我要是死了，會去哪裡？
」他問。
向卉呆了呆，接著巨大的悲慟湧上來的心頭，康康才三歲，一個三歲的孩子，他哪裡知道生和死？
不祥的預襲來，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康康，你在說什麼呀？
」很慌。
「媽媽，媽媽。
」康康喃喃地喊著，「媽媽，爸爸，我們在一起。
」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康康，你不要嚇我。
」向卉慌得起，拼命地按床頭的呼鈴。
「阿蘿給我吃草。
」康康又說。
向卉坐下來，抓康康的小手，咬著搖頭。
吃草？
吃什麼草？
「苦，康康不喜歡。
」康康的眼珠子瞪著天花板。
「康康，你看著我，看著媽媽。
」向卉輕輕拍他的小臉。
康康雙眼瞪著天花板發直。
(5, 醫生和護士衝進來。
「快，看看康康怎麼了？
」向卉哆嗦著。
「你先出去。
」護士把拉到一旁。
向卉被護士推著，出了病房，站在那走廊里，眼前的一切仿佛了幻影。
似乎不斷有人在走過來，走過去。
的手機在響，病房裡，醫生和護士的喊聲此起彼伏。
有推床從病房出來，推床又從面前飛馳而過。
「康康。
」喃喃地喊了一聲。
眼前的幻影更加忙碌，的手機一直響著，搖搖墜。
那些人影漸漸地都散去了，只剩了了一個人站在那裡。
「這麼著急把我喊來，急著和你未婚夫去哪裡？
」顧雲卿來了，他似乎喝了一些酒，襯衫有些，燈下，約還能看到他領上的口紅印。
向卉盯著他，努力地集中神思，然後手抓住了他的領。
「顧雲卿，康康如果沒了，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 「你在胡說什麼鬼？
」他猛地甩開，向卉後退著跌坐到了地上，他搖晃著往病房裡走去，片刻之後，他又出來。
(5, 「康康呢？
」 向卉掙扎著爬起來，往搶救室的方向跑去。
「康康到底怎麼了？
」顧雲卿追上來，他抓住了的肩膀。
向卉甩手，沒甩開，俯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顧雲卿暴怒，他猛地拽住，然後將抵到牆上：「你再手試試。
」 向卉覺得自己已經瘋了，毫無章法地朝他拳打腳踢。
「顧雲卿，你不如一開始就弄死我和康康。
你讓他了這麼多的罪，他才三歲啊，三歲啊。
」 「他昨晚才進的手室，他才剛剛才醒過來。
現在又進搶救室了，天吶，你殺了我好不好？
我求你了，你不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被送進搶救室，我真的不了了。
」 「你把送回神病院吧，三年太了，你讓我在裡面呆到死。
我不要活得這麼痛苦，這麼絕。
」 「你知道康康和我說什麼嗎？
他問我，媽媽，人死了會去哪裡？
他才三歲，你的良心呢？
是不是早就滅絕了？
他說，阿蘿給他吃草，那草很苦。
顧雲卿，你為什麼那麼相信阿蘿？
」 「向卉，向卉，你冷靜一點兒……」顧雲卿那點薄薄的醉意被驚到了九宵雲外。
(5, 「我為什麼要遇見你？
為什麼？
你把我的人生全毀了。
老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失去父母，失去兒，現在連康康都要失去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啊！
啊！
」 「向卉。
」顧雲卿將攬進懷裡，他用力抱，「康康會沒事兒的，你別難過，你相信我……」 向卉狠狠地推開他，指著他：「當年你也是這麼說的，你說，你相信我，
一切給我就好了。
結果呢？
結果我得到了什麼？
得到了你一次又一次的不辭而別，得到的是你將我打深淵。
」 顧雲卿看著，這樣的向卉，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的痛苦幾乎要從的每一個細胞里溢出來，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有真正到的痛苦和絕。
但在這一刻，他到了。
「對不起！
」他垂下了頭。
向卉轉，蹣跚著往搶救室的方向踉踉蹌蹌的走去。
的手機又響起來，拿起來看了看。
徐朗言打電話來了。
接起來了電話：「徐朗言，你聽我說……」 「好，好，我聽你說。
」徐朗言連聲應。
「你答應我，你不要等我，你找一個正常的姑娘，過正常的生活，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我欠你的，這輩子我肯定是還不清了，但下輩子，我加倍還你，好不好？
」向卉說。
(5, 「不行，我不要下輩子，我只要這輩子。
」徐朗言大聲說道。
向卉掛斷了電話，走到了搶救室門口，手室上方的那盞燈又亮起來，覺得萬箭穿心不過如此了。
顧雲卿來到了的邊，他挨著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可能只是新藥的反應，你不要太擔心了。
」 向卉轉頭看他：「離我遠一點兒。
」 顧雲卿被的眼神嚇到，那種陌生和決然，他挪開了兩個座位。
魏主任匆匆趕來了，他進了手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護士衝出來。
「向卉是不是，快，換無菌服，魏主任讓你去進去。
」護士拉起。
向卉跟著護士起了。
「怎麼回事兒？
為什麼要讓進去？
」顧雲卿急問。
護士扭頭看他：「的我不清楚，你要問魏主任。
」 向卉渾渾噩噩地就跟著護士往手區里走去，進了手區，護士把帶到了另一間屋子，躺到了一張病床上，很快有人來給量，有人來問各種問題。
向卉躺在那裡，的上下牙一直在打架，可一個字都不敢說，不敢問。
只要康康能活下來，拿命去換，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