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滾著一滴珠,在他晃起來的時候滾落,落在他的指節上。
江燃背對著月笙,月笙看不清那是從哪里來的。
窗簾拉著,房間很大卻一片晦暗,月笙站在門口,不僅沒有出去,還往里走了一步,笑道:
“江爺昨晚明明還跟我喝著一杯酒呢,今日怎麼就這樣冷漠?”
江燃的眼神一一毫的波都沒有。
很顯然,他認出了月笙,但是本不在乎。
似乎是有些煩躁了,他站起,啞著嗓子重復了一遍:
“滾……出去。”
月笙站在門口,微微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直到江燃站起來,才發現他手臂上一道道的痕。
新鮮的痕,有些凝固,有些還滲著珠,順著他的指尖滾落。
深邃的瞳孔泛著紅,走廊的線無法進他的眼睛,在那瞳孔中落下,消散。
月笙了,神經質地挲了一下指尖。
江燃現在的模樣確實很恐怖,尤其是左手還握著一把尖刀。
難怪之前的那些私人醫生一個個都會跑掉,拒絕治療的病患果然最難搞。
笑得越發艷麗,竟是:“江燃,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我需要對你負責。”
江燃的結滾,整個脊背都繃,像是在用盡全力克制著什麼。
他不想再重復了,隨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直接朝著月笙的腳邊砸了過去!
玻璃破碎的聲音很響,整個走廊都回著這刺耳的聲音。
月笙垂眸看向腳邊的破碎的杯子,意識到,如果再不走,下一個砸到的會是的腦袋。
月笙抬起頭,角勾起的弧度帶上了一點瘋狂的冷意,忽然抬手,關上了后的門。
不僅沒有出去,還將自己和江燃關在了一個房間里。
房門關上,隔絕了走廊的燈,眼前瞬間一片晦暗。
月笙忽然發現,甚至看不到他的瞳孔,修長高挑的人影站在那里,但是眼睛沉在黑暗中。
江燃沒有想到月笙會做出這番出人意料的作,以前不管是哪個心理醫生,就算是一個壯漢,看他發病的時候也是會覺得恐懼的。
他沒有想到月笙不僅不害怕還靠近,但他沒有力再去思考這些。
混沌的氣息在口,心跳很快,快得他太都在一突一突的疼。
周圍應當是很安靜的,但是他耳邊傳來細碎模糊的聲音,余甚至會看到黑的人影閃過,每一次都帶來幾乎作嘔的心悸。
江燃忽然舉起手中的刀,不是對著月笙,而是對著自己。
尖刀劃下又是一道痕,但是他的表卻因此放松了一些。
他急促息著,無力再管這個侵者,而是舉起刀,又準備毫不留刺下——
月笙扣住了他的手腕。
沒想到一個孩子力氣會這麼大,江燃眉頭皺得很,下顎線也繃,一字一句啞聲開口:
“松手。”
月笙抬頭,雙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笑著開口:
“想疼,我幫你呀。”
說罷,一個漂亮的翻手。
江燃只覺得手腕一麻,刀便落到了月笙的手上。
下一秒,月笙直接揮刀過去,寒一閃,他的鎖骨上便出現一道痕。
竟是真的手。
瘋子。這是江燃腦海中的第一反應。
不知為何,這一刀竟然將眼前那些黑的人影劃開,幕布一樣褪下。
月笙不等他反應,抬手又是一刀。
“江燃,我是醫生,我最知道切哪里最疼又不致命,下次想要做這種事,讓我幫你就好。”
人的聲音不高,卻詭異地覆蓋了他耳中的幻聽。
帶著笑意的聲音慵懶卻又堅定地鉆耳,他后退一步,垂眸仔細看。
江燃對上一雙明艷的雙眼,那雙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那樣亮,和他完全是不同的。
月笙幾刀下去,江燃不躲不避,反倒是一直直勾勾盯著月笙看。
黑眸太深,看不見緒,或者本就沒有緒,只是這樣看著。
月笙停下手中的作,刀尖剛好一滴鮮滾落,出舌尖將那鮮去,艷紅的舌尖又了艷紅的。
隨后,那雙狐貍一樣的眸沖他彎了彎:
“江爺滿意了麼?”
江燃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傷口,覺到疼之后,面無表朝著月笙手:
“刀給我。”
“不給。”月笙笑了起來,“你下次想要用,就來找我。”
江燃現在雖然好了一點,但發病時候的瘋還沒過去,他頭疼得厲害,本不想多說,直接朝著月笙手腕扣了過來。
他力氣大,手也好,月笙不想反抗的時候,本不是對手。
江燃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他死死扣住月笙的手腕,奪下那把刀之后用力一甩,眉眼間冷意蔓延:
“不會有下次,明天你會直接離開江家。”
月笙踉蹌了一下,站在原地沒。
低著頭,長發垂落,不知道在想什麼。
麻團在月笙的腦中心驚膽戰開始科普:
【主人,別氣,雙相患者發病的時候都很痛苦很難控制自己的,他只是生病了。】
江燃一步一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回頭對月笙道:
“出去。”
他現在稍微恢復了一點,還算能說出比較完整的句子。
月笙站在原地,忽然抖了一下,發出氣聲。
笑出聲,猛地抬頭:“手不錯,可惜遇見了我。”
說罷,直接朝著江燃沖了過去!
江燃瞳孔一,抬手格擋,作極為嫻,卻抵擋不了月笙可怕的力量。
月笙一腳踢上他的膝蓋后側,一手反剪他的手,撿起地上的腰帶將他的手腕捆了個結實。
江燃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膝蓋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月笙又解下自己子上的腰帶,捆住了他的腳踝,將他摁在了地毯上。
全程兩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唯有急促的息蔓延在房間里,連黑暗都變得滾燙。
一番作下來兩人都已經氣吁吁,月笙將江燃反過來,住了他的臉頰,居高臨下看他:
“記住了,江燃,我是月笙,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你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