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所有能割傷人的東西全部被月笙收了起來。
月笙說到做到,說讓江燃疼痛的時候來找他,他就真的只能來找他。
不知道為什麼,江燃竟然也沒有重新買的意識。
他像是一條頹然的大狗坐在月笙的邊,現在應該是沒有發病的,但是心很不好。
他朝著月笙手,月笙也朝著他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之后解開他的袖口,果然看到了一道道傷口。
傷口已經愈合,一道一道的,像是強迫癥患者割出來似的。
月笙上那些傷口,指尖下是糙的。
江燃似乎被這種燙了一下,他條件反地了一下手,但是沒有回去。
月笙攥著他,輕笑了一聲:
“江先生聽話了不,有進步,乖。”
江燃猛地抬眼看,下顎線繃,問出了一個他自己腦子還沒過,就直接說出來的問題:
“他是誰?”
月笙微微挑眉,自然知道江燃問的是什麼,但是裝作不懂,歪了歪頭:
“什麼?什麼他?”
江燃問出來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眉頭皺了皺,覺得舌尖更苦,垂下眸子:
“沒什麼。”
他有病但是商并不低,月笙只是的心理醫生,的私人生活和他并沒有任何關系。
就算月笙之前跟黎婉說了那些話——
應該只是為了治療吧。
月笙確實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開出來的藥劑量完,能讓他平穩睡的同時,又能在醒來的時候保持清醒。
所以,的所作所為,應該也只是一種特殊的治療方法。
他眼睛垂下來,瞳孔中的狠厲被遮住之后,是更加明顯的喪氣。
忽然,手心覺到被放了什麼東西。
江燃抬眼,是一塊糖。
“今天很乖,所以不給刀子,給糖。”
笑著,松開了江燃的手臂。
江燃指尖微微蜷,竟是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拆了糖紙扔在了里。
其實這糖也是月笙特制的,空間里寶貝太多,做出來獨一無二口味的糖,還帶上安神效果,實在是太簡單了。
舌尖傳來香氣的一瞬間,江燃就覺得自己太沒那麼疼了。
就連口郁結的粘膩的氣息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他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月笙的邊,周圍一切都很靜,所以他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對方的呼吸。
一瞬間,他覺到了久違的寧靜。
可惜很快,大門打開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寧靜。
聲音不大,但是在神衰落的病患耳中像是一道炸雷,他心跳又快了起來,聲音像是無形的拳頭擊中他的五臟六腑,有一瞬間的嘔吐。
他嚼碎最后一點糖,站起氣沉沉看向管家。
管家即便是見慣了他這模樣,也有些張,小心翼翼道:
“一個小時后集團有個會議,您是現在去,還是半小時后再出發?”
江燃了眉心:“走吧。”
他很能忍,再怎麼不舒服都會強行著自己進工作狀態,以至于神狀態越發搖搖墜。
就好像一直在自一樣。
月笙卻在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
“帶我一起。”
江燃腳步頓住。
月笙:“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去觀察研究一下病患的工作環境,沒問題吧?”
確實沒有問題。
江燃沉默著。
他本來應該將月笙趕出去的,他一點都不想被迫吃藥治療,也不想有個心理醫生一直盯著自己。
之前的所有心理醫生都沒在江家待著超過兩天。
可是昨晚那一晚之后……
他已經說不出趕人走的話了。
真是個厲害的心理醫生。太專業太有實力了。
江燃掐了掐掌心,點點頭;“好。”
月笙開心地瞇起眼睛,出指尖點了點江燃的肩膀:“真乖。”
一旁的管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自家爺。
簡直是一副被狠狠拿的模樣啊!
這個心理醫生也太牛了吧!
管家興地趕安排了一輛商務車,很快,江燃和月笙兩個人就上了車。
江燃微微側臉看向窗外,側臉棱角分明不勝收,像是月笙第一次見他的模樣。
他就算喪氣頹然,表現出來的也是氣,但是骨子里卻又帶著極好的教養。
無數的矛盾在他的上,月笙,忽然很想知道江燃沒有得病之前是什麼樣子的。
月笙的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葉明俊發來的一條消息:
“功約到黎婉晚上喝酒。”
月笙勾了勾,心想,這不就省心多了?
讓葉明俊來理黎婉就好啦,只想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江燃上呢。
可是的這個笑,卻像是一道刺一樣扎在了江燃的心臟。
江燃無意識地掐掌心,木木地想到——
這是剛剛和吃飯的男人麼?
笑得這麼好看,是喜歡的人吧。
車的空氣開始變得粘膩抑,他近乎抖地打開車窗,深深吸氣,將心中的郁氣呼出,卻怎麼也呼不完。
半晌,他還是打開了手機,給助理發了一條消息和一張葉明俊的照片。
“幫我查查這個人。”
*
到了公司,月笙才知道原來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都是江家的集團。
難怪葉明俊那麼容易被說服。
江燃和月笙一起走進去的時候,前臺連忙上去問好,卻在看到月笙的時候愣了一下。
月笙的臉實在是太有沖擊力,又居然跟在江總的后……
江總雖然是個風月老手,但是工作和玩玩還是分得很開的,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和工作無關的人來公司。
所以,這一定是個客戶或者是翻譯什麼的。
然而,電梯口,月笙站定,在眾目睽睽之下抬手勾了一下江燃的領帶。
江燃被迫微微彎腰,月笙踮起腳尖,笑道:
“我自己逛逛就行,你乖,晚上回去有獎勵。”
江燃心中一跳,屏住呼吸抬眼的瞬間,月笙已經松開手,后退了一步,朝他眨眨眼。
江燃咬了咬口腔的,轉上了電梯。
月笙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前臺小妹,明艷一笑:“不給我介紹一下江氏集團?”
前臺小妹被這笑晃得眼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介紹起來。
可就在這時,月笙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的導師張教授。
“月笙啊……”電話里的聲音有些猶豫,也帶著點惋惜,
“你是得罪誰了?你回實驗室吧,江家的心理醫生要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