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碗中再也堆不下去了,穆雪這才抬頭看向老夫人,無奈的開口:“外婆,我碗里放不下了。”
傅老夫人看向穆雪的碗,這才發現碗中高高堆起的全是菜,本看不到飯,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說:“呀,一不小心夾太多了,雪兒你不會怪我吧?”
說著,張的看向穆雪。
是真的很在乎穆雪這個外孫,一舉一都怕惹得穆雪不喜。
穆雪面上含著淺笑,微微搖頭:“不會的外婆,您是喜我才會如此,我怎麼會怪您呢?不過我碗里的菜已經夠多了,您就先不要夾菜給我了好嘛?等我吃完再說。”
“好好好,雪兒說什麼都好,你快吃,快吃。”穆老夫人見穆雪并沒有責怪之意,面上滿是溫和淺笑,忙開心的應了。
穆雪用公筷給老夫人夾了一筷子菜。
是方才觀察之下,老夫人用得最多的菜,也是老爺子手夾了給老夫人的菜。
“外婆,您也快吃,不要顧著喊我吃。”
老夫人倒是沒有料到穆雪會忽然有此舉,微微怔愣之下,眼中有些水霧氤氳。
好在還記著這會兒是在用膳,忙應了一聲:“好,我吃,都吃,大家一起吃。”
說著,忙低頭開始吃東西。
吃飯的時候,卻不爭氣的啪嗒一聲掉了一滴眼淚在碗里。
穆雪見狀微微蹙眉,莫非做錯了什麼?
下意識的看向水謠。
水謠微笑著沖搖頭,示意沒有關系。
穆雪只得低頭開始用膳。
所不知道的是,方才給老夫人夾的菜,是曾經傅瑤瑾最喜歡吃的,也是唯一會做的。傅瑤瑾在世的時候,但凡府中一起用膳,桌上有這道菜,都要給老夫人夾,所以這道菜對老夫人來說是極為特殊的一道菜。
而每次但凡有這道菜,也一定是放在老夫人面前,讓方便取用的。
穆雪可以說無意間中了老夫人的記憶和淚點,自然會惹得老夫人敏落淚了。
因為老夫人忽然安靜下來,原本還有些熱烈的屋里頓時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籠罩著,讓人覺有些沉寂。
水謠在這時輕聲開口:“娘,上次我不是跟您說我做了一套服,自己很喜歡嗎?我今兒正巧穿了,您給我看看好不好看呀。”
老夫人聞言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水謠。
的眼圈有些紅,眼睛里的,但好歹沒有淚流滿面,還算面。
似是仔細打量了一番水謠,老夫人這才道:“好看,好看的,這服襯你。只是……”
一個只是出的疑讓水謠心里一跳,果然,下一瞬,老夫人便道:“只是我記得你上午穿的不是這個吧。”
“是啊,方才喝茶的時候不小心把茶水灑服上了,所以臨時換了一件,想著這件還沒穿給您看過,就換上了。”水謠神平靜的應。
穆雪看著水謠游刃有余的應對,心中越發抱歉。
水謠真的是對很好很好了。
畢竟,被自己傷了,卻替遮掩,而且惹了老夫人難,水謠也幫解圍,這樣的好,當真讓穆雪覺無法回報。
還好這個話題并沒有持續多久,有水謠在活躍氣氛,廳又熱鬧了起來。
穆雪大部分的時間都安靜的聽著他們說話,偶爾提及的時候,會回個一兩句,氣氛好得不行。
期間,穆雪悄悄看了傅振國好幾次,傅振國注意到了,卻沒有說什麼。
一頓氣氛愉快的午膳用完之后,老夫人又拉著穆雪和水謠坐著說了會兒話,傅振國和傅文則是一起離開了。
后來,時間有些晚了,穆雪見老夫人有些困倦,便忙喊老夫人先去午休一會兒,老夫人也答應了,隨后三人各自散開回房。
穆雪剛走到花園,便有人喊。
“小姐留步。”
穆雪停下腳步,看向后,一個護衛匆匆而來。
護衛走到近前,先是沖著穆雪行了一禮,這才道:“小姐,老將軍有請。”
穆雪注意到,基本上府上的下人喊傅振國都是喊老太爺,而護衛們則喜歡喊傅振國老將軍,顯然,這些護衛要麼是軍營撥給傅振國保護他的,要麼就是他自己的心腹。
對于傅振國要見這件事,穆雪并沒有太意外,微微頷首之后,便跟在他的后,去了傅振國的書房。
進門時,傅振國正在練字,穆雪也沒有打擾他,乖乖的站在一旁候著。
傅振國寫完之后,喊:“雪兒,過來看看外公這字寫得如何?外公就是個武夫,平素雖然也練字,但是到底缺了點涵養,這字總是不盡如人意。”
傅振國說話間,輕輕嘆息了一聲。
穆雪邁步走到傅振國的旁,看著桌上的字。
桌面上鋪著的紙上只寫了一個字“忠”。
字大氣磅礴,鐵畫銀鉤,是看著就能夠得到撲面而來的凌厲之氣,也能得到寫字之人心中的大氣凜然。
“外公過謙了,您這字,便是那些所謂的文人客來寫,也不一定就能超過您。字其形不如字其魂,您的字,有魂。”穆雪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開口。
剛說完,傅振國便不由得哈哈大笑一聲,抬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笑著開口道:“好孩子,有眼。”
說著,對穆雪道:“好了,別站著了,咱們一旁坐下說話。”
穆雪跟著他來到一旁坐下,下人早已經上了熱茶和點心。
傅振國對點心看都不看一眼,倒是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
見穆雪沒有要的意思,便問:“來府上可還習慣?”
穆雪微微點頭:“習慣的,大家都對我很好,下人也很恭敬。”
“若是有哪里不習慣的,或者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或者找你三舅媽幫忙,不用拘謹,傅家便是你家,你也是這府上的主人,明白嗎?”
“明白的。”穆雪乖巧的應了。
“方才用膳,你一直抬眼看我,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傅振國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