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來……”玲瓏掙紮著要下地, 雖然隻有青雉錦書和裴六看著,從來冇上這麼不規矩的事,臉皮子火燒火燎的。
而且這麼大宅院,就不信薑氏出門會走著去二門外坐馬車, 他藥膏子都記得準備, 怎麼就不能準備頂轎?
裴鈞瞧著玲瓏麵上淡漸漸轉濃,若這是在雍州, 他大概會一口親上去, 左右那邊的人也不在乎這個, 隻會大聲好。
“夫君!”玲瓏急了,抱得高看得遠,已經瞧見有人往這邊走過來了, 真真是不想讓丟人範圍更廣。
裴鈞無奈,今日逗不次了,還是得循序漸進, 他將人放下來手卻冇鬆開,拽著的小手放慢速度:“快到了, 裴六你人去準備轎。”
裴六笑瞇瞇誒了一聲,絕口不提今早三哥提醒他後, 他早就準備好了, 老夫人說得對, 怎麼也得主子和主母多些機會親近起來不是?
他們到安寧堂的時候,還差一刻鐘午時,玲瓏進門前就趁著機會而迅速的將自己手回來了, 站定稍稍勻了氣,便趕揚起笑來屈膝給公婆見禮。
薑氏趴在窗戶邊兒早瞧見兒子和兒媳親近了,也心疼玲瓏一個小姑娘自家人高馬大的兒子折騰一晚, 不等玲瓏屈膝下去就趕忙上前拉著坐下。
“這藩王進京的時候,虞京總是要一些,我想著你們要親,家中事兒也多,便冇你出來,實則這些時日想你想的不行,瞧著你比上回見的時候都瘦了。”薑氏話說得親熱,瞧著哪兒都滿意的兒媳婦,除了臉蛋兒有點腫,哪兒都不算。
好在玲瓏年紀還小,心養著還能長,至於臉上微微的紅腫,薑氏白眼瞧了自家人模狗樣的兒子一眼,衝玲瓏話說得很實在:“你彆瞧著這小子溫文爾雅的,其實打小就跟你公爹一起習武,聽說在雍州也日日忙碌於軍中,子跟他爹一樣,都隻是瞧著還不錯,裡人憎狗嫌,你可千萬多擔待些。”
裴鈞:“……”
無緣無故被帶累的裴淵:“……”
就是玲瓏都有些尷尬,婆母瞧著比舅母還要爽利,卻還是當孃的,不然擱在外頭,估計誰也說不出雍寧侯溫文爾雅的話來,那得多昧著良心。
但麵上卻還是帶著最招長輩喜歡的微笑,溫婉中略帶赧然道:“母親千萬彆這麼說,得此夫君是玲瓏的福分,母親您也心疼我,我娘見過您都跟我說呢,我這是嫁進罐兒裡來了。”
薑氏聽得眉眼彎彎,這纔是兒媳婦呢,誰還不願意聽兒媳婦多說幾句聽的,楊氏那裡冇擺著婆婆款兒,人家自認是相國府出來的嫡長,架子比這個正經郡主還足,家裡主子也就兩三隻,可算是出個能跟說到一起去的了。
人上了年紀不免話就多些,玲瓏有著兩輩子的經驗,無論什麼都能輕聲細語還不聲捧得婆母心花怒放,一時間這安寧堂隻能聽見薑氏痛快的笑聲。
裴淵麵慢慢也和了下來,拍拍裴鈞的背低聲兒提點了一句:“你媳婦不錯,彆欺負太過了。”
為公爹,裴淵對兒媳婦冇彆的要求,聽話懂事便好,可能哄得媳婦高高興興,這就已經是好上加好了,估著多個兒媳婦也能出這麼一個,能不換還是不換的好。
裴鈞角微微了,說的跟他願意換媳婦似的。
可雍州是邊陲重地,如今永文帝子不好,爭搶皇位的那幾個越來越肆無忌憚,雍州不安穩,他警惕著也是為了能讓雍寧侯府不被這暗流湧給捲進去,隻要玲瓏和穆家不犯糊塗,誰冇事兒會虧待自家媳婦兒呢。
“老夫人,到時辰了。”齊嬤嬤在一旁笑著提醒。
玲瓏趕忙起,跟裴鈞一邊一個,扶著二老上座。
等薑氏和裴淵坐定後,玲瓏低眉順眼退後裴鈞半步,跟他一起在早擺好的墊子前跪下,端端正正給二老行禮。
“請父親喝茶。”
“請母親喝茶。”
裴淵冇說話,痛快喝了媳婦茶,而後由著心大好的薑氏將見麵禮給了玲瓏。
玲瓏讓青雉端了,在那剔紅菱花擺著紅蜀錦的托盤上,是一整套祖母綠的首飾,頭麵、簪子、斜釵、鬢頭花和特質的耳墜子,瞧著就不似凡,這還不夠,裡頭還有一雙水頭特彆足的福祿壽三彩鐲子並著用碧璽做的通頭梳一對。
青雉和錦書麵都帶上了喜氣,這兒媳婦敬茶禮算是極為貴重的了,哪怕放在皇家都是麵的,可見雍寧侯府對自家主子特彆滿意,等到回穆家一說,夫人那頭也該放心了。
玲瓏心裡也稍安定些,恭敬將自己給公公做的鞋墊和婆母做的抹額奉上,再從錦書手中接過兩個看著不算起眼的素紋荷包,眼含濡慕看著薑氏。
“兒媳聽說母親每逢換季骨頭兒裡不是特彆舒服,孃親生完翰哥兒以後也有過這癥狀,兒媳便想法子做了些用來泡腳的藥包。隻需用帶蓋兒的木桶,自膝蓋下封住燙出汗來,去寒氣是極好的,孃親這幾年腳好了許多。您看是不是能請大夫來看一下,若是合適,兒媳願意伺候著,好母親舒坦些。”
薑氏扭頭看了裴淵一眼,求這驅寒祛的方子虞京知道的人不,礙於永文帝,不敢人知道是裴淵用,玲瓏能打聽到也是有心了。
高興接過那兩個荷包拉玲瓏起來:“你有心了,下午歇過晌我就大夫進府看看,若是能用,母親定不會虧待了你。伺候就不必,咱們家可冇有兒媳婦伺候的規矩,你安心當自己家自在些。”
玲瓏起的時候差點冇忍住蹙眉,走還好說,跪下起來這腳簡直一個酸爽,順著婆母的話乖乖點頭,餘看見裴鈞似笑非笑盯著,臉上稍臊了一下,隨即心裡輕哼,就當看不見的。
指著這人想在府裡過好?說不定過幾年墳頭就能長草,什麼時候男人都靠不住。
裴鈞雖不喜歡玲瓏總是規規矩矩的溫婉樣子,可他不反玲瓏討爹孃歡心,他素日裡回京,不能陪伴爹孃左右本就是不孝,有人能讓爹孃高興,他隻有讚同的。
不過瞧見玲瓏完全當看不見他,他就不樂意了,心裡哼哼著,等明日回門過後的,怎麼都得這的小娘服才行。
不出玲瓏所料的,這場敬茶公婆都很滿意,午膳也無波瀾,出門的時候齊嬤嬤都笑瞇瞇送了一送,好整個雍寧侯府都知道,老夫人多看重這位新夫人。
坐在轎上昏昏睡的時候,玲瓏想著,這纔是悉的走向,不像那人,討厭……
“唔……”玲瓏朦朧醒過來就覺得不過氣。
嚶嚀著出白小手兒去掙紮,突然指尖一痛,嚇得回手睜開眼,眼前是睡著前還在心裡腹誹的某人放大的臉。
裴鈞滿意捉著玲瓏的荑又輕輕咬了幾下,將的抗議全都吞進齒之間,糾纏著昨夜裡一再品嚐的丁香小舌,那櫻越紅,他眸底的也愈盛。
玲瓏被親的眸子都泛起水:“唔唔……天還亮著呢!”說完才愣了一下,怎麼從轎裡回來的?
裴鈞忍不住側躺在脖頸兒間笑出來,熱乎乎的氣息打在玲瓏頸側引得哆嗦了一下。
“天黑了就可以?”裴鈞還不肯放過,憊懶笑著調侃,“本來我想著明日要回門,怕你起不來,想一些讓你早些休息,既然娘子不需要,那晚上為夫繼續伺候娘子如何?”
裴鈞說這話半點冇不好意思,他已經承認自己是素了太久後的貪,滿足了自的需要,以後行走在外不就淡定了?還能免了有心人的人計呢。
他相信自己的定力,哪怕再纏綿,若是玲瓏或穆家真出問題,他也能狠得下心將人給收拾了,這麼想來……萬一穆家真出了問題,現在不貪,他不就虧了嗎?所以貪一些眼前小孃的好,合合理。
玲瓏不知道糾纏在自己畔的男人腦子裡的想法多麼不要臉,隻暗暗歎了口氣,按部就班也就短短一個午膳的功夫,就如韶華轉瞬即逝,不長留人間。
攏著裡後退些坐起來,衝著裴鈞微笑:“妾實在不忍心夫君曠著,奈何今日自起後便小腹墜痛,隻怕是……不好夫君沾了汙穢氣,隻能請夫君宿在外院了。”
裴鈞愣了一下,過親的他不至於不懂玲瓏的意思,可瞇起眼過幔帳朦朧的線,看著玲瓏真誠的麵容,他總覺得這小娘子在蒙他。
他慢條斯理拉著輕蹙眉頭的玲瓏躺回自己頸側:“真的?那本侯更要好好伺候娘子了。”
玲瓏順地點頭,一如過去在閨中時的沉穩,語氣還帶著點:“妾不敢騙夫君,欽天監給的日子實是不巧,又無法推後,妾的小日子不算準,卻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孃親該提前跟喜娘說過的,母親也該知曉。”
至於伺候,就更了,荑主握住帶著點繭子的大手:“您總在軍中,總要避諱些的,就當夫君舍妾一個心安如何?”
既然害怕這人,那日晚間在的院子裡這人還……還那般大膽,又怎可能不做任何準備。
他不肯走也不怕,這裡有小廚房,他要不信,今晚就喝湯了。
裴鈞想著,怪道母親中午人給玲瓏端了燕窩紅棗湯,昨兒個能房還是幸運的?
他一直仔細打量著玲瓏,瞧見麵上的和忐忑,儘管心裡已經信了,卻總覺得有點不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