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58.小秋,今晚月很(周一求票哈)
喝完老黃又神起來,著、撇著後轉悠來轉悠去,偶爾還去蹭蹭秋渭水的。
這讓王憶忍不住的懷疑:這狗東西不是在騙吃騙喝吧?
雖然老黃長了個老實憨厚的樣子,可是老話說的好,老實人干熊事啊。
然而並不是。
老黃沒有這個腦子。
它就是要生了,只是喝完讓它忘了產痛,又愉快的得瑟了一陣,接著繼續去草窩裡使勁。
這樣秋渭水今天走不了。
老黃生的慢,從它開始努責到正式生下第一條小狗用了近倆小時。
這可把王憶急壞了。
他多次懷疑老黃難產了,可看老黃的樣子也不像,它偶爾陣痛,陣痛那一陣過去又出來慢慢溜達一下子,然後再陣痛了再回草窩繼續努力。
保險起見他把王向紅了過來。
老支書見多識廣,什麼都懂。
然後他來了看了看說:「沒事,快生了。」
再然後一直到夜幕降臨第一條小狗才生下來。
閉著眼睛的一個黃小團團,渾狗很短,小鼻子小爪子都。
用不著人來幫忙,老黃自己咬斷了臍帶然後在小狗上添了起來,將它的一個勁嗯嗯嗯嗯。
王憶鬆了口氣。
覓食歸來的野鴨子站在自己的草窩前愣住了:我家呢?我老大的那個家呢?我今天出門一趟再回來,怎麼我家被強佔了?
它怯怯的往草窩裡鑽去,老黃呲牙,皺起麵皮一副兇狠的樣子,但沒把它給咬出去。
這是很講了,剛下崽的母狗因為激素分泌緣故是非常偏激暴躁的,鴨一旦靠近就會被它們咬死!
野鴨子能從老黃上覺到威,它鑽進草窩找了個角落趴下了,收起雙腳歸攏雙翼,腦袋往回扭塞進一隻翅膀里,幾乎將自己盤了一個團——
明明在自己家裡,為什麼卻要如此卑微?
王憶都忍不住同它。
秋渭水有點聖母心,或者說很有同理心,這可能跟抑鬱經歷有關,對人和的變化都很敏。
這會就覺到了野鴨子的小心翼翼和謹慎卑微,說道:「它有點可憐。」
王憶說道:「它不可憐,我救了它一命,還給它一塊土地使用權蓋了房子、允許它天天去海邊吃免費自助餐,然後我就希它能下蛋報答我,結果它來了好久了,一個蛋沒下!」
他進一步給秋渭水解釋:「野鴨子是可以全年下蛋的,雖然沒有母多,可是一年下百來個蛋沒問題,結果它倒好,一個不下!」
秋渭水問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它是一隻公鴨子?」
王憶一愣。
哦對,自己怎麼就以為它肯定是母鴨子肯定能下蛋呢?
哦對,是因為生產隊的和鴨都是母的,他看見誰家的鴨都會下蛋,所以就下意識以為它是母鴨子了!
第一隻小狗崽出生就已經是夜晚了,後面還不知道有幾隻呢,這樣秋渭水果斷決定今晚留宿在天涯島。
等供銷公司的船回來,找王憶要信紙給家裡長輩寫了一封信讓姚當兵幫忙送回去。
82年風氣很保守,王憶便試探的問秋渭水:「小秋,你一個大姑娘晚上不回家而是住在一個陌生的村子里,家裡人怕是會擔心,這樣不太好。」
他倒是想挽留姑娘留下共同過夜,可要是因此惹得姑娘家裡憤怒就得不償失了,他不想給秋渭水家裡製造針對自己的怨氣。
秋渭水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家裡只有爺爺了,我爺爺工作很忙,晚上十一二點都回不了家,他沒時間擔心我。」
「再說了,我給他寫的信里說明了我是住在天涯島王家生產隊,我爺爺知道王支書這位正直、嚴肅、負責任的老黨員,他不會擔心的。」
聽到這話蹲在地上看小狗的王向紅忍不住出笑意:「那行,我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
「上山下鄉那會咱們天涯島招待過許多同志,男同志同志、結婚的未婚的都有,來者就是貴客,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家裡人的信任。」
他說著站起來又疑的問:「不對,小秋你不是文工團的同志嗎?」
文工團隸屬於部隊,團員都是戰士,夜不歸宿是很嚴重的紀律問題,要被分的!
秋渭水說:「我是被借調去文工團的,平日里我住在家裡,因為我要照顧我爺爺,我爺爺跟您一樣都是老軍人,那些年他過一些罪,不太好。」
又指向草窩出驚喜之:「第二隻小崽要出來了!」
老黃一個勁努力,正在慢慢悠悠的往外,一個小狗頭已經冒出來了……
王向紅往後揮揮手:「行了,都別在這裡看了,越看這個母狗越慌張,讓它自己生好了。」
說完他又對王憶點點頭:「待會你把小秋送下去,我先回家,讓你秀芳嫂子把結婚時候的喜被拿出來,沒蓋過幾次,今晚拿出來給秋同志蓋。」
秋渭水笑道:「好的,謝謝王支書。」
王向紅背上手慢慢悠悠離開,王憶和秋渭水也退到了門口。
結果他們剛退回去,殺馬特小老鷹蜷著翅膀點著贊過去了。
它歪歪扭扭湊到草窩子口上往裡看,估計是疑剛才一行人都在這裡看什麼。
然後『嗖』的一下子,老黃跟個鱷魚似的撲出來,張開就咬住了它脖子!
小老鷹嚇得發出虎嘯聲:「吼吼!」
王憶趕去救援。
好不容易救下的鳥,別被老黃一口咬死了!
老黃沒下死口只是叼住了它,王憶上去又是哄又是嚇又是手掰,總算把殺馬特給救了下來。
這是真的狗口逃生。
殺馬特失魂落魄,拍打著翅膀連跑帶滾的竄回了小灶臺的鐵鍋里。
這時候第二隻小狗崽生出來了,也是黃。
但是比第一隻淡一些。
後面又是一個多小時,老黃又下了兩隻小崽,一共下了四隻崽。
王憶吃驚的。
你那麼大的肚子竟然就四隻小崽?!
你這狗東西就是騙吃騙喝,你騙了我多吃喝!
四隻小崽別很均勻,兩公兩母,都是黃但深淺不一,第一隻崽子最黃,最後面的了淡黃。
王憶忍不住問:「這小狗出生過程中要刷嗎?越往後料越所以越淡?」
秋渭水嘻嘻笑,蹲在草窩口看的激又欣喜,說道:「王老師你真有意思,它們的都是娘胎里長好的,哪用的著後面刷?不過確實越來越淡呀。」
王憶說道:「這樣好,方便起名,老大深黃,老二土黃,老三淡黃,老四黃。」
天賜之名!
秋渭水聽后鼓掌:「王老師你起名真有一套,真敷衍呀,要是我娘還活著就好了,很會起名……」
母親的話題對來說很敏,提到后頓時緒低沉,因為看到小狗而生出的雀躍之迅速減退。
老黃換了個姿勢將四隻小狗收進懷裡,它們立馬開始吸。
小肚皮一鼓一鼓的,閉著眼睛使勁嘬,一點點的小尾還愉快的甩來甩去。
秋渭水有些失落的嘆道:「這就是舐犢深嗎?」
王憶蹲在旁邊想手去拿一隻小狗出來給看個樂子,安安的緒。
可四隻小狗都在喝他不好下手,而且這會老黃虎視眈眈,他這個主人也不敢隨意去拿小狗,於是他眼神轉了轉把野鴨子給拖了出來:
「你有沒有玩過鴨子?我是說野鴨子,其實野鴨子也好玩的,你,上羽很暖和。」
野鴨子愕然抬頭:關我什麼事?
秋渭水顯然對小狗更興趣,為此甚至夜宿在了一個只來過三兩次的村莊里。
王憶看出這點,於是後面等小狗吃完他就招招手:「你出來,讓我你崽。」
老黃搖了搖尾,將草窩拍的啪啪響。
它把小崽們看得很,躺在地上腦袋轉來轉去跟個雷達似的,讓人想要它崽都不。
王憶想了想,拎著它盆子又去沖了一盆出來。
老黃聞見香甜滋味兒了,它頓時爬起來出頭往聽濤居門口看。
王憶把盆子放在門口,老黃猶豫了一下,鑽出草屋跑過來喝了……
羊真的好喝。
秋渭水趁機去了小狗,最後生出來的黃個頭卻最大,也最有活力,它覺到秋渭水溫暖的手后立馬一甩頭準的叼住了食指,接著便賣力的嘬了起來!
嘬了一陣沒嘬出了它很焦急,吐出手指哼唧哼唧的了起來。
老黃聽到聲抖了抖耳朵,但也就是抖了抖耳朵,甚至沒回頭去看看崽子們為什麼,更沒因此而放棄一盆羊跑回去。
這真是忘崽羊……
喝了你的,忘了我的崽……
等它喝完了肚子又鼓鼓囊囊了,它連續打了幾個飽嗝,好像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崽子,趕撒丫子往回跑。
秋渭水已經玩完了,走回來笑道:「剛出生的小狗真好,茸茸的,有點漉漉的,的、暖暖的,我最喜歡這種小了,小小鴨也好玩,不過最好的還是小狗最好。」
「小孩呢?」王憶問。
秋渭水一下子又出笑容:「小孩更喜歡!」
王憶不喜歡。
除非小孩不哭。
小孩一哭他就煩躁。
他把藥品都拿出來給秋渭水,一樣一樣的說給聽:
先吃哪個、后吃哪個,哪個要飯前吃哪個要飯後吃哪個要睡前吃,哪個吃了有什麼忌、哪個吃了可能會出現什麼樣的副作用,挨個說了一遍。
秋渭水坐在他邊聽的很仔細,上有一濃濃的——怪味。
是青草和豬糞混合的味道。
王憶心裡很,人家來的時候乾乾淨淨,幫學校漚才弄這樣汗漬漬、臭烘烘的,多好的姑娘。
秋渭水也嗅到這味道了,抬起手直接嗅了嗅腋下,然後害了:「出了多汗的,早知道我該帶著換洗裳的。」
王憶想了想,說道:「我們生產隊條件不行,沒有浴室澡堂,不過我可以幫你燒一鍋熱水調一調,你鎖上門用巾洗一下行嗎?」
秋渭水落落大方的說道:「不用這麼麻煩了,在生產隊還要這麼講究幹什麼?我只是聽王支書說要給我用新被子,不想給人家被子沾上臭味。」
王憶小心的說道:「沒事,倒是不麻煩,主要是我怕你覺得影響不好,畢竟人生地不的,在這種地方洗子不太安全。」
秋渭水笑道:「你為什麼比我還要像人?我就是覺得麻煩,如果我不信任你和你們生產隊的人,那我可不敢住宿在你們這裡。」
王憶說道:「那行,讓大迷糊給你燒水,我這裡有新巾,去給你找幾條。然後你也洗個頭吧,我這裡還有首都帶回來的洗髮水,味道可好聞了。」
秋渭水一個文工團的姑娘自然喜歡乾淨喜歡香,這樣王憶真心實意一番勸,便沒有再拒絕。
大迷糊去燒水,王憶去門市部拿出來五條新巾,一起給了秋渭水:「兩條頭,一條上,一條腳,一條幹……」
秋渭水目瞪口呆。
這麼講究?
到底誰才是城裡人、誰才是外島的老師?
王憶又把自己的洗髮拿出來,是個泰國牌子的產品。
之所以選擇它是因為它包裝簡單,就是個圓筒玻璃瓶加上按頭,這樣把在瓶子上的包裝紙撕掉,跟82年的差距不大。
差距不大也是有差距的,王憶查過了,現在外島的漁民洗頭用皂,條件好點的抓一把洗——如今洗不是洗服的,而是用來洗頭的。
城裡人講究,用的是洗髮膏。
最常見的牌子是海鷗牌,門市部也有這種洗髮膏,就是一個類似22年裝食鹽的塑料袋裡裝了濃稠的洗髮膏。
這種洗髮膏不好用,太黏稠了,弄到頭上很難抹均勻更難以清洗乾淨,跟果凍似的。
而王憶的洗髮好歹帶香薰味的,還是薰草味,這比洗髮膏要好多了。
秋渭水拿到后聞了聞笑道:「真的好香呀。」
等大迷糊燒好水,他把一個新塑料盆也給秋渭水拿進大灶,又遞給一把鎖說道:「待會反鎖上,我和大迷糊給你看門。」
秋渭水甜滋滋的笑了笑,拿起東西進門。
正好大灶條件差,門窗沒有玻璃都是用木板給釘了起來,之前修校舍的時候玻璃不夠用,先優先供應了教室,連聽濤居都沒有全換上玻璃。
秋渭水上味道不大,主要是服味道大,但不能洗服,王憶想了想讓大迷糊看好大灶他自己回了趟22年。
他租賃房屋旁邊有個超市家旺超市,規模還大,王憶在裡面溜達過,他記得化妝品區域有除臭劑、除味劑出售。
畢竟這是個工業園區,工人們腳臭汗臭的太多,廠子對除臭劑和除味劑需求量大:
要是沒有這東西到了夏天沒法給工人開會,大汗淋漓的工人進會議室后味道立馬就開始頂鼻子。
王憶過去一看立馬找到了除臭劑,一款MOREI的產品很適合他的需求。
這除臭劑主要分是一種異味中和劑,又是有銀離子又是有離子,說是利用表面活劑效應可以理配位捕捉異味分子。
而且它噴出來的是超細霧狀分子,這樣量就能除異味,不會讓服鞋變,依然保持乾燥。
最主要的是它的包裝簡單,像是很普通的保溫杯,上面只有英文名和LOGO,其他什麼都沒有,只剩下碧綠的底。
這除臭劑正在做活,一瓶100,買二送一,王憶就買了三瓶。
他和秋渭水還沒有吃飯,秋渭水喜歡吃烤腸的,於是他從時空屋又帶出來一大包,今晚生個篝火做木柴燒烤。
秋渭水作很快,等他回來沒幾分鐘便說洗好了。
王憶說:「你洗好了先別穿服……」
「幹什麼?!」秋渭水的聲音頓時張起來。
王憶說道:「你把窗戶開個,把服給我,我給你除除味,你相信我,很快的,幾秒鐘你的服就沒有味道了。」
秋渭水遲疑的問:「這怎麼能做到?你會法嗎?」
王憶笑道:「我還真會法,你相信我,我不會跟你來的。」
旁邊窗戶打開,疊在一起的服被塞了出來。
見此王憶明白了。
姑娘是全心全意信任他的。
他也沒辜負這信任,很快的給噴了除臭劑。
這東西很有用,本來服上草味、汗味和豬糞味濃的,噴了一遍后味道就減弱了。
他一連噴了三遍,服子本來就因為有汗水而略,所以看不出有除臭劑的使用痕跡。
除掉味道他塞回去,秋渭水的驚呼聲立馬響起來了:「天呀,你真會法嗎?我以為你去給我借了一套服來換洗呢,怎麼它們真的沒有味道了?」
這話把王憶給說的一愣神。
有道理。
自己腦筋不轉彎嗎?為什麼要去22年買除臭劑,找生產隊誰家借一套服換洗一下不就行了?
他拍拍頭,說道:「我們生產隊條件差,服都比較破舊,所以我用了一個東西給你除掉了味道,等你出來就知道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秋渭水很快拉開門。
一熱氣和薰草的芬芳味撲面而來。
的臉紅撲撲的,一邊著漉漉的頭髮一邊讚歎道:「王老師你的洗髮水真的好用,比我家的洗髮膏好用多了,味道也很好,這是什麼香味?我想了好久沒想到什麼花是這樣的香味。」
王憶說道:「這薰草,你喜歡嗎?」
「是草呀?喜歡,它比花還香。」秋渭水說道。
王憶又拿出一瓶除臭劑給看:「這個是用來除異味的,服鞋子子都能用,不過都是急使用的,噴一噴就可以除去異味。」
「真神奇。」秋渭水驚嘆道,「大城市真好,有這麼多好東西,你這個除異味的還帶著果香味呢,現在我服有青蘋果的味道。」
王憶找了個網兜把除臭劑連同洗髮水裝一起遞過去:「你喜歡的話,都送給你了。」
秋渭水立馬擺手,滿頭黑髮頓時落下。
如同一卷黑亮的瀑布垂落。
王憶說道:「這個除臭劑我還有呢,洗髮水我也有,我帶了好多回來的,你送我們那麼多禮,這些你喜歡就收下吧,沒關係的,我是真心實意送給你的!」
秋渭水為難的說:「可是我這次就沒帶禮,因為我的津上次買鞋子都用了。」
王憶笑道:「你來見我,就是禮!」
他拉過秋渭水的手將網兜塞進去。
被他握著手。
秋渭水的臉更紅了。
撲撲的紅彤彤的臉頰,真是如的紅富士蘋果一樣。
王憶這話暗示的足夠了,秋渭水這次沒有拒絕。
把網兜抓在了手裡小聲說:「那我去王支書家裡了,你也早點休息。」
王憶說道:「現在還不晚,咱們顧著忙活老黃生崽都還沒有吃飯呢,今晚我給你烤香腸吃。一起生個篝火,然後在星下烤東西吃,覺很好的。」
秋渭水點點頭。
王憶說:「那你先去坐下頭髮吧,我準備一下。大迷糊你去拿點乾柴引燃了,咱一起烤東西吃。」
大迷糊轉頭就走。
王憶又說:「小秋你先去坐著就好。」
秋渭水囁嚅道:「那、那你放開我的手。」
王憶努力裝出尷尬表,說:「不好意思,我忘記抓著你的手這回事了。」
香腸都是冷凍保存的,一時不能化凍,不過他還拿出來一些包漿豆腐,等到篝火點燃他找了個鐵盤放上去,然後把包漿豆腐放上面滾來滾去。
大迷糊和秋渭水手裡各自舉著木,木上著烤腸帶的竹籤,竹籤上則是烤腸,正用篝火外焰翻來覆去的烤。
王憶叮囑他們:「翻的速度不用太快,慢慢的翻、均勻的翻,它會逐漸出油,烤出油來就差不多了。」
包漿豆腐逐漸泛黃最後有些地方帶上了焦點,這樣可以吃了。
這些包漿豆腐都是網購的,帶調料包,他撕開撒上調料,用竹籤扎了一個吹了吹沾上調料送裡——
調料味很明顯,焦香味也很明顯,等到牙齒咬開豆腐漿水出,豆腐香味也很明顯。
還不錯。
主要是覺不錯。
王憶示意兩人來嘗嘗,大迷糊擺擺手:「你們吃、你們吃,我先烤、咕嘟,我先烤大塊香腸吃。」
秋渭水吃了一個豆腐后也欣然點頭:「嗯嗯,不錯呢。」
海風吹起,篝火偏向北方,一旦風勢減弱它便騰空沖霄。
王憶抬頭看,今晚月不明但繁星閃亮,海面上星褶褶,夜晚把閃爍的星辰引落人間的海上,布置出一片星海。
木柴燃燒發出噼啪的聲音,海風一吹隨即有好些火星撲稜稜的飛向夜空,像無數的螢火蟲飛來飛去。
見此王憶嘆一聲,說道:「小秋,今晚月真。」
秋渭水抬頭看了看,臉上出疑:「啊?月亮有些模糊,我覺得還是星很。」
「我覺得這個香腸滋味很,咕嘟。」大迷糊連續吞了三口口水。
油水滴落,篝火上不住的有小火苗綻放。
秋渭水心疼的:「油水都烤出來了,浪費了。」
王憶看香腸已經烤炸開了,便下來吹涼風換上全新的生香腸。
篝火不烤了包漿豆腐和香腸,還烤乾了秋渭水的頭髮,於是利索的挽起個髮髻用一枚古風流蘇步搖給扎了起來。
王憶看了一眼。
這是自己送的禮,秋渭水已經戴上了。
然後他恍然大悟:難怪這次秋渭水戴上了軍帽,原來是用軍帽擋住這個流蘇步搖!
流蘇步搖在這年代確實有些張揚,不過此時沒外人,秋渭水便在了外面,時不時的還搖搖頭讓步搖晃一晃。
烤腸的香味很驚人。
王憶也了。
老黃從草窩裡探頭出來有些垂涎,而黃竟然也鑽出來了,閉著眼張開就開始『唧唧唧唧』……
王憶見此就明白了。
黃這崽子以後肯定很饞!
秋渭水吃飽後跟他去了王向紅家廂房,床鋪收拾好了,大紅的床單、大紅的薄被子,枕巾也是新的,還綉著鴛鴦。
綉著鴛鴦就罷了,王憶疑的是這床上怎麼準備了兩個枕頭啊?
秋渭水看見兩個枕頭也愣了愣,又抿笑著拿起一個塞進被子底下。
王憶溜達著回了山上。
第二天早上電喇叭還沒有響,王憶被學生的聲音吵醒了,他本想再睡一會,忽然想到這學生怎麼一早來聽濤居?是不是來看小狗崽?
他怕老黃咬人趕穿服出去,結果一推開門看到了秋渭水的笑臉。
起的很早,正跟幾個學生一起摘槐花。
王丑貓從家裡拿了一竹竿,上面綁著個尖鉤,秋渭水抓著竹竿沖王憶笑:「把你吵醒了嗎?」
王憶咳嗽一聲道:「沒,我一般早上起的都這麼早。」
他往海上瞅了瞅。
煙雲漾。
晨霧縹緲。
輕盈的海霧被風帶著如天邊雲彩般時卷時舒,湛藍的海面被蓋住了,像藍人披上薄紗,含帶怯的。
這樣當海霧隨風飄散起來,藍人就不太清純了,而是像在搔首弄姿。
有早起收夜網的漁船回歸,家家戶戶的炊煙剛剛冒起,碧綠的天涯島好些剛剛蘇醒。
王丑貓說道:「王老師,你這裡的大槐樹洋槐花最多,我們特意早起給你夠一些。」
王憶說:「我可真是太謝你們了。」
秋渭水舉起鉤子來夠槐花,這是島上擼槐花的專業工,鉤子鉤到樹枝然後下面的人使勁扭竹竿把樹枝直接扭斷,然後連樹枝帶槐花一起收回家。
槐樹枝曬乾做柴,槐花蒸做飯——算是槐樹版的煮豆燃豆萁。
結果秋渭水鉤到了一條樹枝,用了用勁也沒給折斷。
王憶笑著上去接過鉤子折了起來。
然後他一樣沒能折斷……
這樣他當場就懵了。
秋渭水和學生們一起盯著他看。
他咬咬牙連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又然後是『咔吧』一聲響。
竹竿頭斷了!
這樣他收起竹竿問王丑貓:「貓仔,你這竹竿是哪年的?」
王丑貓獃獃的說:「好多年了呢,王老師,你力氣怎麼那麼大,你把它給別斷了。」
王憶一聽這話便深吸一口氣鼓起膛,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老師練過氣功的嘛!」
王新新問:「那王老師你不能用氣功把鉤子給打下來?」
王憶無奈的說:「廢話,王狀元呢?等他來了讓他爬樹上去把鉤子摘下來。」
後面學生們紛至沓來,王丑貓把王狀元過來指著樹上說:「王老師讓你爬樹上去把這個鉤子摘下來。」
王狀元抬頭看了看,笑了:「這是用竹竿綁鉤子夠洋槐花結果把竹竿頭給擰斷了?是不是你乾的?」
王丑貓很淡定的說:「竹竿是我家的……」
「一看就知道是你這樣傻子乾的事,」王狀元哈哈大笑,「用竹竿鉤子夠洋槐花還能擰斷竹竿頭,這是不會使勁嗎?不會使勁你還沒有眼力勁,這洋槐花的樹枝多啊,這能用竹竿的鉤子擰嗎?」
「呆鳥!」
「竹竿是我家的,竹竿頭是王老師擰斷的,這槐花樹枝是小秋阿姨選的。」王丑貓慢條斯理把話補完。
王狀元頓時愣住了。
他抬頭看看竹竿頭和鐵鉤又扭頭看向聽濤居。
王憶和秋渭水都在親切的看著他。
嚇得他轉就跑。
王憶沖他吼:「滾回來,不揍你,你給我上去把鉤子摘下來。」
王狀元一聽這話頓時鬆了口氣,他三下五除二爬上樹,手拽下鉤子順便擼了一串洋槐花跳下來。
他賠笑著把鉤子給王憶,說:「王老師,你要吃槐花不用自己手,你跟我說,我給你擰,我很會擰洋槐花,不信等課間你看就行了。」
早餐還是跟槐花有關,槐花粥。
王憶用大火熬糯米,再加上冰糖紅棗和槐花攪和一鍋粥,又香又甜、糯可口。
一人一碗槐花粥,學生們吃完渾暖洋洋。
秋渭水要走只能等下午張有信的郵遞船了,說現在沒什麼事,就是在文工團後勤幫忙,上班跟打發時間一樣,所以多請一天班就行。
王憶自己沒有辦公室,便讓秋渭水在自己的聽濤居里歇息。
他把老黃從草窩裡拖了出來,在外面鋪了一張草席子,老黃便把四個小狗叼出來曬太。
四個小狗跟四隻黃鼠狼一樣依偎在一起,什麼也不會幹,就會『唧唧復唧唧』。
王向紅把大隊委的水壺送了過來,這樣每到課間王憶讓學生去給秋渭水送水。
然後他發現學生們很積極,拎著水壺一個接一個。
這樣王憶疑了,恰好隊長家老二來弟拎著水壺又要去,他趕攔下問:「你們小秋阿姨要喝這麼多水嗎?很?」
來弟紅著臉搖搖頭。
王憶笑道:「我明白了,你們謝小秋阿姨送的禮,所以就老是去幫倒水?」
來弟又搖搖頭。
王憶無語了:「那你們老是去倒水幹什麼?」
來弟低下頭說:「誰去倒水,小秋阿姨就會笑著說『謝謝你』。」
抬起頭興的看向王憶:「說『謝謝你』。」
王憶說道:「這是基本禮節,怎麼了?」
來弟撓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但我和其他同學就是覺得這樣很好,說的時候讓人、讓人,嗯,大城市裡的人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文雅,優雅。」王新紅在旁邊補充道。
來弟急忙點頭:「就是這樣,小秋阿姨跟我娘、我嬸還有表姐們都不一樣,、才像是那樣的人。」
王憶明白們的意思了。
們去頻繁給秋渭水倒水,僅僅是為了聽一聲聲細語的『謝謝』,是去驗的典雅與知。
這是們以前未能接過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