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妖不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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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忘憂,李二的心中不由泛起了狐疑。

方才的道祖顯聖,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不是這混小子李忘憂搞出來的手段?

畢竟之前李忘憂可是拍著口向他保證,羅天大醮上道祖必然顯聖。

道家的那些小把戲,李二自然也有所耳聞。

原本在他想來,李忘憂不過是與袁天罡串通,搞出一些障眼法來迷群臣罷了。

但方才那一幕,在李二看來,卻是實實在在的道祖老子顯聖,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這就不由李二心中掀起波瀾了,難道李忘憂還有這般通天的神仙手段?能夠真的請天上的道祖老子下凡展神跡?

面對李二狐疑的目,李忘憂心裏也是苦笑不已。

他早已料到事後必然會引起李二的各種猜想,想要知道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不過這事,打死他也不能說出真相,李忘憂也只能強做鎮定,沖盯著他看的李二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在這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的面,李二即便再是心如貓抓,也不可能將李忘憂抓過去盤問個清楚。

他只能從李忘憂上收回目,輕咳一聲,開口說道:「來人,賜宴!」

賜宴?李二的話讓群臣都楞了一下,這大朝會無緣無故為何要給眾人賜宴?難道是為了祝賀方才道祖顯聖?

群臣疑不已,只有李忘憂忍不住出一抹賊笑。

隨著李二的命令,早有準備的侍宮從殿外魚貫而,每人手上都捧著食盒,開始向大殿之中的大臣分發吃食。

東西很簡單,一碟一筷而已。

但那盤碟上的食,卻讓原本肅穆的大殿之中,立即再次變了菜市場,群臣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這,這是何?」

「看著像是蝗蟲啊!這如何能吃?」

「陛下,這蟲子怎麼能吃?」

諾大的太極宮大殿,只有李忘憂、房玄齡、程咬金等人面微笑,看著面前擺放的吃食笑而不語。

被李二命人以賜宴的名義,送到群臣面前的,就是一盤盤的油炸蝗蟲。

李二的座面前,同樣擺放著一盤油炸蝗蟲。

在殿群臣的注視下,李二開口了。

「民以谷為命,而汝食之,吾寧食汝以救萬民!」

說完李二出筷子,夾起了一隻被炸得焦黃噴香的蝗蟲,便要張口吃下。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吃不得啊!這蝗蟲如何能吃?」

「陛下,吃了這蝗蟲,怕會生病啊,萬萬吃不得!」

李二卻本沒理會群臣的勸阻,直接將蝗蟲送了口中,咔嚓咔嚓咀嚼了起來。

見李二居然真的將蝗蟲給吃了,大殿中群臣再次發出一陣驚呼之聲。

李忘憂無語撇撇見多怪,李二吃個油炸蝗蟲那麼大驚小怪幹嘛?

歷史上李二生吃蝗蟲,那才噁心呢。

李二將口中蝗蟲咽下,再次看向群臣:「諸公,為何不吃?」

這話讓殿群臣都面面相覷,真要吃這麼噁心的蝗蟲嗎?

房玄齡、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自然毫不猶豫出筷子,在同僚們驚恐的目中,將油炸蝗蟲送口中,吃得一臉滿足。

見此況,大殿中群臣有膽子大的,也只能無奈壯起膽子,手夾起了面前的蝗蟲,眼睛一閉,將蝗蟲送了口中。

著心頭的噁心,用力咀嚼。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是,這油炸蝗蟲居然異常的味,那些大膽嘗試的大臣在睜開眼睛后,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那盤油炸蝗蟲,接著再次出了筷子……

迫於李二的力,加上這些膽大的臣子帶,很快,太極宮大殿中便滿是咔嚓咔嚓,咀嚼油炸蝗蟲的聲音了。

「諸公?味道如何?」李二笑著開口詢問。

大臣此時卻已經喜歡上了這油炸蝗蟲,正吃得不亦樂乎。

「陛下,這蝗蟲油炸后甚是味,味如蝦,香脆可口!」

「哈哈,所以這蝗蟲雖為天災,卻也可食用,用以充,可救萬民。」

「陛下聖明!」

李二滿意的點點頭,朝門下省侍中示意了下。

門下省侍中立即上前,走到李二左前方朗聲開口:「有制!」

大殿之上群臣屏息凝神,全部將拜伏了下去。

「今日聖朝,妖不勝德,古之良守,蝗蟲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豈無德致然!今汝等坐看食苗,何忍不救,因以饉,將何自安?著史臺督促各地立即滅蝗,但有抗拒不從者,斬!」

「臣等遵旨!」

原本滅蝗一事,大臣們反對者眾多,說天災豈是人力所能抗拒。甚至有地方吏上書拒絕除蝗,揚言除蝗會帶來更大危害,朝議鼎沸。

加上世家門閥以此為契機,在背後推波助瀾,企圖藉此打李二的威,因此滅蝗一事遲遲無法進行。

如今道祖顯聖,聖口一開,宣揚滅蝗有大功德。

如此一來,滅蝗一事便順理章,再無阻礙。

大唐,貞觀三月,全國滅蝗。

比之原本歷史上滅蝗的時間早了數月,朝堂執行的力度和決心也更大,一場易子而食的彌天大災,消弭於無形之中。

朝參后,道祖顯聖太極宮一事,迅速在長安城中傳播開來。

因為當時太極宮中,有不下千人,親眼見證了這一「神跡」,也就由不得大家不信。

大臣,甚至將當時李二與聖人老子的對話,以及太極宮大殿上,李二與群臣吃油炸蝗蟲的事,一五一十的記錄了下來,雕版印刷冊,廣為傳頌。

在有著濃厚宗教信仰氛圍的大唐,此事立刻以長安城為中心,向著大唐全境擴散開來。

一時間,大唐原本就昌盛的各大道觀,香火更是旺盛。大唐子民群結隊,去道觀焚香叩拜道祖老子,以求道祖保佑。

在李二的強力推下,大唐開始全境滅蝗。

滅蝗其實並不複雜,晚上點著火,蝗蟲就飛向火的周圍被火燒死,然後挖好土坑將蝗蟲掩埋。再加上人力撲打等方法輔助,其實滅蝗並不算太困難。

原本對蝗神叩拜不已的地主鄉紳以及莊戶們,在從府和士子儒生口中得知道祖老子在長安太極宮顯聖,親口傳下口諭,曰蝗災乃天地之敵,滅蝗有大功德后,立即轉變了原本畏懼的心理,開始全力配合府滅蝗。

是歲,蝗不為災。

不過李忘憂此時卻高興不起來,他正在搜腸刮肚,琢磨如何搪塞李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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