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曄把車停穩。
鐘璃還沒。
他就已經跳下了車架。
輕車路的從車廂里拿出了一個小凳子擺在車架旁邊。
示意鐘璃踩著凳子上去。
鐘璃見狀角不可控制的搐了一下。
趕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看上去坐穩了，莫青曄才將凳子收起來。
然后將半張臉從馬車門簾里進去，笑瞇瞇的看著鐘璃。
“阿璃你坐穩了，我們要出發了。”
鐘璃好笑不已，點頭說：“我準備好了，走吧。”
莫青曄笑著應了一聲。
把臉轉了回去。
小心的將車簾住邊角。
途中為了防止冷風倒灌進車廂，從頭到尾甚至只掀起了車簾的一個小角。
車廂里，還有莫青曄特意給鐘璃準備的小手爐。
銅質的手爐里無煙的銀炭靜靜的燃燒著。
時不時的迸出兩個小火星。
燙手的熱度被手爐表面的一層野兔皮的套子隔絕。
手溫度正好。
溫暖卻不燙人。
鐘璃一手捧著暖呼呼的小手爐。
一手拿著本民間話本打發時間。
話本看膩歪了，那就再嗑上一會兒瓜子。
鐘璃一邊往一個干凈的小茶碗里剝瓜子仁。
一邊在心唏噓不已。
有錢真讓我快樂。
一路回村。
鐘璃手上不停，到的時候，幾乎了滿滿一大碗瓜子仁。
莫青曄見狀有些不滿。
“阿璃，大夫說了你要好好休息，你怎麼能瓜子呢？”
鐘璃被他這詭異的邏輯震驚了，好一陣哭笑不得。
現在個瓜子仁都算勞了嗎？
為了不聽莫青曄的嘮叨。
鐘璃眼疾手快的往莫青曄的里塞了一剝好的瓜子仁，堵住了他的。
然后趕在莫青曄開口前趕說：“就磕幾個瓜子怎麼就沒好好休息了？莫青曄你拿當令箭。”
莫青曄忿忿的嚼碎了里滿當當的瓜子仁。
咔嚓咔嚓的。
吃人。
莫青曄到底是沒好意思糾纏磕瓜子算不算干活這個問題。
見他沒揪著不放。
鐘璃悄悄的在心里松了口氣。
“行了，都了這麼多了，干脆就再去弄點兒核桃仁一起，晚點我給你做核桃吃。”
莫青曄難得的聽到吃的沒立刻行。
反而面不贊同。
皺眉說：“阿璃，你不能干活。”
鐘璃面無表的來了一句。
“那你是還想讓我喝米粥嗎？”
只會熬粥的莫青曄……
鐘璃看他這不服氣的小表，忍不住涼的提醒他。
“莫青曄同志，我們回村三天了。”
“三天，早中晚，除了白水煮蛋，就是米粥醬菜。”
“你還想讓我這樣吃多久？”
不說莫青曄懶或者小氣。
主要是，除了熬粥和白水蛋。
別的他也實在是不會了。
之前在酒樓的時候，有王廚子在，莫青曄只要負責端到鐘璃邊就行了。
可現在不行。
沒有王廚子。
也沒有沈大娘。
做得一手好飯的鐘璃被莫青曄強行剝奪了進廚房的自由。
無所不能的莫青曄在廚房里陷了舉步維艱的窘境。
可就算是這樣，莫青曄還是不肯松口讓鐘璃做飯。
鐘璃忍了三天。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欣賞著莫青曄臉上的窘迫，故意唉聲嘆氣的掰著手指頭數落。
“前天，早上白米粥，中午米粥加了青菜，晚上米粥白水煮蛋。”
“昨天，早上菜粥，中午米粥醬菜，晚上米粥加了番薯。”
“今天，早上白水煮蛋，粥里的還沒剁碎。”
鐘璃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樂了。
說：“莫青曄，咱家現在的家庭條件已經囧迫到這種程度了嗎？”
莫青曄臉紅紅的不說話。
鐘璃故意捉弄他，又說：“我可是個病人，你就讓病人天天喝粥白水蛋。”
“莫青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莫青曄看起來很想為自己辯解幾句。
可鐘璃說的都是事實。
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四目相對半響。
莫青曄在鐘璃越發戲謔的目中潰不軍。
猛地崩潰之下紅著耳朵一頭撞進了鐘璃的懷里。
將臉埋在了鐘璃的肚子上。
聲音悶悶的，還帶著說不出的小委屈。
“阿璃，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鐘璃艱難忍著笑。
毫無心理負擔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我就記得自己喝了多米粥了，別的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莫青曄又又惱，大犬似的用腦袋抵著鐘璃的腰不住的哼唧。
“阿璃……阿璃……”
鐘璃實在是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話夠了。
也看夠了莫青曄的窘態。
鐘璃終于大發善心地說：“行了，不逗你了。”
莫青曄似乎是覺得在廚藝上被笑話了頗為沒面子，哼哼著不說話。
鐘璃好脾氣的了他的臉。
“我的傷什麼況我心里有數，你別風聲鶴唳一驚一乍的嚇唬自己。”
“做頓飯又不是要去殺豬，哪兒就至于那麼小心翼翼了？”
鐘璃夠了莫青曄將自己當瓷娃娃。
趕趁熱打鐵地說：“而且我保證，只是做飯絕不會影響到恢復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莫青曄哪怕心里再不愿。
此刻也不得不點頭說好。
不答應能怎麼辦？
接著讓鐘璃喝粥嗎？
他倒是愿意接著熬。
怕就怕鐘璃喝吐了……
終于做通了莫青曄的思想工作，鐘璃心大好。
指揮著莫青曄用小錘子砸了半筐子山核桃。
細細的挑揀出完整的核桃仁，跟之前剩下的瓜子仁混合到一起。
然后在一個大小合適的碗中倒芝麻油和碾得細細的糖，攪拌均勻。
糖都融化后，再打了兩個蛋進去接著攪。
蛋完全打散，將剝好的核桃仁瓜子仁倒進去。
用小篩子篩適量的面進去一起攪拌。
面和果仁完全融合為一后。
鐘璃憑著手將面團揪了大小差不多的面劑子，用手掌在表面上一下。
就了一個個還沒烤的核桃。
之前用來烤月餅的灶坑還在。
鐘璃飛快的將做好的核桃往灶坑部一，蓋上表層的蓋子。
示意莫青曄看著火候。
自己則是去做今天的晚飯。
雖說是要改善伙食，可傷尚未好全，到底是該吃得清淡一些。
蒸了個爽的芙蓉蛋，熗炒了個醋溜白菜，加上片蘑菇湯正好就是一桌。
鐘璃這邊炒菜出鍋的時候，莫青曄盯著的核桃也散發出了人的香氣。
莫青曄是個心急的。
聞著味兒就眼朝著鐘璃看了過來。
鐘璃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走過去掀開蓋子看了看，又將蓋子放了回去。
“現在還不行，吃過飯再過來應該就可以了。”
莫青曄被鐘璃揪著去洗手吃飯了。
兩個連著喝了三天粥的人冷不丁吃著了炒菜，都控制不住的胃口大開。
一不留神就將所有的菜都消滅了個干凈。
鐘璃恍惚還吃撐了。
吃多了鐘璃靠在椅子上，里含著一顆特意給莫青曄準備的消食山楂丸。
含糊不清的指導莫青曄收拾殘局。
一顆山楂丸化得差不多了，核桃的香氣幾乎籠罩住了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