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當李忘憂得知上司手中,居然有長孫皇后賜予的玉佩,自然放下心來。
不管這滎鄭氏如何囂張,只要蘇長卿亮出這塊玉佩,圍堵在馬車行前的鄭家人馬,自然會乖乖撤離。
但李忘憂這腹黑男,卻並不打算如此輕鬆的放過鄭氏。
僅僅靠著皇后的玉佩驚走鄭康伯,那實在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上司。
念頭不暢,心就不會好,為了自己能夠愉悅心,李忘憂毫不猶豫地給鄭康伯挖了一個巨坑。
牛武一早出門,便是按照李忘憂的吩咐,拿著那塊玉佩,去太極宮外求見長孫皇后的。
李忘憂讓他向長孫皇后求救,言明蘇長卿被困馬車行,無法外出。今日也無法去太極宮教授瑜伽,請長孫皇后施以援手。
長孫皇后既然願意賜予蘇長卿玉佩,自然不會對上司的困局視而不見。
屆時只要皇後殿下派遣宮中侍衛,來為馬車行解圍,便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
馬車行,幾棟起火的建築,其實都是莊戶們自己點燃的。
昨夜一番商談后,上司便讓莊戶們,在建築四鋪設了大量的稻草,用以引火。
李忘憂之所以昨夜對胖子仇昆說之後賠償,便是指賠償這幾棟馬車行的建築,被焚燒后的損失。
待李忘憂見到牛武將宮中之人引來,便會立即通知蘇長卿打開馬車行的大門,吸引鄭家部曲進馬車行,之後立即點火燒房。
他就是要栽贓鄭家,讓他們黃泥落,不是屎也是屎。
眾目睽睽之下,無數人見到鄭家部曲如狼似虎的沖馬車行中,之後馬車行便著火。
要說不是鄭家部曲放的火,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即便鄭康伯,都認為是自己部曲放的火。
甚至包括那些沖馬車行的鄭家部曲,也以為是自己人中,哪個不開眼的隨手放的火。
當時幾十號鄭家部曲沖馬車行,現場鬨哄的,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這火是不是他們自己人放的。
李忘憂的栽贓計劃很功,唯獨沒有想到長孫皇後會親自到來。
胖子仇昆現在也有些張:「小郎,怎麼皇後殿下親自來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事,皇後殿下親自來,不是更好嗎?這下鄭家更難逃一劫了。」李忘憂笑著安道。
「那就好,那就好。」胖子對於皇家與世家門閥,相當敬畏,生怕今日之事惹來什麼禍端。
果然沒出李忘憂的所料,他站在窗邊,遠遠去,就見到長孫皇后與上司說了幾句話后,便拉著上司一起登上自己的馬車。
蘇長卿臨上車前,了一眼李忘憂所在的窗口,遠遠對他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
看著鄭家那位嫡長子,被皇宮護衛拖死狗一般拖走,李忘憂一拳砸在自己掌心:「妥了!」
滎鄭氏這位紈絝爺,恐怕不層皮,是不會被長孫皇後放過的。
鄭氏嫡長子搞出來的這番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鄭家部曲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皇宮護衛拖走時,倒是嚇了之前那些看熱鬧的商賈們一跳。
所有人都以為馬車行此次必遭劫難,誰想最後的結局卻是,眾人眼中不可一世的滎鄭氏嫡長子,被人給拖走了。
這讓遠遠圍觀的人群立刻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錢兄,這順快運馬車行到底什麼來路?居然連滎鄭氏的嫡長子都不怕?」
「不清楚,不過剛才那群人,我覺得似乎像是宮中護衛。」
「宮中護衛?你確定沒看錯?」
「噓,小聲點,你找死啊!滎鄭氏今日算是踢到鐵板了,沒想到這馬車行居然後臺是天家聖人。」
「曹兄,你不是請這馬車行運過貨嗎?這馬車行有何特別之?」
「這馬車行不得了啊!一輛馬車可載貨三十石,日行三百里,諸位,以後你們有貨運輸可找這順快運馬車行。」
嘗試過四馬車運輸的商賈話一出口,引得周圍一群相商賈的一片驚呼。
「一輛馬車?曹兄,你沒說錯吧?」
「嘖嘖,這馬車行不得了,看來今後運貨我得拜託這順快運馬車行。」
有膽小的商賈小聲問道:「我們與馬車行有往來,不會得罪滎鄭氏吧?」
「老弟,你怕是沒睡醒吧?這滎鄭氏的嫡長子放火燒了馬車行,都被人拖走了,從今往後,誰還敢得罪這順馬車行?那不是找死嗎?」
「沒錯,便是如此。看來今後老夫的商鋪,要與這馬車行多親近親近了。」
李忘憂與蘇長卿都沒想到,鄭康伯這場鬧劇,到讓順馬車行迅速在長安城東西兩市商賈中打開了名聲,這「廣告效果」倒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定周村的莊戶們,開始在牛勇牛武以及那些退伍府兵的帶領下,收拾起馬車行的殘局。
胖子仇昆也讓自己的夥計,去馬車行幫忙清理廢墟。
馬車行一把大火,其實影響並不大。
蘇長卿原本就覺得這院落格局,不太適合馬車行使用,這次焚毀了倒正好推到重建。
李忘憂擔心老村正他們著急,又打發了人回定周村報信,告知他們事已經解決。
得到消息的老村正立刻領著不莊戶來了長安,開始忙乎起馬車行重建事宜。
馬車行這邊開始有條不紊清理重建時,滎鄭氏府中卻炸開了鍋。
得知自己兒子居然惹出如此大的禍端,還被長孫皇后命人給抓了起來。
鄭康伯的母親鄭盧氏,立刻哭天搶地,在府里鬧騰起來,讓自己夫君鄭家家主鄭元壽快去救回自己兒子。
鄭盧氏,出生范盧氏嫡,也是大唐五姓七之一,鄭康伯是唯一的兒子,從小寵。
鄭元壽麵對自己娘子的哭鬧,也是眉頭蹙。
鄭康伯惹出的事,鄭元壽並不擔心。長孫皇后也不會將鄭康伯如何,這點底氣鄭元壽還是有的。
他擔心的是如今朝堂上正在謀劃運作的事,會因此生變,那就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了。
思索半響,鄭元壽命人去將他堂兄鄭善果請來。
鄭元壽,居鴻臚寺卿,鄭善果,居工部尚書,兩人都是正三品的朝堂高。
鄭元壽的書房之中,兩人揮退了下人,閉房門商談了良久,鄭善果才告辭離去。
著鄭府外,不遠高聳的太極宮宮牆,鄭元壽的角出了一略帶嘲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