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莫家那個傳言命格克親的老三,早在被送到老太太遠房親戚家的第二年就早夭了。
死的時候不足兩歲。
老太太覺得是親戚沒照應好老三,才讓其高燒致死,為此還跟親戚大鬧了一場,至今也沒有任何往來。
老三命里克親又不足兩歲早夭,按村里世世代代的規矩,這樣的人是連祖墳都不能進的。
所以當時老爺子也覺得不吉利,隨意找了個山野林地,就將老三的尸埋了。
回村后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在家里也是三緘其口,對外一致說老三依舊在親戚家養著,沒說過早夭之事。
可過了十幾年,有一天老爺子突然就從林子里撿回來了一個昏迷的年,還拿回來了不銀子和財。
老爺子對年的來歷絕口不提,只是說要好生照應著,這是位了不得的金貴人,一年后必定會有人來接。
屆時莫家有照應年的功勞,勢必能借此得貴人青眼,就此不一樣了。
老爺子為了人耳目,對外就說這是莫家早年間送出去養著的老三,年就此定名為莫青曄。
可誰也沒想到,年昏迷多日后醒來卻了癡兒。
老爺子一開始盡心盡力的請大夫抓藥,幾乎算得上是恭敬的養著年。
可時過一年,莫家卻沒能等到說好要來接年的人。
一日過一日,年的癡傻之癥半點不見好。
每日尋醫問藥花費巨大,老爺子先前拿回來的財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說好要來接人的人卻不曾面。
又過了半年,老爺子徹底失了耐,覺得自己大概是被人騙了,一改之前對年的恭敬,年在莫家的日子逐漸艱難了起來。
莫老二說著一臉的苦,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不住嘆息。
“當時爹說,青曄份神不能向外,否則會惹來殺大禍,因為這,家里知的幾個人也不敢提。”
“時候長了,見說好的人沒了蹤影,爹娘開始心疼早些時候為治病花的銀錢,對青曄也就不如之前那般好了。”
鐘璃之前就猜到莫青曄可能不是莫家的人。
可猜測到底沒莫老二親口說出的話更讓人震驚。
鐘璃忍住心頭驚悸,沉沉地說:“按二哥所說,老爺子當初將人帶回去的時候,還多了不貴重的財?”
莫老二重重的嗯了一聲,神越發愧疚。
“弟妹你是不知道,家里那會兒是真的窮得厲害,若不是靠著那些從老三上得來的財撐著,家里不知還要死病死幾個人。”
“真論起來,我們這一家人的命,可都是青曄救的。”
正因為如此,莫老二才會對莫青曄挖心挖肺,甚至不惜為了莫青曄跟莫家眾人翻臉。
鐘璃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輕問:“那,那些東西現在可都是沒了?”
若真如莫老二所說,莫青曄被老爺子撿回去的時候,上還有不貴重的品。
那麼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就能為查清莫青曄來歷的線索。
古人隨攜帶的東西大多都有一定的象征意義。
若是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對鐘璃接下來想弄清的問題也有不小的幫助。
莫老二遲疑的頓了頓,然后才點頭說:“早年見家里實在艱難,那些東西大多都被拿去當了賣了。”
鐘璃失落的抿了抿,沒再說話。
莫老二又灌了一碗酒,打了個酒嗝后不太確定地說:“不過我恍惚記得,青曄那時上有塊玉佩,看似不起眼,上邊的圖案也古怪得很。”
“有次爹想著拿去當了添置點兒地,沒多久就急匆匆的回來了,玉佩也沒當,還斥責娘說此后不可再提這玉佩的事兒,否則會給家中惹來大麻煩。”
“那事兒過去沒多久,青曄跟著大哥去林子里打柴就走丟了……”
說起莫青曄走丟一事,莫老二的臉上本可避免的多了些許懊悔之。
他低得不能再低地說:“若我早知道那天青曄會走丟,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讓他跟著大哥去的。”
鐘璃聞言眉眼間流出一不解,問:“可我聽說,青曄不是自己進林子丟的嗎?”
莫老二眼珠赤紅,聽了這話立馬激的反駁了起來。
“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他分明就是跟著大哥進的林子!我親眼看著的這還能有錯?!”
莫老二似乎是醉得厲害了,說話的聲調越來越低,容也越發含糊聽不真切。
莫二嫂乍然聽了這麼一件自己不知道的,驚得酒意都散了個干凈。
看莫老二醉得睡了過去,更是滿臉惶然的看向了鐘璃,眼里都是不知所措。
鐘璃住心頭驚駭微微一笑,說:“二哥醉了說胡話,二嫂就當作沒聽到便是。”
莫二嫂這會兒都沒回過神來,聽鐘璃的話吶吶的點頭說好,下意識的手去扶快要從桌子上下去的莫老二。
鐘璃是喝得最的,也是最清醒的人。
將莫老二家兩口子送了出去,親眼看著人走遠了,才慢慢的關上門進了屋。
屋子里,早就醉了的莫青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鐘璃靜靜的看著他安靜的睡臉,腦海里思緒翻飛。
莫青曄的確跟莫家毫無關系。
甚至他的本來的份是很令人意想不到的。
老爺子必然知道些什麼,只是從未對人提起過。
只不過……
老爺子警告家中眾人的殺之禍,到底是危言聳聽還是確有其事?
莫青曄究竟是什麼來路,竟然能讓知的老爺子忌憚如此?
莫老二口中沒按約來接莫青曄的人,又是什麼人?
會不會跟來路不明的劉大夫有關系?
除了已經離開的劉大夫,像劉大夫這樣的人自己的邊又有多?
鐘璃漸漸陷了自己的思緒,連床上躺著的莫青曄指尖了都沒發現。
按莫老二的說法,莫青曄當年隨戴著的玉佩應該還在莫家放著。
若是能找到那個玉佩,弄清楚那玉佩的來歷,縈繞在莫青曄上的世之謎會不會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
鐘璃深深的了毫無所覺的莫青曄一眼,眼里是說不出的晦暗。
弄清了莫青曄的份,對莫青曄真的是好事兒嗎?
鐘璃沉思不解之際,沉睡的莫青曄突然掙扎了起來。
“別推我!別推我!”
莫青曄痛苦的喊聲將鐘璃從恍惚中的思緒拉回。
鐘璃皺著眉按住了不住掙扎的莫青曄,低聲安:“別怕,沒事兒。”
可莫青曄像是陷了什麼可怖的夢境中似的,無論鐘璃怎麼安都沒用,甚至額角都多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鐘璃眸微沉,索輕輕的拍了拍莫青曄的臉將人醒。
莫青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著鐘璃第一反應就是的抱住了鐘璃的腰。
也許是被嚇得太過了的原因,他的聲音甚至都帶著幾分不明顯的抖。
“阿璃,我怕。”
鐘璃的心緩緩沉谷底,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后背,低聲問:“夢見什麼了?怎麼嚇這樣?”
莫青曄不安的蹭了蹭鐘璃的掌心,低低地說:“大哥推我。”
鐘璃聞言短暫的愣了一下,下一秒腦海里籠罩的迷霧頓時被一只無形的手推散,出了里的猙獰真相。
為什麼莫青曄會在老爺子試圖拿莫青曄的玉佩典當后突然失蹤。
為何莫家對外說的都是莫青曄自己走失的。
莫青曄為什麼反復夢魘說莫老大推他……
這有可能是莫家人從那塊玉佩上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生怕惹來他們口中的殺之禍對莫青曄下了殺人滅口的狠手!
可到底是什麼,竟能得莫家人甘愿當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