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功從曹府。
曹瑩瑩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開始寫信,留了個心眼,沒將曹夫人房里發現的原始書信寄過去,而是謄抄一份夾在書信里,一起寄出。
“沒想到,你的字竟然這麼好看。”趙二狗驚訝道,“你從小就開始讀書寫字嗎?”
“這是簪花小楷,照著我娘留下來的字帖練的。”曹瑩瑩將書信封口,聲音低落,“趙二狗,我真羨慕你們兄弟四個,有一個這麼好、這麼溫的娘親……”
趙二狗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無聲的陪伴。
信件寫完之后,需要寄信。
百姓要寄信,一般是找人或者行商捎帶,不過這都太慢了,而且要找剛好去那邊的行商,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到,最好選擇驛站。
驛站表面上是專為朝廷服務,但事實上朝廷的活兒也并不算多,驛站的人馬平日閑著也是閑著,自然也就衍生出了為百姓寄信的服務。
只不過,這價格就很貴了,而且不是立即寄信,而是等信件數量足夠多后,再安排人寄信。
寄信去全州,價格是二兩銀子。
趙二狗雖咂舌不已,但還是很痛快的掏錢了。
從驛站出來后,曹瑩瑩真心道謝:“我都不記得這是你第幾次幫我了,等我……”
“等你回了曹家,就好好報答我是吧?”趙二狗打斷的話,“我娘說過了,不需要你的報答,只要你能開開心心回家就行。你要是真的想報答,就跟我一起去平安縣買布匹吧,今兒天不早了,買完了就回家。”
曹瑩瑩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回到城門口,趙達躺在牛車上,正好一覺剛睡醒,這會兒其實還早,剛到申時。
一行三人坐著牛車回平安縣。
上次趙二狗拿出五六十兩銀子來購買布匹,一倒手,變八十多兩,他全都砸了進去。
布、麻布、細麻布,所有錢投進去購置這三樣,因為其他料子村戶人家也買不起。
但走到第三家布莊時,掌柜十分抱歉的道:“早上來了個漢子,把我家庫房的幾百匹布麻布都買走了,下批貨要等半個月后才到。”
趙二狗心中有了不好的預。
他追問:“那人買幾百匹布做啥?”
他都是一家買十幾匹,積多,生怕買多了被人盯上效仿。
掌柜解釋道:“他自稱是王員外府上負責采買的管事,好像是要給下人做秋衫和冬……”
趙二狗松了一口氣,不是來跟他搶生意的就行。
他在這家買了十幾匹麻布和細麻布,然后前往下一家繼續購置。
曹瑩瑩住了他:“你這次打算購置多貨量?”
趙二狗回答:“我手上的八十七兩銀子,準備全部投進去。”
“我覺得不可。”曹瑩瑩道,“以前無人做這個生意,是大家不知道這中間有這麼大的利潤,你連著做了兩次,這事應該已經傳開了。有些膽大的人,今天可能就會開始試著倒騰布匹,白云鎮的市場說不定會到影響。”
趙二狗思索了一下,開口道:“白云鎮有三十多個村,我之前兩次共購置五百多匹布,只走了四個村就賣了,我今兒的貨量大概是八百多匹,六個村子就能吃下,市場其實還有很大的空間,應該不礙事。”
曹瑩瑩沒再說什麼。
家里雖然是做生意的,手上雖然也有鋪面莊子,但都不是親自打理,對做生意這事的了解僅限于紙上談兵,趙二狗是親自了解過市場,他肯定比更懂這方面,還是不隨意了。
不到半個時辰,八十多兩銀子就花了。
牛車上堆著高高的布匹,外面用一塊布罩起來,街上的人也不知道這車上放的是什麼東西。
牛車晃晃悠悠回大河村。
太漸漸偏西。
程彎彎開始準備晚飯了。
春花手腳麻利的在邊上幫忙,今早來這邊后,就沒停下來過,生怕懶被大伯娘趕回家。
看到這丫頭拿起斧頭準備劈柴,程彎彎趕道:“劈柴的事等你大山哥回來了做,你去后院把小羊小兔子喂了,不然等瑩瑩那丫頭回來,小崽子們都該瘋了。”
也不知道瑩瑩今兒去鎮上能不能查點消息。
突然有些后悔,其實不該出餿主意讓這個小丫頭反制后娘,萬一沒找到證據,還被后娘抓住了再次嫁,那就完犢子了。
有些心神不寧。
后院里響起春花的聲音:“大伯娘,不好了,一只小仔斷了!”
程彎彎連忙放下菜刀去后院,墻角那邊,一只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右斷了,流了不,看起來好像快死了。
家里的小小鴨已經有快兩個月了,再等一個月就能生蛋,這時候掛掉,真是虧大發了。
程彎彎嘆氣,將小拎起來。
“娘,我去找鄭郎中來看看吧。”趙四蛋十分心疼的說道,這些小小鴨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看到小傷,比他自己傷還難。
程彎彎無語,給小看病,也就這小傻子想得出來。
開口道:“春花,會殺嗎?”
春花點頭:“見我爹殺過,我會一點。”
將仔扔進春花的懷里:“麻利點殺了,今天我們做炸吃。”
“娘,你咋能……什麼,炸?”趙四蛋吞了一下口水,“炸是啥,好吃嗎?”
“等會做了你就知道了。”
程彎彎也沒忍住吞了一下口水。
來到這個時代后,盡量克制自己的口腹之,什麼水煮魚、麻辣燙、燒烤、火鍋、茶、炸、烤、螺螄……這些念頭都被制著。
但是看到這只,實在是忍不住了。
現代做炸,選取的是一個月多一點出欄的白羽,質鮮,口。
這只小小的子,拿來做炸實在是太合適了。
說做就做,程彎彎把自己關進房間里,買了一本炸教程,慢慢看起來。
教程還沒看完,就聽到院子外頭傳來了呼喊聲。.七
趕拉開房門出去,站在院子門口眺,能看到村口的大道上,一輛馬車駛進來。
“是我爹!”春花不可置信,“我爹咋會趕馬車了!”
馬車之上坐著的人,確實是趙有財,他早上穿著新新鞋去鎮上,這會兒上全是泥土,一狼狽不堪。
他實在是沒有駕車的天賦,別人半個時辰能學會的東西,他生生學了大半天,不知道摔了多次,也不知道被人看了多笑話……不過好在終于是學會了,總算是功把馬車趕回來了,當然,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半路上這匹馬還差點韁,要是馬跑了,把他賣了都不值二十兩銀子……
“吁——!”
他一聲長喝,馬車停在了程彎彎家院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