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辱罵大唐臣子,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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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賀魯被簇擁著亡命奔逃。

後的慘聲不斷傳來。

僅僅是一千騎兵,就在追趕著他們。

數萬騎兵被一千騎兵追趕,這在許多人的眼中就是個笑話。

可在這個時代卻是常事。

“可汗快走!”

一個侍衛返衝殺,甫一接,就被唐軍斬落馬下。

“發現唐軍!”

就在側翼,無數騎兵衝殺了出來。

契苾何力一馬當先,罵道:“樑建方這個賤狗奴,竟然沒等老夫!”

“殺啊!”

五萬回紇騎兵,加上數千唐軍騎兵蜂擁而至,至於步卒……

在接到消息後,契苾何力就無恥的拋棄了步卒,率領騎兵趕來追殺。

阿史那賀魯懵了。

“唐軍一直在後面,可汗,他們用一萬人在引咱們進攻……若是敗了就引咱們進他們主力的包圍圈,可咱們竟然敗了。”

唐軍的謀劃至此全部暴

先用一萬唐軍作爲餌,引賀魯來攻,主力就在周圍遊弋,等待戰機出現。

唐軍應當是在決戰開始後就出發了,可沒想到賀魯敗的太快,竟然沒趕上這一戰。

憋屈啊!

不只是契苾何力憋屈,賀魯更是憋屈的想自殺。

一萬唐軍,其中騎兵僅僅只有一千,他的戰略態勢從未有過的好:前方數萬大軍優勢明顯,牢山中的朱邪孤注率領萬餘人夾擊唐軍……

這是必勝的局面。

可朱邪孤注一戰敗北,連人頭都被唐軍割了。

隨後唐軍堅守,恍如礁石般的不可搖……

當他們攻擊無果時,樑建方出了。

那個老傢伙不理別的,只顧著攪賀魯的陣型,隨即就是潰敗。

“敗了!”

兵敗如山倒。

大唐經常出現數百騎兵追殺數萬騎兵的事兒,不管是突厥還是高麗都是犧牲品。

裝騎兵不斷在解甲,然後重新追殺上來。

賈平安只覺得熱沸騰。

這纔是大唐啊!

這一場追殺沒有停止。

三日後,前方數千敵騎遁逃,樑建方舉手。

“老東西!”

契苾何力追了上來,罵道:“爲何不追擊?”

樑建方回,一臉的暢快,“要下雪了,糧草從何而來?咱們有乾糧,馬吃什麼?”

契苾何力看著前方,“你歇著,老夫去。”

“好!”樑建方點頭。

大唐對敵人的態度就是追殺到底,樑建方放棄追擊,就是把機會讓給契苾何力。

誰說老樑不會做人?

可契苾何力卻很從容的派出了副總管率領三千輕騎去追擊。

“老夫不貪功。”他在瘋狂的暗示樑建方:老東西,你前面乾的事兒不地道,通知老夫晚了。以至於老夫趕來時只剩下了殘湯剩水。

樑建方笑著搖頭。

沉,可衆人的臉上卻都帶著笑意。

回師的路上不斷遇到來打掃戰場的回紇人。

此戰大唐徵召了五萬回紇騎兵作爲輔助,他們自帶乾糧,非常踴躍。

爲啥?

因爲他們知道跟著大唐軍隊出征就是勝利,隨後的戰利品分割能讓他們在這個冬季過的很愜意。

幾個回紇將領恭謹的上前行禮。

“尊敬的大將軍,恭喜大唐擊敗了可惡的叛逆,我看到了……”爲首的回紇將領仰頭看著佈的天空,虔誠的道:“阿史那賀魯給草原帶來了雲,而無敵的大唐雄師驅散了雲……”

一連串的馬屁口而出,看來是練工。

樑建方冷眼看著,契苾何力低聲道:“是討好,順帶想多拿些好。”

賈平安點頭。

契苾何力對他頗有興趣,一邊低聲說著回紇人的事兒,一邊在觀察著他。

賈平安在觀察著那些回紇人。

他們豔羨的在看著大唐將士,不只是裝備,更多的是羨慕那等自信。

回到主戰場,天氣冷,後續趕到的唐軍步卒正在挖坑,準備掩埋了這些敵軍骸。

“別啊!”

樑建方發現賈平安的眼中有

“你想作甚?”

賈平安指指那些骸,“大將軍,這麼多骸,不築京觀浪費了。”

樑建方猛地想起了賈平安在疊州和單于都護府幹的事兒,臉頰抖了一下,“怎地你就喜歡這個東西?年郎,莫要殺氣騰騰的,免得死後不得安寧。”

老樑說出這話,就像是老虎說莫殺生。

賈平安淡淡的道:“出家人說和善爲,說該放下屠刀,可這是叢林,從未有虎狼會主敲斷自己的爪牙,甘願死。大唐的對手很多,多不勝數,在確定了掃滅對手之前,大唐需要磨礪自己的爪牙,讓敵人慄。而京觀……就是彰顯大唐武功的建築,某此生願意化爲建築大匠,只爲京觀。”

樑建方看著賈平安往俘虜那邊去了,不嘆道:“年……特孃的,老夫覺著他以後能讓異族喪膽。”

契苾何力說道:“他把京觀當做是建築,他把世間當做是叢林,老樑,你特孃的在中原出生長大,而老夫卻在荒野中出生,在羣中長,你不懂那等險惡,所以老夫欣賞這個年,若是可以,老夫願意親自帶他去廝殺。”

“你想搶老夫看好的年輕人?”樑建方冷笑道:“你的父祖是鐵勒可汗,你九歲就承襲了可汗之位,什麼荒野中出生,你特孃的是在金窩窩裡出生,在人堆裡長……什麼險惡?是人的脯險惡嗎?”

契苾何力罵道:“老東西,你今日出了風頭,趕寫了捷報送去長安。”

“慌什麼?”樑建方說道:“長安估著以爲我等還在路上,這時候送了捷報去,老夫擔心有人會被嚇死。”

契苾何力嘆道:“你在說那些人?”

樑建方點頭,“那些人希自己人領軍,可……什麼那些人,就是關隴的那羣世家,他們靠什麼起家的?就是靠的抓住軍權,如此方能不斷改朝換代。可陛下卻知曉這些……你要盯著些,莫要讓那些人的子弟在軍中順暢。”

“老夫知曉。”

契苾何力沉默了一會兒,“那些人膽子太大,此刻陛下已然穩固,他們若是想要富貴,已然富貴已極,若是要權勢,也已經是烈火烹油,爲何還要向軍中手?”

樑建方看到那些俘虜被驅趕著去搬運骸,不笑了笑,“人心不足罷了。他們支持楊堅,於是前隋立國,他們……那些不說也罷,但此等人不是富貴之極,便是大禍臨頭,老夫當遠離。”

“此言甚是。”契苾何力很贊同這個看法,“不是大富大貴,就是大禍臨頭。”

當京觀矗立起來時,樑建方站在前方,仰頭看著頂端那顆人頭,問道:“誰的頭顱?”

“朱邪孤注的。”賈平安在微笑,可這個微笑在老樑的眼中卻分外的殺氣騰騰。

“幹得好!”

他退後幾步,和契苾何力觀了京觀,“孃的!真漂亮!”

那些俘虜跪在地上,再無桀驁。

賈平安從中間走過,無人敢擡頭。

契苾何力讚道:“看著他,老夫確信,大唐未來五十載將會所向無敵,老樑,大唐必將盛世。”

“當然!”樑建方看著走到京觀下方的賈平安,笑道:“老夫就看著他掙扎,從一個人見人厭的掃把星,到了如今。他走過了無數荊棘。但……不經歷這些,何來的底氣?何來的從容?”

傾撒下來,照在了京觀上,也照在了賈平安的上。

……

年底了,大朝會在即,皇帝很忙,宮中的人們也很慢,在忙著準備新年。

宮中。

坐在凳子上,一個醫瞇眼診脈,“才人最近月事停了吧?”

點頭,眼中有喜

“是了。”醫睜開眼睛,拱手道:“恭喜才人,這是有了孕。”

霍然起,邊上的宮人趕攙扶了一下,“才人千萬別,這可是有了皇子。”

幾個宮人都紛紛出言恭賀。

這時候該給錢。

給了醫賞錢,武,“去稟告陛下。”

“奴婢這便去。”周清跑的飛快。

在此之前,武在宮中和蕭氏不斷爭鬥,周清只是裝腔作勢,出工不出力,可此刻卻跑的格外的殷勤。

有了孩子,就有了底氣。

這是宮中的規矩。

沒有孩子,若是皇帝駕崩你還得去業寺了此殘生。

進去,緩緩坐下。

前方的銅鏡裡,一個華貴的婦人正在喜悅著。

“才人,蕭氏又來了。”

最近蕭氏和武之間的爭鬥如火如荼,手也是時有的事兒。

淡淡的道:“不許還手。”

衆人不解……

有人說道:“才人,往日咱們不打,他們可就要下狠手了。”

垂眸,“是我是才人,還是你是才人。”

那宮人閉口不言。

晚些蕭淑妃帶著人衝了進來,見武坐在後面,就指著罵道:“賤人,你昨日說了我的壞話,今日看我打爛你的狗頭!”

說著就衝了過來。

閃避,可形卻非常緩慢。

“才人!”

有宮人驚呼。

蕭淑妃接著揮手。

啪!

捂著臉,悲泣道:“你害我無礙,可莫要害了孩子……”

蕭淑妃愕然,這時覺得不對勁,緩緩側看去。

李治站在大門外,面鐵青。

蕭淑妃看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捂著臉的武,罵道:“賤人你敢害我?”

說著再度舉手,準備一耳

“住手!”

李治大步進來,先是看看武臉上的掌印,回後,那張臉上全是怒火,“蕭氏跋扈,足十日!”

在宮中,足就是個信號,代表著帝王已經對你不滿了。

“陛下!”

蕭氏不敢相信的說道:“這個賤人沒說……”

“帶走!”

此刻李治的眼中只有武

蕭氏踢打著拉自己的侍,回指著武喊道:“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低頭,眼神冷漠。

這裡亦是地獄,要想看到,你必須拋棄所有的弱。

“你辛苦了。”

從進宮開始,武一直在對付蕭氏,從剛開始被欺負,到現在有來有往,讓李治很是滿意。

蕭氏咬牙切齒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中,砸了一地的東西。

“淑妃……”

一個侍小心翼翼的進來。

“何事?”蕭淑妃回,那猙獰的模樣若是讓李治見了,估著再無興趣。

“淑妃,陛下有令,武爲昭儀。”

“他竟然如此?”蕭淑妃紅著眼睛罵道:“那個賤人乃是先帝的人,何德何能?不要臉!”

喊聲很大。

侍悄然看看周圍,然後磨蹭著消失了,晚些出現在了王忠良的邊。

“蕭淑妃說武才人,不,是武昭儀乃是先帝的人,說陛下……不要臉。”

“知道了。”王忠良拍拍侍的肩膀,“好好做。”

回頭他進去稟告了這番話。

李治眸微冷,不搭理。

之事對於老李家來說就是個屁!

什麼忌諱都是白搭。

這也是山東世家看不起老李家的一個原因。

“陛下,吐谷渾使者到了。”

不只是吐谷渾,高麗、新羅、百濟等國的使者都到了,目的是朝貢。

李治起,“高麗人如何?”

隨即他失笑道:“問你等何用?”

隨即他召集了宰相議事。

“陛下,新羅使者送來了真德王的禮。”

“什麼禮?”李治笑瞇瞇的,心極好。

長孫無忌乾咳一聲,看著很是彆扭。

舅舅這是什麼意思?

真德王送朕禮,難道他不高興?

李治皺眉,可宰相們都神古怪,讓他越發的好奇了。

李勣說道:“陛下,新羅使者金法敏就在殿外。”

“讓他進來。”新羅現在靠攏大唐,雖然還和倭國眉來眼去的,但李治並未放在心上。

金法敏進來,進獻了禮

是一塊錦。

李治一看,上面竟然有字。

“大唐開洪業,巍巍皇猷昌。止戈戎定,修文繼百王。統天崇雨施,理含章……”

數百言的五言詩,李治看了一半,擡頭,竟然有些臉紅。

這是啥意思?

金法敏不敢擡頭,“陛下,這是王爲陛下所作。”

這話不對啊!

李治覺得有些曖昧。

連長孫無忌都乾咳一聲,神頗爲戲謔。

這是真德王給李治的另類書信,臣子聽了……有些難爲

但……男人靠著征服世界去征服人,李治作爲大唐帝王,貨真價實的就是靠著征服世界去征服了真德王。

真德王的五言詩讓他心大快,說道:“朕心甚,金卿……”

金法敏聞言狂喜,跪下道:“拜見陛下!”

爲啥要跪?

因爲李治說的是金卿,這是對自己臣子的態度。

李治含笑道:“金卿可爲太府卿。”

皆大歡喜啊!

使者們在長安樂不思蜀,而李治心大好,也令有司給了酒食,款待使者。

金法敏跪坐在案幾後,看著前的酒菜,只是淺嘗即止。邊隨從問道:“可是不好吃嗎?”

金法敏搖頭,淡淡的道“大唐的酒菜恍如出自神靈之手,可我更喜歡新羅的茶淡飯。”

隨從敬佩的看著他,“是啊!新羅的再差,那也是我們的食。”

有人進來,低聲道:“於帶男出來了。”

金法敏起,“去看看。”

於帶男是高麗的使者,如今高麗對大唐採取的是低頭姿態,新羅對此頗爲憂心忡忡。

“百濟在勾結高麗人,若是被他們聯手,新羅危矣。”

一行人出去,正好於帶男帶著人出來,兩邊相對一視,金法敏退後一步,眼中有畏懼之意。

於帶男心中得意,以爲金法敏是畏懼高麗,就笑道:“這是要去給大唐天子獻嗎?可惜你不是真德,否則還能……哈哈哈哈!”

高麗人大笑了起來,百濟使者聞聲出來,更是熱鬧。

這是屈辱。

因爲來的使者較多,所以鴻臚寺上下比較重視,鴻臚寺卿朱韜也來了,準備和使者們見面談話。

這也是安之意,隨後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說不定轉眼就相互廝殺起來。

朱韜聽到於帶男的話後,上前一步,肅然道:“貴使慎言!”

諸國使者在長安,大唐有責任維繫關係。

可於帶男卻喝多了些,他斜睨著朱韜,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朱韜手,“刀來!”

後的軍士毫不猶豫的拔出橫刀遞過去。

朱韜持刀往前。

金法敏心中大喜,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可卻不敢得罪高麗人,不雙拳握。

於帶男喝道:“若是我死在長安,高麗舉國上下將會怒不可遏,你可敢嗎?”

從先帝征伐高麗後,高麗人赫然發現這個大唐的武功竟然遠邁前隋,隨後被打的進城避戰。

雖然暫時屈服,可高麗人骨子裡依舊想著北方的那一片土地,做夢都想著能擊敗大唐。

於帶男酒後說出了心裡話,隨即越發的憤怒了,赤手空拳的拍著脯,“來,殺了我!”

這等囂讓邊上的各國使者們暗自咂舌。

這是在挑戰大唐的威權啊!

殺,還是不殺?

殺了就會激怒高麗人,在大唐征伐阿史那賀魯的大背景下,此刻和高麗翻臉並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所以大家都在看戲。

朱韜面無表的走過去,突然厲喝道:“辱罵大唐臣子,斬!”

長刀舉起,隨即揮斬。

沒有毫猶豫!

那些使者驚呆了。

於帶男若是死在這裡,遼東將會爲沙場。

金法敏心中暗喜,不得大唐和高麗再度開戰,如此可減輕新羅的力。

於帶男昂首,篤定朱韜不敢手。

可那長刀劈斬而來,一看就沒有收手的意思。

唐人竟然敢殺使者?

於帶男就跪了。

長刀從頭頂掠過,他渾冰寒,酒意早已化爲冷汗消散,喊道:“外臣有罪!”

朱韜收刀,目冷冰冰的看了過去。

所有使者在這道目之下紛紛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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