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戚蕓聊了許久,最終得出了個結論,若是想要徹底地打掉地下錢*莊,首先必須要作詳細的調查,抓住那些與地下錢*莊有關聯的群眾,事先做好防止群事件的準備,然后再突然發難。
為此戚蕓打了個電話給公安局副局長苗三河,讓他來辦公室進行商議。苗三河材魁梧,高一米八八,比方志誠還高上些許,年紀三十多歲,一臉正氣,是戚蕓很看重的公安人才。
聽聞戚蕓要打擊東臺縣的地下錢*莊,苗三河臉上出了犯難之,低聲道:“戚縣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據我所知,東臺與地下錢*莊有關系的人不下千人,如果理不當,肯定會引起群事件,到時候恐怕會引起負面影響。”
方志誠蹙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苗局長,我認為此事雖然難度較大,但畢竟是違法之事,還需要解決才行。我有一個想法,前期先進行輿論引導,宣傳地下錢*莊的危害,引起群眾的關注,公安*部門同時介調查,采集證據。等到時機,老百姓轉換了理念,在一舉擊潰地下錢*莊。”
苗三河搖了搖頭,苦笑道:“方局長,你想得太簡單了。地下錢*莊的嗅覺很靈敏,想要收集證據難度困難。而且,這些地下錢*莊都有保護*傘,在政府層面便會遇到諸多的困難。并非公安局不關注此事,而是一直有心無力。”
戚蕓聽出了弦外之音,疑道:“究竟誰是保護*傘?”
苗三河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方志誠和戚蕓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中都流出詫異之。
方志誠嘆道:“真沒想到是他……”
苗三河低聲道:“他是從政法委書記走到現在位置的,行事風格向來低調,但在全縣公檢法系統極有威。”
戚蕓眼中出一抹異,沉許久,道:“此事先的進行,初步收集證據,至于縣委層面的問題,我會來理。”
苗三河拍著脯保證道:“既然戚縣長這麼有信心,那我老苗也承諾,一定竭盡全力破案,將地下錢*莊這一毒瘤從東臺徹底清除。”
等苗三河離開之后,方志誠嘆了一聲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趙書記竟然與地下錢*莊有關聯。”
戚蕓微微頷首道:“趙和平向來在縣委層次不過多表態,這使得他藏得很深。他能夠在東臺多年屹立不倒,其實便可以瞧出幾分門道。甚至,我在懷疑,孫偉銘與錢德琛之間的矛盾,始作俑者便是趙和平。甚至,邢繼科來到東臺后,孫偉銘屢次刁難他,也與趙和平有關聯。”
方志誠突然背后騰起了一寒意,因為很難想象那個滿面帶笑的縣委副書記,會是一切矛盾的源頭。
方志誠長吁了一口氣,道:“你的意思是說,趙和平一直坐山觀虎斗,挑撥一二把手之間的關系,自己借兩勢力的平和,從而鞏固自己的力量?”
戚蕓點點頭,輕嘆道:“不得不說,趙書記很會忍與偽裝,恐怕連孫偉銘那麼明的人,還被蒙在鼓里。”
“或者是,盡管孫偉銘知道趙和平的用心,也保持了默認。”方志誠補充道,“孫偉銘需要趙和平的支持,才能在最短時間控制整個東臺。”
方志誠突然意識到了孫偉銘與趙和平易的黑幕,甚至他開始懷疑,當初孫偉銘給自己的那份材料,即點名孟凡超涉黑的資料,便是由趙和平收集的。否則以孟凡超位政法委書記,又怎麼會輕易被調查呢?趙和平在擔任縣委副書記之前,曾經在政法委書記位置上多年,因此孟凡超不知不覺落了趙和平的控制,卻是不知曉。
錢德琛是何等厲害的人,只是孫偉銘一個人,如何能撼這棵大樹,必然是趙和平早已在黑暗之謀劃許久,如同蜘蛛一般編制了一張大網,將錢德琛了絕境。
戚蕓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早就知道趙和平不簡單,沒想到他的心思竟然如此沉。”
方志誠角也出了苦笑,道:“他倒是沉得住氣,甘心在第三的位置上呆了這麼多年,之前我聽說過,市委想要將他調整至銀州某個正級部門,安排他為一把手,卻是被他婉言拒絕了。”
戚蕓輕聲道:“我分析,趙和平此人看得很開,他的年齡已經踩線,想要繼續往上走,已經不可能,所以利用自己現有的權力,盡可能地為自己牟取福利。”
方志誠有點恍然大悟,輕嘆道:“若從表面來看,他倒是一個正派的員,沒想到背地里的想法,竟然如此不堪。”方志誠初來東臺,接待自己的便是趙和平,所以方志誠對趙和平的印象不算很壞,只是覺得這個三把手不太問事罷了,如今想到他極有可能是東臺的毒瘤之一,心中自然唏噓不已。
場果然是一汪深潭,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認為看了一個人,其實只看見了冰山一角。明面上的較勁與爭鋒,往往看似聲勢浩大,卻遠不及潛伏在暗的危險來得致命。當初錢德琛不可一世,還不是被趙和平吐著毒信子,一口咬住了要害。
乍一看,孫偉銘控著東臺這個棋盤,事實上,在蔽之,趙和平的能量遠比孫偉銘還要可怕。但只是這些資金雄厚的地下錢*莊,一旦有波,極有可能引起東臺的震,導致社會秩序的紊。
戚蕓也想到了其中的復雜之,輕嘆道:“要不我與孫偉銘一下,看他是否有反應,若是能爭取到他的支持,勝算或許能大一點。”
方志誠連忙搖了搖手,沉聲道:“千萬不要!”
“為什麼?”戚蕓疑地問。
方志誠一臉凝重地說道:“孫偉銘與趙和平是合作伙伴關系,即使孫偉銘不知趙和平在背地里還有多暗手,但他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現在的況。合作伙伴之間會互相猜忌,會互相提防,但在關鍵問題上,只會抱一團。如果你將消息給孫偉銘,我認為只會打草驚蛇,起到反效果。”
戚蕓眼中出了然之,嘆道:“你說的極有道理,倒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方志誠眼中出一果斷之,低聲道:“如今只有破這個膿瘡,借用外力來給趙和平施加力。”
戚蕓臉上出謹慎的表,輕嘆道:“盡量不要鬧得太大,畢竟東臺現在不能有大變化。”
方志誠卻是搖了搖頭,道:“瞻前顧后,如何能功?要徹底改變東臺的命運,那就得大刀闊斧、破釜沉舟。”
戚蕓微微一怔,被方志誠上的勇氣染了不。其實戚蕓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如此敬業地工作,源于心深的責任,對于東臺很多問題,與現在的常委有不同的看法,只是一直藏在心里而已。
思忖良久,戚蕓眸中旋即著決然,道:“我認同你的觀點。”
隨后,方志誠與戚蕓開始討論,如何解決地下錢*莊的事,直到下班之前,兩人才敲定了相應的策略。兩個人商議,遠比一個人思考問題要全面,方志誠肚子里有不小花招,因為戚蕓的完善,倒是詳細縝了不。
方志誠輕聲道:“借著這件事,我希能把邢繼科推到臺面上來,這樣也有助于轉移你的力。”
戚蕓微微一笑,點頭低聲道:“我理解你的意思。”
兩人合謀之事有很大的風險,雖然有能清除地下錢*莊,但帶來的負面影響也不小,尤其是戚蕓與孫偉銘復雜的上下級關系,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斷裂。如果沒有孫偉銘的支持,戚蕓以后想要完全掌控縣政府,那就難上加難。倘若將邢繼科推到臺面上,那麼戚蕓的力,也就沒有那麼大。
方志誠離開戚蕓辦公室之后,給邢繼科打了個電話。邢繼科聽說方志誠有作,心中一喜,連忙邀請方志誠去辦公室細聊。方志誠知道現在邢繼科已經迫不及待,便將計劃了些許,邢繼科立馬拍了大,聲援道:“這是一個好事,我堅定不移地會支持你。”
方志誠又將其中邢繼科需要理的環節逐一說明,如方志誠所料,他竟認為這是一個拿到應有權力的契機,對方志誠的方案沒有毫質疑。
方志誠輕聲道:“此事還需要徐徐圖之,請邢縣長稍安勿躁,等到時機恰當時,我們再合力出擊,這樣才能一舉功。”
邢繼科點了點頭,在方志誠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淡淡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回到辦公室之后,方志誠沉思許久,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人名,并羅列清楚關鍵點,一臺從頭至尾由他策劃的大戲,即將陸續拉開帷幕。這或許會給東臺帶來不好的負面影響,但遠比在多年后危害覆蓋面更廣后再發,要來得未雨綢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