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外面來了個侍。
“何事?”
李治這幾日過的還不錯,皇后和蕭氏在大戰,他由此得了清閒,四播種之餘,還能看看熱鬧。
“陛下,左武衛樑大將軍、盧國公二人求見。”
李治點頭,然後笑道:“這盧國公自從醒來之後,竟然就變了樣,出門遊玩,去青樓,喝罵晚輩……朕覺著多了鮮活。”
王忠良笑道:“盧國公大概是生死之際大徹大悟了吧。”
這蠢人竟然難得的聰明瞭一回,讓李治也有些詫異。
“他以爲先帝會猜忌他,以爲朕會猜忌他,可他也不想想,李勣涉政,還是如今的大唐第一名將,朕也坦然。他程知節只是從軍,朕猜忌他作甚?自作聰明!”
王忠良諂的道:“陛下雄才大略……”
“這和雄才大略有何關係?”李治莞爾,“程知節的後有一幫子瓦崗的老人,他覺著朕忌諱這個,可他卻看不到那些人……”
有小圈子在,有門閥世家在,你程知節的那點兒力量還擔心被猜忌,這不是吃多撐的嗎?
關鍵是程知節一蟄伏,李治這邊就了一個支持的大佬,讓他很是不渝。
“陛下,他們來了。”
李治擡眸,程知節和樑建方走了進來,行禮。
“坐吧。”
二人坐下,李治看了程知節一眼,覺得老程的眉間開朗了許多。
“陛下。”樑建方先開口,“臣等請見乃是因爲酒之事。酒對軍中用頗大,傷患皆有賴於此。原先朝中想打造作坊,可終究多有不便……”
李治微微一笑,所謂的不便,就是賈平安忽悠了長孫無忌那夥人,擋住了他們向軍中的手。這件事他極爲滿意。
樑建方看了李治一眼,說道:“後來臣想,那酒乃是賈平安弄出來的,若是把方子要來……”
這是個好主意!
一旦拿到方子,李治可以讓宮中的機構出手建造作坊,不但能供給軍中治療之需,還能出售……
帝王也沒有餘糧吶!
他看向樑建方的目中多了讚賞,覺得老樑雖然不要臉,但忠心卻是沒問題。
樑建方發現不大妙。
他是人,只是看了一眼李治的模樣,就知曉皇帝誤會了,以爲自己建言把酒送給宮中。
但他畢竟是不要臉,所以微笑道:“臣在想賈平安在此事中功勞不小,若是再封爵,陛下怕是會爲難。”
是啊!
李治微微頷首,覺得樑建方以後由武轉文,去做一任宰相也。
樑建方發現更不妙了。
“陛下,既然如此,何不如讓賈平安自家弄起作坊來。”
李治覺得自己怕不是聽錯了。
程知節知曉事兒不妙,趕打個岔,“陛下,賈平安的學問……老臣很是欽佩。”
李治看了樑建方一眼,程知節繼續說道:“先前他說可以教授學生,老臣想,這等學問怕是不能隨意傳授吧?”
樑建方覺得自己在作死,趕切換到這個話題來,“陛下,賈平安當初弄出了馬蹄鐵,臣以爲怕不是偶然,而是那門學問的功績。這等學問若是……”
他說不下去了。
李治淡淡的道:“他想方設法也要驅逐了倭國學生,可見外藩人想學是萬萬不能的。如此……讓他去國子監,把這門學問教授出去。”
樑建方歡喜不已,“陛下英明!”
進了國子監,賈平安的出就變了,以後也能說一聲咱是個大儒什麼的。
等樑建方和程知節走後,李治淡淡的道:“那年十六歲,進國子監十年,二十六歲出來,如此剛好,朕正好用他。”
王忠良笑道:“陛下這是在栽培人才呢?”
……
賈平安是在百騎得的消息,他喜氣洋洋的說下衙去五香樓喝酒,他請客。
這一次請客很豪爽,酒水滿天飛,人到跑。
賈平安喝的大醉。
李治在宮中看奏疏,有人來稟告,“陛下,賈平安歡喜,請了百騎去青樓,喝的爛醉。”
“知道了。”
李治擡頭看著燭火,淡淡的道:“改換門庭,改個出,這是朕給他的賞賜。”
……
“狗屁的賞賜!”
賈平安回到家中,等送他的百騎回去後,不破口大罵。
楊德利卻歡喜不已,去給姑母報喜。
“郎君,這難道不是好事?”杜賀覺得賈平安的神不像是高興的模樣。
賈平安喝了一口茶水,嗤笑道:“這是帝王用人的手腕,先你十年二十年的,等你被磨平了子,覺著日子再無一指時,再突然啓用你,這便是施恩……”
可他就沒想過去國子監。
杜賀不解,“國子監不好嗎?”
“那裡多是權貴宦子弟,某的本事……他們學了便是如虎添翼,陛下卻沒想過門閥世家越發昌盛的後果嗎?”
杜賀啞然,“郎君,國子監裡世家門閥的子弟不多吧。”
賈平安眸深沉,“全特孃的是權貴高的子弟,這是要培養新的門閥。”
杜賀遲疑了一下,“難道這門學問能打造出新的世家門閥?”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某若是願意,隨時能把賈家打造新的門閥世家。”
杜賀微微一笑,卻是不信。
賈平安若是把那些學識全丟出來,估著能把杜賀嚇尿,“門閥世家靠什麼?家學、關係,權利,部曲……家學不提,關係某是收著,還刻意和不人有些小衝突。至於權利,這個和關係切相關。再有部曲,某若是願意,真去了國子監……”
那些學問啊!
“那些學問會讓師生們驚爲天人。”
然後他就了衆星拱月中的那一人。
到了那個時候,他只需等著,許多人家會主把兒送來聯姻,這便是世家門閥的雛形。
“可人是有慾的。”賈平安覺得李治真的眼界不夠寬,“某若是在國子監大展手腳,數千學生,上萬學生,某能蠱他們爲某的追隨者,你覺著後果如何?”
杜賀遍冰涼,“不是造反,就是被殺。”
就如同是阿史那賀魯擁有了龐大的勢力後,造反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兒。
“某不想測試自己的心思,更不想去測試帝王的底線。但陛下依舊如此,只有一個說法……”賈平安笑的很是歡樂,“他低估了這門學問的厲害。”
“睡覺。”
賈平安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大亮。
“郎君!”鴻雁在外面門。
杜賀站在更後面些,嘆道:“世家門閥的子弟從不貪睡。”
“杜賀去一趟百騎,就說某病了,告假。”
賈平安的聲音聽著很懶散,杜賀應了,“郎君,可要尋個郎中?”
“要的。”
賈平安就在臥室裡鼓搗著什麼。
“陛下,賈平安告假了。”
正在等待賈平安主把酒方子送來的李治皺眉道:“如此昨日的歡喜都是裝的,什麼青樓慶賀,都是哄騙朕。朕登基以來,哄騙朕的不,可那些人朕都視而不見。朕護佑了賈平安,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倒也有趣。”
帝王口中說著有趣,可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郎中去了,賈平安只說頭痛。
“頭痛?”郎中拿脈,看看面什麼的,信誓旦旦的道:“這是風邪了,老夫開一副藥吃吃看。”
許多頭痛後世都查不到病因和病竈,現在就更別提了。
藥方被賈平安丟枕頭下,他盤坐在牀上,在記錄著,隨後來了王老二。
“這裡是一份東西。”賈平安吩咐道:“你每一種弄二十斤來。”
“是。”
王老二走後,賈平安來了徐小魚。
“小魚……”
賈平安的態度很親切,“你拿了這份東西,誰都別說,悄然去買了來,每一種買十斤。”
徐小魚去了,賈平安安逸的躺著,阿福在牀邊哼哼唧唧的。
帝王要什麼他很清楚,一方面想要出的人才,一方面又覺得人才需要磋磨一番纔好用。於是你就會看到帝王喜怒無常,奇葩的讓你無語,隨後惶恐。
先帝敢用人,這一點李治看來也繼承了,但在面對賈師傅時,他依舊有些忌憚。
玄奘悄然遣人來說了一句話:低調。
爲了賈平安這個掃把星,李治把他弄進宮中數次,每一次都是看,然後說想。
賈平安覺著這純屬扯淡。
若是他沒有才華,那麼鎮不失爲一個好法子。但賈平安卻一步步的用自己的手段讓李治不捨。
但隨著時的流逝,賈平安發現李治對自己的態度也越發的微妙了。
小圈子是李治的大敵,隨後就是門閥世家。
而王琦最近偃旗息鼓,李治對暗的控制就沒那麼迫切了。
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帝王的眼中從未有義,賈平安的利用價值不斷下後,他就多了選項。比如說尋個錯,讓賈平安去廟裡蹲幾年。
但李治還算是夠意思,只是讓他去國子監蟄伏。
國子監是不可能去的。
阿姐眼看著就要進宮了,賈平安若是去了國子監,那就錯過了最好的時候。
等二聖臨朝時再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賈平安要讓李治知曉一件事……
“我的學問能讓大唐人目瞪口呆!”
他很是愜意,就不擔心。
“小賈!”
呯!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賈平安馬上就裝作是生病的模樣,虛弱的撐起來,眼中迸發出了歡喜,“公主?”
門外,高眼神焦急,右手握著小皮鞭,“你可還好?”
“某……還好!”就像是喝酒多了的人會說我還能喝一樣,賈平安採取了這種手段。
高果然急了,進來手拉被子。
!
賈平安可是習慣那個啥的。
他趕拉住被子,“別啊!公主,別。”
高拉扯兩下沒拉開,就手他的額頭,“不燙。”
“就是頭痛。”
賈平安一臉弱弱的模樣。
高坐在牀邊,仔細看著他,“我聽聞你病了,就趕來看看。郎中如何說?”
“就是風邪而已,養些時日就好了。”
“那就好。”高鬆了一口氣,目一轉,就看到了筆和寫的東西。
“什麼東西?”
手去拿。
老夫休矣!
賈平安心中哀嚎一聲,眼睜睜的看著高拿起了那張紙。
上面可是寫了配方,還有和李治討價還價的方法,被高看到了還玩個屁啊!
高看著他,突然噗嗤笑了,“男人的東西,人過問,這是阿耶當年的話。我一直記得,還你。”
賈平安接過紙,訕訕的道:“其實也就是些別的東西。”
高探病結束,賈平安‘強撐’著起來,“某送你。”
高想著他頭痛應當影響不大,就笑著應了。
“兄長!”
李敬業來了,悲痛絕的衝進來,無視了高就撲在了牀上。
你妹!
滾!
賈平安扯著被子,咬牙切齒的想打死這廝。
可他的力氣在李敬業的面前就是個玩笑。
唰!
被子被悲痛的李敬業拿起來扯眼淚鼻涕,賈平安覺得大側冷颼颼的……
馬丹,半邊屁出來了。
高捂在笑,賈平安心想非禮勿視,你還不走等什麼?
可高就是不走,捂著肚子笑道:“原來你先前扯著被子竟然是爲了這個。小賈,你竟然……”
果睡有問題嗎?
“這是某的自由。”賈平安一掌拍的李敬業滿臉懵.
“兄長,他們說你重病垂危,小弟急得不行,這一路太快,還打了攔路的金吾衛。”
蛋!
賈平安滿頭黑線,“某真要不行了,你阿翁乃是名醫,早就遣人去請了,你這什麼腦子?”
晚些他穿了裳把高送出去,“別擔心,對了,最近在家出門。”
“爲何?”高喜歡出來溜達跑馬,覺得這樣才安逸。
賈平安淡淡的道:“沒有爲何!”
他一化,高就應了。
哎!
男人果然還是化些好啊!
晚些那些東西買來了,賈平安自家在書房裡鼓搗。
而在國子監,肖博心中歡喜,覺得皇帝的決定真是英明,順帶上了奏疏頌聖。
“清理一間值房出來,給小賈配……”肖博想了想,“配兩個侍。”
邊上有員酸溜溜的道:“祭酒,這是來教書還是來的?”
肖博斜睨著他,“有本事的老夫都供著,你若是有本事,老夫親自去伺候你。”
奏疏一路進宮,李治見了只是冷著臉。
“陛下,那個郎中問過話了。”
那個沈丘出現了,王忠良眼觀鼻鼻觀心,就覺到了那冷冰冰的氣息。
“如何?”
“那郎中說賈平安的頭痛多半是宿醉。”
李治的眸微冷,“他難道不知?知道卻用來搪塞,這便是不肯聽從朕的安置。年如此,十年後,二十年後如何?”
他心中有事,晚些置了朝政,又去把邵鵬來。
“賈平安在百騎可有私心?”
邵鵬說道:“陛下,賈平安在百騎並不攬權。”
這個回答極巧妙,李治微微點頭,“他的心腹有多?”
“就二人。”邵鵬看了皇帝一眼,誠懇的道:“陛下,就兩個百騎,其他人他從不深。”
晚些回到百騎,邵鵬把事和唐旭說了。
“他大才。”唐旭皺眉道:“大才是好,可十多歲的大才卻不好。若是他此刻四五十歲,陛下不會猜忌。”
他看了邵鵬一眼,“老邵,你不該這般說,小心陛下那邊……”
邵鵬心中,說道:“咱做事不看好,只看義。小賈這人重義,咱再怎麼著也不能害他。”
“可他此次弄了什麼學問出來,引得許多人想學。這不是好事。”唐旭冷笑道:“那些人哪裡見得一個年出頭,還是個掃把星弄了個讓人讚歎不已的學問出來。而且還說是什麼……當年被儒學打的各種學問,這不是招風是什麼?”
“老唐你莫著急。”邵鵬知道唐旭看似平靜,可角的水泡卻暴了他的真是心,“此事小賈……”
“那個小畜生!”唐旭罵道:“他裝病也就罷了,竟然不和咱們說一聲。老邵你就知道護著他,回頭他惹下大禍了,某看你如何收場!”
“咱又怎麼護著他了?你這話卻是沒道理。”邵鵬怒了。
外面的百騎聽到了裡面爭執,晚些這些爭執都傳到了李治的耳中。
“唐旭說賈平安出風頭太盛,該死!邵鵬說賈平安還是個年,年不出風頭,那便是妖孽,心思深沉,那樣人,他都得建言陛下弄死了再說。”
李治的眼中多了譏誚之,“他們二人倒是會說話,這番話是故意說給朕聽的。年不出風頭就是妖孽,心思深沉。”
第二天上午,理完了政事的李治換了便,帶著侍衛們出宮。
“陛下,去何?”
賈平安不在,唐旭不放心程達,只能親自帶隊護衛。
李治看了他一眼,“去道德坊。”
這是要去突襲賈平安?
唐旭心中暗自苦,心想小賈你可小心些……
一路到了道德坊前方,就見大門那裡圍攏了幾個人。
賈平安就在中間,指揮人把一包東西放在坊門邊上,看那神的……
嘖嘖!
有千牛衛說道:“這不是裝病,耶耶回頭就割了耳朵給他下酒。”
李治面鐵青,唐旭心中暗自苦。
“都閃開!”
那邊賈平安驅散了人,隨後弄了一炷香,竟然去點火。
點了火之後,他轉就跑,就像是後有鬼在追趕。
“轟!”
……
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