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
後殿。
所有人注視著顧錦年,他們眼神當中滿是好奇。
不明白顧錦年要做什麼。
尤其是竹山七賢,各大王朝的大儒。
到了這一步,顧錦年沒什麼選擇了。
不管長雲天是不是顧錦年的人,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局勢已經形,這些人極其不喜顧錦年,也不想待在這裏。
「且慢的意思是什麼?」
匈奴國大儒有些好奇,他著顧錦年,忍不住皺著眉頭。
「爾等如此折辱我顧公,現在說走就走,完全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顧公。」
「這是要置我顧公於何地?」
然而,人群當中,依舊有人開口,這種言論本就是不安好心。
不過這人躲在暗中,顯得鬼鬼祟祟。
「沒錯,稷下學宮為顧公拖延半年之久,顧公心中有愧疚。」
「所以才沒有與爾等去爭,屢次三番忍讓你們,未曾想到,你們居然以離走要挾顧公,擾稷下學宮之秩序。」
「爾等像大儒嗎?當真是可笑,對比顧公而言,爾等算什麼?」
「顧公大義,我們走,不要給他們一點機會。」
聲音激烈,帶著憤怒,彷彿顧錦年了極大的冤枉一般,為顧錦年打抱不平。
這兩道聲音,極其賤,純粹就是在挑事。
「李若渝,陸言。」
「他們二人與長雲天是一夥的。」
「錦年,不要與他們置氣,給老夫來。」
蘇文景在一瞬間便鎖定說話的兩道聲音,旋即他出聲,讓顧錦年不要生氣,他來對付這兩個狗東西。
只是。
顧錦年沒有回答蘇文景,而是著竹山七賢等人。
「你們不是一直要我拿出無上新學嗎?」
「要是諸位這樣離開,顧某怎麼拿出來?」
他開口,言語平靜,但這目當中充滿著堅定。
嘶。
只一剎那間,整個後殿瞬間嘩然一片。
說實話,他們一直都在期待顧錦年,即便顧錦年屢次三番說自己沒有新學,可大家心還是不相信。
他們更加相信的是,顧錦年是因為某些原因從而不說出無上新學。
眼下,顧錦年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們又豈能不相信?
「我就說,一定會有無上新學的。」
「顧聖天資非凡,怎可能與尋常人一般?」
「的確,孔聖欽點之人,又豈是等閑之輩?可為什麼,顧聖之前不拿出來,非要到這個時候才拿出來?」
「這還不明白,無上新學,超凡在上,哪怕是顧公,也只是明悟一部分,不代表完全明白,所以才不會拿出來,此乃禮道。」
「眼下,事態到了這個時候,自然要拿出來證明,不然的話,當真這種氣?」
眾人議論,年輕一輩的讀書人,一個個攥拳頭,顯得格外興。
而老一輩的讀書人,以及一批大儒,則是眼神當中充滿著期待。
他們很好奇,顧錦年會拿出怎樣的新學出來。
是否為無上?
又是否蘊含儒道真諦?
換做是其他人,他們不會如此興,也不會如此期待,可顧錦年不同。
佛門真經,道門古經,包括天命聖人經文,顧錦年都著寫出來。
為儒道讀書人,能否闡述儒道真諦?
他們很期待。
一個個注視著顧錦年,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
竹山七賢等人不由沉默了。
彼此之間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顧錦年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時之間,還當真有些騎虎難下的覺。
「好,那就要看看,顧公的無上新學到底是什麼了。」
「老夫也想聽聽什麼學問,能稱得上無上新學。」
匈奴國大儒,還有扶羅王朝大儒紛紛開口,二人明顯就是不信顧錦年能拿出無上新學,當真能拿出來的話,之前就應該拿出來了,何必遮遮掩掩。
眼下純粹就是被架住了,騎虎難下罷了。
「那諸位就好好看看,顧某的無上新學是什麼。」
顧錦年澹澹開口。
說完這話,他將目瞬間鎖定在人群當中的李若渝和陸言上。
很快,顧錦年不給任何機會,直接沖了過去,將二人抓出。
「顧公,這是怎麼回事?」
「顧公,您這是做什麼?」
二人心中驚慌,但明面上假意什麼都不知道,還好奇的詢問顧錦年,這是怎麼了?
「閉。」
顧錦年出聲,如雷一般的聲音響起,接著出聲道。
「你們二人,在暗中出聲,假意幫我,實則是在挑撥離間。」
「是何居心?」
顧錦年開口,他沒有直接道出自己的新學,而是注視著二人,如此說道。
一聽這話,兩人馬上大喊冤枉。
「顧公,當真是冤枉啊,我們二人與顧公一同是大夏王朝員,今日前來此地,也是因顧公而來,聽到他們如此辱顧公,我等二人才忍不住為顧公出聲,還請顧公明鑒。」
「是啊,侯爺,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在大夏朝中詢問,我們二人自大夏王朝後,就一直讚侯爺,從未說過侯爺任何一句壞話。」
「今日出聲,完全是看不慣這些人的行為。」
他們二人苦。
長雲天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第一時間開口道。
「顧公。」
「學生可以證明,他們二人極其認可顧公,從而絕對沒有壞心,可能語氣不當,但心是好的,是您的支持者,擁護者,顧公有氣,學生明白,可還是希顧公冷靜下來,三思而行。」
長雲天出聲,他料到顧錦年會找李若渝和陸言麻煩,所以也提前準備好了說辭。
「把閉上。」
「長雲天,在這裏假惺惺,此次文景先生來稷下學宮,為我造勢,可有人在暗中強行烘托顧某,一切手段,讓人作嘔。」
「方才我與諸位大儒談論學之時,你在這裏為我出頭。」
「本侯問你一句,需要你為我出頭嗎?」
顧錦年開口,注視著長雲天道。
「顧公,請您冷靜,學生只是一時好心,如果說幫顧公說上幾句話,反而是錯,那學生明白了,往後學生一定不會語。」
長雲天出聲,他這句話更加用心險惡。
這意思就是說,幫顧錦年反而有錯,那以後誰還敢幫顧錦年說話?
「哼。」
「早就料到你們三人不服。」
「既然不服,那就由聖尺來主持公道。」
「可敢問心。」
顧錦年開口,說話之間,聖尺懸浮在他頭頂之上,漾重重芒。
「顧公,我等為您說話,如今您要問心,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顧公,是我等說話有些衝魯莽,但我等絕無壞心,就因為幫顧公說了兩句話,就要問心的話,學生不答應,並非是害怕,而是尊嚴問題。」
兩人開口,冠冕堂皇說著尊嚴問題。
不過這的確有道理,至在旁人看來,不算是特別蹩腳的借口。
「顧公不是要講無上新學嗎?怎麼一直在這裏東扯西扯?就不能幹脆一點嗎?」
此時,匈奴國大儒,齊達先的聲音響起,很顯然他在這個時候選擇這樣說話,明顯是想要轉移注意力。
「無上新學,顧某待會就會拿出來,而且第一個就講給閣下聽。」
顧錦年瞥了一眼對方,如此說道。
隨後,他凝聚聖尺之力,朝著兩人灌。
「不要啰嗦。」
「直接問心。」
顧錦年懶得跟他們二人解釋什麼,問心之後,一切真相大白。
「顧公,你太霸道了,今日之事,惹的你心神不寧,學生明白,但你也不能將氣撒在我們上,同為大夏人,又同為朝堂員,我等如此支持你,換來這樣的下場。」
「我等不服。」
長雲天開口,眼見要鬧出事了,直接向前走了一步,接著恐怖的才氣自他湧出,想要阻擋聖尺之威。
「若問心無愧,為何不敢問心?」
「是在怕什麼?」
顧錦年冷冷出聲,說話之間,恐怖的浩然正氣瀰漫,很快聖尺綻放璀璨芒,直接將這二人束縛,接著一道道浩然正氣沒兩人。
「你這太強行了。」
「也太霸道了。」
「明明是他們的不對,你卻將仇恨轉移到我們上,顧公,你配得上天地大儒嗎?」
長雲天有些急了,他出聲,甚至已經開始怒斥顧錦年了。
「配得上配不上,待會就能知曉。」
顧錦年澹澹出聲,不過他心已經有了殺意。
這長雲天,還有李若渝以及陸言,到底是什麼來路,顧錦年不知道,可這三人所作所為,極其惡劣,比之前遇到的敵人更加惡劣。
之前遇到的敵人,至還是真刀真槍的干,這三人玩險手段,說句不好聽的話,一個不慎,自己極有可能被他們敗壞名聲。
這名聲要是被敗壞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顧公,我等三人,無比敬重閣下,就因為顧公為生民立命,為百姓冤,可未曾想到,顧公竟然這樣做。」
「既如此,那就玉石俱焚。」
長雲天怒吼。
說話之間,他同一時刻,傳音給二人。
「自盡。」
「顧錦年殺心已起,如若被他問心功,下場更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道府,有我們的長生燈,等到天命降臨,我等還有復活的機會。」
長雲天傳音於二人。
這一刻,李若渝以及陸言臉無比難看,他們沒想到,一件這樣的事,會鬧到他們二人被殺。
這超過兩人的預想,可長雲天說的沒錯,如果被顧錦年所殺,下場一定很慘。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讓他們現在選擇自盡,還是讓人難以承。
「不要猶豫了,否則的話,待會更慘。」
「大道府一定會讓我等重生復活的。」
「要相信大道府。」
他開口,顯得無比激烈。
因為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再拖延時間下去,一但問心結束,什麼都沒了。
「啊!」
「顧公,枉我二人如此支持你,卻沒想到,換來這樣的結果,我們不服,我等也是大儒,你來問心我等,就是在踐踏我等的尊嚴。」
「我等問心無愧,可也不會讓你如此見他我們三人的尊嚴。」
李若渝和陸言一咬牙,在長雲天不斷刺激下,二人深吸一口氣,最終一咬牙,直接選擇自盡了。
砰砰砰。
他們的筋脈寸寸斷裂,目兇,給人一種寧死不屈的覺。
周圍眾人著這一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說顧錦年的錯,可問心之下,也沒有什麼大錯。
可要說顧錦年沒錯,好端端問心,為大儒,不服也是合合理的事。
兩人斃命。
口中流淌著鮮,站在原地,注視著顧錦年,眼神當中是不服,滿滿的不服。
「聖尺,沒有問心之力。」
然而,就在這一刻,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他著二人,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屑。
寧死不屈,顧錦年相信有這樣的人。
可問題是,只是問心,就寧死不屈,這樣只會讓顧錦年認為,這兩人純粹就是害怕。
如果當真到了屈辱與誣陷,恨不得第一時間問心自證。
但兩人沒有選擇這條路,而是剛到底,這不就是害怕?
聽到顧錦年出聲,李若渝以及陸言二人瞪大了眼睛,死都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擺他們一道。
著他們自盡。
「長雲師兄。」
「師兄。」
二人還有一口氣在,他們著長雲天,眼神當中滿是不甘,還有憤怒。
因為長雲天沒有選擇自盡,反而是靜靜看著他們二人。
「兩位師弟。」
「師兄會為你們報仇的。」
「你們放心。」
到二人的目,長雲天面傷心之,隨後怒吼一聲,注視著顧錦年,但他周圍才氣涌,直接倒退數百步,祭出一座龍舟。
兩人還沒有徹底氣絕,看到長雲天這個樣子,二人即便是再蠢也知道,自己這位師兄背叛了他們。
這還真是絕啊。
說拋棄就拋棄,一丁點留都沒有。
「師兄。」
「你當真是。」
李若渝幾乎大吼,可說到一半,他力不從心,一口鮮噴出,而後大腦眩暈,最終倒在地上,氣絕亡。
陸言也倒在地上,二人的,疊在一起,看起來極其怪異。
「師弟。」
「你們放心,師兄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顧錦年。」
「你因自的憤怒與仇恨,將所有怒火,撒在我這兩位師弟上,你當真是畜生。」
「外界傳聞果然沒有錯,你為民冤,其實就是為了名罷了,你本配不上天地大儒之稱,你心狹隘,這個仇我記在心中,等到天命降臨之後,我必然會讓你痛苦一生的。」
長雲天悲絕無比道,彷彿到了極大的刺激,但顧錦年知道,這傢伙就是在這裏演。
「我等著再次相遇,到時候會揭開你真正的面容。」
「我倒要看看,你來自何。」
顧錦年出聲,格外的平靜。
「再次相遇,你只能仰視我。」
「你放心。」
長雲天開口,他很自信,但說完這話,駕馭龍舟以最快速度消失,因為他看到顧錦年想追過來了。
長雲天的倉皇逃離,讓諸多人不知該說什麼,李若渝和陸言的自盡。
也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
「諸位。」
「此次學宮之事,他們三人明顯在暗中挑撥離間,為我造勢,就是為了吸引仇恨。」
「我無此意,更不可能拉幫結派,形學閥。」
「還請諸位明鑒。」
「當然,公道自在人心,若諸位覺得顧某就是這樣的人,顧某不做任何解釋。」
顧錦年出聲。
他還是解釋一番,只不過解釋過後,就不去繼續解釋什麼,信就信,不信也沒辦法。
「我等相信顧公。」
「我相信顧公。」
「我也相信。」
好在的是,絕大部分的讀書人,還是理智的,雖然李若渝和陸言二人以死阻擋,可他們也看得出一些詭異之。
畢竟若是這二人當真沒有什麼貓膩,為何不敢問心自證?
一但自證功,就可以坐實顧錦年心狹隘,大家都看在眼裏,又不是說自證完了,大家會不認一樣?
以死阻擋,這本就有問題。
當然,委屈可能是了點委屈,可總比被誣陷好吧?
二人的死亡,並沒有給顧錦年帶來太大的影響。
只不過,就在此時,齊達先的聲音響起了。
「顧公。」
「你鬧也鬧了,人也死了,現在是時候將無上新學拿出來吧?」
齊達先的聲音響起,對於這兩人的死,他沒有半點緒波,死就死,又不是自己人。
「是啊,顧公,這無上新學老夫沒看到,反而看到顧公死兩位大儒,這就是無上新學?」
扶羅王朝大儒也跟著開口,略顯得不滿。
「其餘不說,稷下學宮,鬧出人命,這還真是前所未聞的事,普天之下,也只有顧公能做到這點,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吧?」
大金王朝的大儒在這個時候,同樣跟著出聲,明裏暗裏還是針對著顧錦年。
「為讀書人,沒必要有如此之大的戾氣,這不應該。」
「老夫覺得,齊達先大儒所言沒錯,我儒道的的確確,還是要注重禮道。」
「否則的話,只怕要出大事。」
「恩,禮道的確要注重,不然不就死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邪魔歪道,一言不合,就要讓人死。」
「這像大儒嗎?說邪魔也不足為過。」
竹山七賢隨之出聲。
倒不是針對顧錦年,而是覺得流事件的的確確有些不妥,這是學探討,非要鬧到這個程度嗎?
「聒噪什麼東西?」
「錦年到冤枉,讓他們問心自證,他們看似是寧死不屈,實則純粹就是畏罪自殺。」
「如若不是你們心生嫉妒,會鬧到這個程度?」
「此次學探討,老夫本以為,以錦年當前的名譽與聲,應當會有所改善,卻不曾想到,低估了爾等的心。」
「老夫就問爾等一句,不是爾等鬧著要走,會發生這種事嗎?」
這回蘇文景是真的忍不了了。
這些個王八蛋,一個個就真的不要臉了?
顧錦年為什麼這樣做?又為什麼揪著這幾個人不放?不就是讓這幫人舒服點嗎?
長雲天三人,在這裏瞎起鬨,故意把顧錦年放在火堆上烤,這些大儒不理解也就算了,心中有怨氣也能接。
可對於蘇文景這種人來說,他們聽起來覺就不一樣了。
所謂大道至簡。
真正的道理,本就很簡單,複雜的是如何去理解,又如何去施行。
換句話來說,世人都知道一加一等於二,可最複雜的問題是,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
這才是學的核心,告知世人為什麼。
雖然大部分世人不會去學,可必須要有這個答桉,否則的話,一切就顯得荒誕無比。
聽著蘇文景的提問。
顧錦年顯得更加平靜。
「無善無噁心之。」
「有善有惡意之。」
「知善知惡是良知。」
「為善去惡是格。」
顧錦年的聲音平靜,但當他說完這四字真言后。
剎那間,驚雷滾滾,噼開天地昏暗。
原本恐怖滔天的天地異象,在這一刻瞬間變得寧靜起來。
天地一片晴朗。
「無善無噁心之?有善有惡意之?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
稷下學宮。
蘇文景,學宮院長,諸多大儒紛紛細細品味著這四句話的意思。
然而。
孔廟當中。
衝天的芒綻放。
聖人凋塑也在這一刻,再度震,迸裂出無窮芒。
浩然的聖人氣息,再度降臨神洲大陸。
這恐怖的芒,席捲天地。
稷下學宮。
一朵朵金蓮自地面上湧出。
一團團金雲瀰漫天穹之上。
瑞浮現,金龍金騰飛,麒麟獻瑞,映照祥瑞世界。
諸子百家的影,出現在稷下學宮上空,這芒映照神洲大陸。
孔聖的虛影,浮現天穹之上,立於東方。
不過這一次的孔聖虛影,的確只是聖人虛影,沒有任何意志,也沒有任何意識。
是因為顧錦年的聖言所凝聚而出。
但很快。
第二道聖人虛影出現,立於南方。
第三道聖人虛影出現,立於北方。
第四道聖人虛影出現,立於西方。
人們驚呼,著這恐怖的異象。
「四聖顯世,古今往來未曾出現過的景象,這當真是無上新學啊。」
「驚天地,泣鬼神,此等新學,將為儒道第五學,超越古今先賢。」
「顧錦年居然真的明悟無上新學,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天命顯世,這次大世之爭,只怕顧錦年要超越一切,為天命者吧?」
「儒道第五位天命聖人,估計就要誕生了吧。」
天地之間,一些聲音響起,他們震撼於這樣的天象。
太玄仙宗。
上清道人再看到這樣的天象,神愈發凝重,之前的喜悅,之前的興,也隨之平靜下來。
「顧錦年。」
「乃我仙門最大阻礙。」
「大世之爭,寧可仙門不佔便宜,也絕不能讓他佔到好。」
此時此刻,上清道人更加明白這點,他知曉顧錦年的可怕,立下不朽之言,今日顧錦年只怕的確要聖了。
而學宮當中。
讓無數人驚愕的畫面再度出現了。
不過這一次不是顧錦年。
而是蘇文景。
他周圍聖環繞,芒通天徹地,似乎要聖了一般。
而蘇文景,也在不斷誦念著顧錦年這四句話,他在理解,用自己的半聖之道,去理解這四句話的真諦。
不止是他。
還有不人,稷下學宮院長,以及學宮的一些大儒,也在反反覆復念著這四句真言。
包括一些前來圍觀的大儒,他們本就天賦異稟,否則也不可能為當代大儒。
所以當顧錦年道出這四字真言,他們的理解與普通才子理解的完全不一樣,有更深層次的理解,故而有不人得到了提升,有實質的悟。
演武臺上。
顧錦年沒有在乎這些人的變化,而是繼續闡述心學。
「今日立言。」
「乃為心學。」
「儒道一脈,自人族興盛之時,便已誕生,為思想之道。」
「孔聖之禮,劃分人與野,人無禮,如同,禮道,為一切之本,上敬父母,下兒。」
「亞聖之禮,乃為國禮,國家之禮,化解戰爭,平萬世之太平。」
「復聖之禮,乃為君禮,剋制暴君,抑制昏君,君王之禮,蒼生之福。」
「聖人之道,為儒學之道,以重職治國,造福一方百姓。」
「然,後世讀書人會錯聖意,追求利益,因職之爭,不擇手段,因威之爭,形學閥,誕生世家之禍,形諸般階級。」
「今日,心學之道,便是為天下讀書人,塑其文心,鍛其文骨,定其文意,其浩然。」
「君子,應當明悟心學之道。」
「知曉善惡,堅定前行。」
「即可先知而行,不可行而後知。」
「今日,吾顧錦年,定下心學七重境界,後世讀書人,明悟其道,人人如龍,知行合一。」
顧錦年開口。
心學之道,蘊含太多道理,他只能講述開篇一段,將這個理念告知眾人,後面的東西,隨著自己的理解,包括其他人的理解,匯總書,再慢慢傳授下去。
任何學,也都需要時間的積累,才能為主流,為一種學問。
而不是自己今天提出來,明天所有人都能學會。
他出聲。
聖尺懸於頭頂,漾萬道浩然正氣,聖瀰漫。
「其一為困境磨礪。」
「我輩讀書人,自當遇困境,若遇困境,應當視為磨礪,不應當自暴自棄,選擇面對,尋找先賢經文,與其對應,將自己的思想,尋出一條善良之路,方可就自我。」
「其二為順逆心境。」
「我輩讀書人,應當擁有心外無理,心外無,心外無事,順者乘風,逆者沉澱,以無理,無,無事之心,求見本心,見證本。」
「其三為立正心,走正道。」
「心若不正,路則不通,正心之時,一切闊然,撥開雲霧,先賢的芒,照耀腳下,一路前行,無人可阻。」
「其四為立定本。」
「明悟本之,順從天意,尋求自然之道,萬之道,知曉一切之規律,將明見於心,以史為鑒知興替,以史正人明得失,以史化風濁清揚。」
「第五為心居高遠。」
「放開思想,我輩讀書人,應當注視未來,不可拘於小節,於一時之利,從而忘卻本我,心若不高,何談君子?」
「第六率真實。」
「與天地合一,與萬合一,尋求真我,拋開假我,以真實之面,對真實之世。」
「第七守乾淨心,做乾淨事。」
「良知既易,浮於六虛,上下直,未必為常,而變則宜也。」
「此七境。」
「明悟知,可通徹。」
「懂得行,可抵達。」
「若知行合一,選擇良知,人人皆可聖,亦人人如龍,續儒道萬世之輝煌。」
顧錦年出聲。
他將心學七境告知,而對於這七個境界,顧錦年認為自己於第六境,至於第七境,還是需要沉澱,將一切放下,明悟真我,便可抵達。
隨著傳道至此。
剎那間。
頭頂之上的聖尺,陡然之間,發無窮聖,籠罩天地。
「這是聖人之道。」
只是,就在這一刻,一道洪亮之聲於稷下學宮響起。
是一位大儒。
他指向顧錦年,說話都抖,出不可思議之。
「如此天象,自然是聖人之道,不說聖人之道,說是天命聖人之道,我也相信啊。」
「這肯定是聖人之道啊,其他不說,是如此恐怖的天象,都能明白。」
「前輩,這貌似不需要去說吧?」
一些聲音響起,不年輕讀書人微微皺眉。
這樣的天象,他們自然明白這是聖人之道。
這還需要說嗎?
可後者瘋狂搖著頭,甚至抓住一人的手臂,半天半天說不出話來,太激了。
「不,你們理解錯了。」
「老夫的意思是說,這心學,開創了人人聖之路啊。」
「這是可以讓讀書人皆可聖的聖人之道。」
「若明悟此心學,人人皆可聖,擁有聖人之力。」
「你們還不明白嗎?」
老者激的有些語無倫次,半天半天才將這話說出。
聽到這話,眾人這回坐不住了。
「什麼意思?這心學可以讓人人聖?」
「要不要這麼誇張?人人聖之道?」
「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聖道?」
「這不可能吧?」
「人人聖,這怎麼可能?」
嘩然之聲響起,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聖人之道」竟然是這種意思?
人人皆可聖?
「老夫沒有任何誇大。」
「這是真正的聖人之道,直指聖意,人人聖,不是誇大,而是事實,只要做到這七境,以知行合一為輔,抵達第七重境界,便可聖。」
大儒開口,他說著說著,呼吸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他算是第一個明悟這心學的可怕。
看著對方如此激,大部分讀書人既是震撼,同樣也懷疑,畢竟之前的造勢在先,讓他們實在是有好相信。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們聽不懂這心學,需要長時間的理解。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昭宥先生說的沒錯。」
「這的確是聖人之道啊。」
很快有不同的大儒開口,著顧錦年,眼神驚愕,在昭宥大儒說完之後,他就明悟了這心學的可怕。
「是聖人之道,是聖人之道。」
「怪不得是無上新學,原來這是聖人之道啊。」
很快,又有大儒出面開口,他們面震撼,沒有半點作假的樣子,也異常激,呼吸都顯得無比急促。
「可惜!」
「可惜!」
「可惜啊!」
「老夫今年一百三有五,最多還有不到十年壽命,可惜啊,我若是晚三十年出生,我將有一定可能,為聖人,即便不了聖,也至是個半聖。」
「有此等學問在,卻不給老夫留有機會,我恨啊。」
很快,有大儒看哭出聲來,看起來悲痛絕,就好像錯失了什麼絕世寶一般。
到了這個程度,大部分讀書人已經相信這心學極為恐怖了。
「這心學看起來端是恐怖,可到底可怕在何?敢問有那位前輩,能為我等指出明路嗎?」
有人出聲,他們相信這心學恐怖。
是這異象就證明了一切,可到底恐怖在何,他們實在是不理解啊。
聽到這話,稷下學宮的院長深深嘆了口氣。
他對學極為了解,實際上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心學的恐怖。
當下,他也沒有藏著,直接出聲道。
「顧公之心學。」
「並非是勸人向善這麼簡單的學問。」
「而是為後世人開創聖人之路。」
「故而才會引起如此恐怖的天象,也稱的上是無上新學。」
他先是出聲,讚歎心學,也讚歎顧錦年所作所為。
而後,他才為眾人解釋。
「孔聖為讀書人開創禮學。」
「後續聖人,設國禮,君禮,以及儒學。」
「但四位聖人之學,都是遵循天地自然之道,減殺戮,明悟真諦,讓世人明白,儒學之道,明悟聖人之意,去遵循天地自然。」
「可四大儒學,從未教過世人如何聖,並非是聖人藏私,而是聖道難如登天,再者他們也無法去闡述聖人之道的細節。」
「所以只能立下三不朽,立德,立言,立功,當為聖人標準。」
「然而顧公心學,卻直接指出聖人七境,只需要明悟知行合一,突破七境,便可直指聖人大道。」
學宮院長開口。
但說完這話,他看得出很多人還是不理解,故而搖了搖頭,繼續開口。
「換句話來說,孔聖等聖賢,為生民立命,闡述自然之道。」
「然而將讀書人修行之道,籠統列為三不朽。」
「我等讀書人修行,不同於武道,仙道一般,通過煉化天地靈氣,就可突破境界。」
「而是需要通過諸多辦法,既要明悟道理,也要凝聚才氣,更要思想開拓,才能突破境界。」
「甚至各位突破之時,是不是有時候會疑,自己為何能突破境界?又為何突破了境界?」
「顧公之心學,就是列出晉陞之路,方才的聖人七境,只要達到,就一定可以聖。」
「補全了古今往來所有聖人的觀點,整理合一,再給予了解決方法。」
「顧公為我等,以及後世讀書人開拓了聖人之路。」
「再將辦法告知我等。」
「知行合一,致良知,便是一切之核心。」
「所以,明悟知行合一,再一步一步去突破聖人七境,那麼人人都可聖,人人如龍。」
「各位,明白了嗎?」
學宮院長開口。
他已經說的很徹了。
到了這一步,若是還沒聽懂,那也不需要聽懂。
不過,能邀參加,或者跟隨前來參加稷下學宮的讀書人,又豈能是等閑之輩?
每一個都是各郡數一數二的才子。
當學宮院長將話說到這個份上。
他們已經徹底明白這心學的恐怖之了。
相當於給天下讀書人,指出一條康莊大道。
甚至連怎麼過關的方法都告知清楚。
「嘶。」
倒冷氣的聲音響起。
數萬學子一個個呼吸急促,他們之前還不理解這幫大儒為什麼一個個這麼激。
現在徹底明白了。
這換做誰,誰不激啊?
開玩笑。
那個讀書人不想聖?
可聖有多難?誰都知道。
但最主要的是,都知道聖難,可沒人知道,聖為什麼難?
知道也沒用,畢竟沒有方法解決。
現在顧錦年這個心學,不但告訴大家聖為什麼難,難在那裏,包括解決方案都給出來了。
這如何不讓人激。
也就是說,大傢伙有生之年,都可以聖?
當然,說是這樣說。
可未來真正能聖者,數量不會有太多,只能說比現在要多,不至於不幾百年出個聖人。
心學若是完全推廣,天下讀書人皆然效彷學習,往後百年出兩三個聖人不問題。
但想要那種聖人滿街走是不可能的。
畢竟辦法雖然有,可真正面臨困境之時,又有幾個人能夠安靜下來?
去磨礪自己?
再者,突破七大境的核心,就是知行合一,致良知。
怎麼知?
怎麼行?
又該如何選擇?
這一切都是問題,但比之前要好太多太多了,之前是朦朧一片的。
而今,一切都清晰了。
未來將因人而異,有了一個方向,自然而然,就會有人做到。
也就在眾人震撼興之時。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指向顧錦年所在的位置。
「你們看。」
「顧公要聖了。」
有人開口,指向顧錦年。
此時此刻。
演武臺上。
一層層聖輝灑落在他周圍。
化作一重重的芒。
如同湖中漣漪。
重重漾而出。
芒越來越熾烈。
漣漪也越來越大。
一重重,波及萬里之地。
顧錦年籠罩在聖輝之下。
顯得格外不同。
而他的氣息。
也在這一刻,產生蛻變。
是的。
顧錦年要聖了。
他向世人闡述了心學。
從而自己也有一些悟。
再加上天命降臨,恐怖的天命之力,讓顧錦年徹底踏聖道。
轟。
終於。
就在剎那間,恐怖的柱,自顧錦年上發而出。
聖人的氣息。
也在這一刻,瞬間瀰漫東荒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