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他們是白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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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頭的話語,讓李忘憂也同樣無語。

你們這樣肆無忌憚的看熱鬧,真的好嗎?

而其中一名老者明顯認識自己,他自然也不好意思與那些士子們繼續對罵。

李忘憂看著兩位老者,上頗有種大家風範,長者氣度,很像虞世南。

他心知這二位必然不是普通人,便只是笑笑不再與那群士子打炮。

但王子喬旁的那些士子,卻沒李忘憂這份眼力。

他們原本就被李忘憂奚落得心中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刻將李忘憂打翻在地,再踩上幾腳。

這兩個老頭,不僅跟著一起嘲笑他們,還出言說那小混蛋風趣,本沒把他們放在眼中。

於是幾位士子,反而將這兩位老者也一起記恨上了。

再看著兩位老者,後沒有僕役跟隨,著又很簡樸,同樣一襲白,腰間什麼配飾也沒有,更覺不過是兩個普通老頭罷了。

李忘憂不說話后,這幾位士子卻不依不饒,連帶著兩位老者一起罵上。

「哼,王公子,這玄都觀名不符實啊,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這玄都觀了?」

「是啊,玄都觀可是大唐皇家道觀,天下聞名。但這道觀門也太鬆懈了,王公子你應當訓斥一番這道觀方丈,嚴加管理才是。」

「一把年紀了,還倚老賣老,實在是不知恥。」

「子曰:『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

王子喬旁的士子,炮罵不過李忘憂,居然將火氣撒到了兩位老者上。

王子喬原本是想阻止旁的這幾位士子,辱兩位老者。

因為他雖然不認識這兩位,但總覺得這兩位老者或者來歷不凡,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

但還不等他開口,旁這幾位自覺已經靠上了太原王氏,以為從此升職加薪,迎娶白富,走上人生巔峰的士子,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出口,將這二位給辱了一遍。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搖搖頭,一言不發作壁上觀了。

士子們辱的話語,讓兩位老者氣得差點暴走,覺得今日實在失策了。

原本是今日心大好,才想著來這玄都觀觀賞桃花。

因為嫌邊僕役礙事,才將他們趕得遠遠的,兩個老頭自得其樂。

卻沒有想到與李家小郎打個趣,就被人給辱罵了。

他們也沒想到,在這長安城中還有人膽敢如此辱他們,實在是遭了無妄之災。

兩位老者麵皮搐了幾下,最後還是強下了心頭怒火,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懶得再與那幾位士子多做言語。

「子憂,今日你怎麼有空閑來這玄都觀?最近可有什麼新的詩作?說來給老夫聽聽。」被稱為「沖遠兄」的乾瘦老者看向李忘憂,出言詢問道。

李忘憂鼻子,心道這二位究竟是何人?

自己確實沒見過他們,為何知道自己姓甚名誰,還知道他會作詩?

他訕笑一下回道:「兩位老丈,小子今日是來玄都觀尋人,至於詩作,倒是暫時未有。」

「哈哈,以你李子憂的才智,這詩作不是隨手拈來嗎?不如今日便以這玄都觀的桃花,給老夫二人賦詩一首,如何?」

「不錯,李子憂你的詩作,如今可是在長安城中四傳唱,不知今日能否現場給老夫賦詩一首啊?」

兩位老者的話說完,李忘憂還沒回話,卻又聽不遠那幾位士子發出一陣嘲笑之聲。

「哈哈,兄臺,你聽見了嗎?這老頭居然要讓那青口小兒做詩,真是天下之大稽!這詩作什麼時候,了田舍郎們也能做的了?」

「更稽的是,居然還說這年郎的詩作長安聞名,真是笑死個人,這幾個田舍郎真的知道什麼詩嗎?」

「還長安城中四傳唱,某來長安一個月有餘,怎麼從未聽說過什麼李子憂寫的詩?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當著我們的面,居然敢說詩作,哈哈,怕是還不知道我等便是今年春闈的進士科舉子吧?」

進士科是隋唐科舉制度取士的科目之一,除了考經學和時務策以外,進士科更看重考察詩賦。

在唐朝,進士考試可以由世家門閥在考前公開推舉,稱作「通榜」。

《舊唐書·薛登傳》如此描述:「驅馳府寺之門,出王公之第,上啟陳詩,唯唏咳唾之澤;頂至足,冀荷提攜之恩。」

說得便是像這幾位士子一般,苦心結權貴,以期獲得青睞,從而獲取科舉及第的士子。

而這幾位士子,便是投卷太原王氏后,被太原王氏準備推薦給主考「通榜」的士子。

能被太原王氏接納,這幾位士子在詩賦方面卻也有幾分本事,所以聽聞兩位老者誇讚李忘憂詩寫得好后,才會如此出言譏諷。

在他們看來,這幾個田舍郎在他們面前談論詩賦,本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不過他們的話卻是讓王子喬忍不住在心中罵娘,覺得今年家裏挑選的這幾位士子,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即便王子喬如今與李忘憂勢同水火,卻也不會去攻擊他不會作詩。

他們是白癡嗎?

來長安那麼長時日了,難道沒有聽過李忘憂那幾首傳世之作?

連他們太原王氏都因為李忘憂的詩賦被人嘲笑,他們這是瘋了嗎?想要和李忘憂比拼詩賦的水平?

其實王子喬還真的錯怪他們了,這幾位士子還真沒有聽過李忘憂的那幾首傳世之作。

原因無他,唯有一個字,窮!

沒錯,便是因為窮,這幾位士子囊中,來長安后,哪裏有銅錢去平康坊聽家傳唱李忘憂的大作。

因為窮,他們才幹脆橫下一條心,向太原王氏投卷,刻意結,以求晉之道。

因為窮,這幾位年歲已經不小的士子,才會在得到太原王氏的接納后,如此張狂。純粹是因為了一輩子,眼看人生的曙就在前方,心理膨脹之下,什麼話都敢說出口來。

王子喬張了張,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要是給這幾位士子介紹李忘憂的詩才,那話他又說不出口,平白給李忘憂漲了威風。

但要不說,估計這幾位家裏看好的士子,恐怕今日臉面就要丟了。

不過想想反正也不是他王子喬丟臉,加上對這幾位士子也覺得心中不滿,於是乾脆繼續閉不言,他也只當看熱鬧了。

王子喬不出言提醒這幾位士子,到讓他們誤以為王公子在默許他們挑釁,是希他們用詩賦教育一下這幾個田舍郎,便愈發得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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