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二是有些銀錢不湊手。
帶來的銀子全都砸在了藥里。
結果就是超出兩倍完采購任務。
錢袋見底,所剩無幾。
他當然不是不好意思和戚四開口。
而是想將戚四上的銀錢留著,沒走回村子以前,誰都不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麼。
要留一些銀錢,以防萬一。
再一個,他的摳病又犯了。
這一趟花得太多,尤其是最后一批藥,高出那麼一些,閆老二心疼的厲害。
為了防止病再加重。
他現在就一個念頭——不想再花錢。
……
“大人,整個谷城咱們都翻遍了,凡是從樂山府過來的秀才、生,都登記在冊,人也在,能對得上,咱們要找的人會不會直接回營了?沒有再用這些掩人耳目的份?”
遮擋了口鼻的男人端坐馬上,遙遙著谷一城。
此時谷城城外一團麻,每天都有人被拖走掩埋,疫病傳人很快,人數不斷攀升。
永寧調了大批藥材與大夫過來,堪堪將疫病擋在城外。
城人心惶惶,所有人家閉門不出,一旦上門臨檢的人發現有人生病瞞報,全家乃至周遭的鄰里都要被拉出來,最可怕的是被送到城外。
城外,現在了城人談之變的地方。
他們這一批人很早就深谷,遲遲不敢有大的作。
反倒是疫病興起,給了他們可乘之機,銀錢開路,他們買通了谷城的書辦,得到一份謄抄的落籍名單,這些日子暗中查訪,一一驗看,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按照他們大人的推測,這些人既然掩飾份,進到谷多半會以災民的份落籍,之后再想法子。
可從籍冊上看,并無不妥。
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大人……猜錯了。
手下的兄弟們日漸怨憤,他們行事小心,尚未有人染上病癥,可這樣的好運氣不知還會持續多久,早早離開此地才是上策。
可大人……始終不死心。
“如果谷沒有,這條線,就斷了。”出在外的雙眼滿是鶩。
他始終覺得他們的災民份有些文章,從這方面查一定能到蛛馬跡。
奈何谷的疫病給了他們清查的機會,也將他們阻擋在關州之外,再深不得。
底下的人不敢多。
他們能覺到,自家大人現在的心非常差。
“那個書辦不是說,其他幾城帶走了一部分災民,讓他想法子查清這些人里有沒有與那伙人相似之人。”
他頓了頓,又道:“還有,讓他留意一下,有沒有關于樂山府山匪的消息從軍營流傳出來,事無巨細,皆要通報。”
剿匪這麼大的功勞,就算明著不說,暗地里也會有獎賞,就算此時瞞下,天長日久也會慢慢傳出風聲。
凡做過,必留痕跡。
他不信,這些人能做的天無。
“是,大人!”
“留下幾人收尾,其余人,與我歸營。”
“是,大人!”
這一聲可比剛剛那一聲真意切多了。
這鬼地方,他們是一天都不愿多待。
……
被‘收買’的書辦,步履匆匆找到大老爺,將那伙人離去的消息稟告。
谷城的大老爺臉很不好看。
若不是谷此時力有不逮,他絕不會任由西州的人在關州境自由來去。
時不待我!
他在心中默念了幾句。
“你繼續查訪就是,要是真的找到了人,先來報我。”大老爺待道。
能讓西州府的一位千總親自帶隊追到這里。
他直覺這里面并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殺匪,何至于此!
他很確定目前谷,乃至從谷分至其他各城的災民中,沒有西州要找的人。
揮了揮手。
書辦應聲退下。
……
蘆葦灘里的野鴨不好抓,它們會飛,飛的還高,也會游,在水里撲騰的快極了。
孩子們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跟野鴨子磕上了。
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蘆葦灘的野鴨蛋他們揀了不。
從能孵蛋上,他們找到了靈,認為這鴨蛋也可以試一試,要是真能孵出小鴨子來,先給它們的翅膀剪了,再給它們的爪子綁上繩子,看它們還怎麼跑!
他們從老家出來的時候,也有幾家帶了上路,可沒有閆家的幸運,熬過了不能下蛋的空窗期,又在關鍵的時刻恢復生產,保下了自己的命。
村里的有早有晚,都沒逃被宰殺的命運,祭了主人的五臟廟。
眼下,閆家的母,是村里僅剩的四只。
孩子們將孵蛋的希落在這幾只母上。
閆家的兩只母的確在孵蛋,也不知道容嬤嬤是怎麼給它們安排的,乖乖在抱窩。
收到孩子們揀來的蛋,容嬤嬤很驚喜,在和主人流之后,容嬤嬤挑揀了一些野鴨蛋留下,將其余沒有生命力的鴨蛋還了回去。
閆玉饞咸鴨蛋了。
便和小伙伴們商量,愿意拿家的工分跟他們換一些。
這里必須要說明的是,閆家的工分只能換,崔郎中家的工分對應的才是銀錢。
孩子們樂意的很。
反正野鴨蛋很多,他們可以再去找。
閆玉喜滋滋的將一籃子蛋重新拎回來。
容嬤嬤將家里的一個大壇子搗騰出來,隨即找要——鹽。
閆玉小微張,愣住了。
忙跑去看放鹽的罐子。
還有一些,可要是腌咸鴨蛋的話,確實不夠。
想一想,這一路他們雖然買了不鹽,消耗也大。
為了讓能存儲的更久,他們放鹽毫不吝嗇。
問題來了,要不要外出買鹽。
閆玉心說:當然啦!
不是鹽,村子里現在缺的東西多,各家現在都是湊合。
不想不覺得,一想,覺得想要的東西有好多。
要是外出的話,最好將大家需要的一起買回來。
當然,買東西之前,先要解決銀錢的問題。
算看出來了,沒有來錢的道道,大家伙都舍不得花用,之前那些發下去的銀子,像是死了……
正好,這幾日風和日麗,姑父說有一部分藥已經曬了,隨時可以裝袋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