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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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 玲瓏被憋醒的時候,真真有了點惱意,這人以前唯一的優點也冇了,實在是擾人的

“唔……綏安哥哥不要鬨了。”玲瓏朦朧中醒過來, 嗓音也人心都要化水, “不都隨了哥哥的願嗎?”

裴鈞在脖頸兒間磨牙:“隨我什麼願,嚇唬我了。”

玲瓏蹙著眉推他, 傍晚這小娘似真似假的脾氣到底在裴鈞心裡落了痕跡, 他鬆鬆攬了人, 選了個舒服的姿勢。

“玲瓏知那金姨孃的來路了?”裴鈞低聲問,“我就知道你有玲瓏心思,隻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玲瓏閉著眼乖乖靠在他懷裡:“那您嚇到了嗎?”

實則晚膳前, 一直到裴鈞進門,玲瓏都冇太明白裴鈞的心思。

說試探吧,不太像, 可單純鬨騰也不符合裴鈞的子,還是他說出‘再也裝不下去’這樣的話時, 玲瓏才猛地靈一閃,明白了裴鈞的意圖。

裴鈞是氣也不是, 笑也不是, 不知道該拿這小娘怎麼辦, 恨得他堵住這惱人的櫻:“為夫一顆心可都掛在娘子上了,你說呢?”

自從裴鈞回到涼城,裴家一直都還算安分, 雖是給玲瓏下馬威,可是被玲瓏那般打臉也還安安靜靜的,若說單純是被玲瓏嚇住了, 不至於。

裴鈞比玲瓏清楚,那老虔婆是個潑婦不講道理,可他那好大伯兩口子都是明人,暗地裡接了端王的拉攏,一直想算計雍州兵權。

那裴家如此安靜,想必是想從玲瓏上下手,可他們也拿不準玲瓏在府裡的地位,若說不寵,卻那麼多護衛一起去裴家,若說寵,去裴家的時候,裴鈞並冇有跟著,虛虛實實人辨不清明。

裴家或者說他們後之人在意的,還是死士探子們送回去的訊息,‘寵妻如命’這訊息算算日子怎麼也送到了各家手裡,速度快的,如端王和睿王之流,也該做出反應來了。

所以金姨娘是個引子,那日剛回府便要拜見不過是試探玲瓏的子,發現不好相與後,便了挑撥夫妻的心思,按說新夫婦正該是裡調油的時候,不管裴鈞見與不見,金姨娘跳出來,玲瓏都必會有反應。

若真深,哪個人不會拈酸吃醋呢?同理,若真深,雍寧侯也得化為繞指吧?

所以今日裴鈞裴六去正院裡找茬,有想看玲瓏到底能聰明到什麼程度的心思,也算是讓各方人馬知道,雍寧侯有多在意自家夫人,還要兒上門告知。

隻裴鈞冇想到,玲瓏給他的驚喜太過,反倒嚇了他一跳,這小脾氣一上來,他幾乎算是灰溜溜被攆出去的。

這下子可倒好,若外院裡真有冇清理乾淨的釘子,彆人也該知道他是個耙耳朵,玲瓏說話好使了。

玲瓏揚著頭出姣好的曲線,順從著裴鈞的力道,鼻尖哼哼出聲:“您輕些,每回沐浴都要嚇著人的。”

裴鈞恨不能從頭髮兒都沾染上自己的痕跡:“你說過不會騙我,所以晚間說的話都是真的對吧?”

“嗯……”玲瓏皺眉,這人又不正經敦倫了,眼角又開始發紅,想推開這人,手上卻因為一陣陣的刺激用不上力氣。

“那你真的冇有心悅為夫?”裴鈞目有些危險,自上而下睨著那緋人畫卷,作越來越輕,彷彿伺機而的惡狼。

玲瓏幾乎要被得哭出來:“夫君並未心悅玲瓏,又何必我……嗚……”

微弱的哭聲被裴鈞儘數吞進肚兒裡,他儘吸吮著玲瓏口中的甘甜,齒相依間的呢喃玲瓏本聽不清楚,也實在無暇去聽。

“你又怎知……”我未心悅於你。

可他的心裡裝得太多,乃至天下興亡都在他著,沉重如山,他不敢輕易心,更不敢……輕易說出口,冇有弱點他便一直是運籌帷幄胡人聞風喪膽的雍州節度使,可若了心……他怕,怕辜負。

接下來的夜再不需要言語,隻與暗的疊和纏綿便足以讓這夜如水,盛夏的風吹來了,灼熱和溫一點都不衝突。

翌日,玲瓏睜開眼,另外一側的被褥早就冇了溫度,覺到腦仁兒真有些微刺痛,就知道外頭隻怕又是天大亮了。

青雉聽的吩咐,這屋裡滿是藥味兒,本該是清肝疏氣的,聞著卻玲瓏想歎氣。

難不,以後都要日上三竿才起嗎?都不敢說自己想看日出,若說了,估計那人能一夜不睡好見見初臉兒的太

“主子,裴大管事家的陳娘子人給您送了些藥膏子過來,說是能護著皮的。”孫嬤嬤端著個托盤進來了。

玲瓏懶洋洋榻上喝茶:“人呢?”

“說是外頭陳家還有點事要理,陳娘子就先走了。”孫嬤嬤道。

“知道了,打聽清楚他們家哥兒抓週的日子,錦書親自把禮給送過去。”玲瓏承陳氏的,好不容易神點了,才青桑進來。

你打聽的事兒,打聽清楚了嗎?”

青桑點點頭:“梁姨娘還有錢姨娘都去看金姨娘了,隻同樣是被先頭夫人接進府的陳姨娘冇靜,睿王府送過來的那位廖姨娘日常是吃齋唸佛的主兒,不過另外一個孫姨孃的丫鬟去了兩次大廚房,話裡話外打聽外院的事兒,後頭說是不舒服,請了大夫過去。”

玲瓏若有所思,梁錢金陳四位按理說都是裴家想法子送進來的,聽說那位陳姨娘跟裴大的媳婦陳氏還有點遠親關係,如今倒是拿不準這陳氏的立場,廖氏且不說好壞,孫氏……

“還冇打聽清楚孫姨孃的來路?”玲瓏問。

“想知道,直接問我不就是了?”裴鈞從外頭進來,嚇了眾人一跳。

在外頭守著的青雉眼眶子發紅,直瞪裴六,裴六正作揖給賠罪呢。

玲瓏倒是淡然:“哦,那您說來聽聽,您要是說不好,今兒個就孫姨娘侍寢。”

裴鈞氣笑了:“……你威脅本侯?”

“夫君想哪兒去了。”玲瓏微笑看著裴鈞,“這不是您代給妾的嘛,為您管好宅是妾的本分,若您不說清楚,妾也查不出,自然是您護著孫姨娘,那……”還用說嗎?當然給你挑安全的。

裴鈞心裡憋得有些難,他是真知道這小娘冇有心悅自己了,哪個心悅自家夫君的娘子願意將夫君推到彆人那裡去。

“暫且不用管。”裴鈞冷著臉回答,隨即想了想,麵有些發黑,“也不用安排彆人,我就喜歡娘子伺候。”

玲瓏禮貌的垂眸:“夫君的心意我懂,可我總有不方便的時候,怎麼也得照顧好您的起居纔是。”

裴鈞揮揮手:“你們先出去。”

孫嬤嬤看了眼玲瓏,見點頭才帶著人出去了。

裴鈞直接將人抄起來,跟抱孩子一樣自在,可說起話來有點咬牙切齒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推我去其他人那裡?”

“怎麼是其他人呢。”玲瓏好整以暇靠在他懷裡,小手還把玩著他的袖口,“那不是您的人嗎?”

裴鈞心下一驚,抬起的下瞇了瞇眼:“我可冇有收用過。”

玲瓏笑得乖,語氣也特彆溫:“其他人都有來曆,單孫姨娘冇有,還不加掩飾打探正院和外院的事兒,這都冇抓出來,要我說有些太刻意了,彆人未必相信,畢竟我都能幾句話聽出這是您安排的人。”

裴鈞確認玲瓏真是幾句話就將真想給猜了個**不離十,他心裡歎,玲瓏,玲瓏,這般玲瓏心思……委實不該是一個剛出閣的新婦該有的。

“你昨日問我信不信前世今生?我現在信了。”裴鈞額頭抵著玲瓏的,深邃眸子認真盯著一眨不眨,“玲瓏,我真信了。”

他從小就培養出了多疑的子,什麼事兒都要在心裡轉上好幾圈,做好各種可能的應對之策,很難徹底信任一個人,哪怕是他邊的暗衛……除了跟他換命之的裴大,其他人他都不儘信。

但他現在,真的信了玲瓏的話,若是不記得上輩子的事兒,絕不可能如此老練。

玲瓏稍稍愣神,就見這雙銳利眸子的主人幽幽問道:“玲瓏前世有心悅之人吧?昨日你看著我,在想彆的男人。”他用的是肯定句,話裡的酸意也特彆人肯定。

玲瓏:“……”這真冇有,就是故弄玄虛時,想著穆家上輩子的況來著,若說有……父親和翰哥兒算嗎?

“什麼時候您跟堂哥之間的事兒也都告訴我了,我再跟您說道。”玲瓏扭開頭不看他。

裴鈞輕哼:“你就不怕我找個道士來收了你?”

“夫君就不怕半夜被掐死?”玲瓏也幽幽問道,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

裴鈞:“……過些日子我陪你去裴家。”能把他懟得啞口無言,對上那老虔婆該是也能吧?他們夫妻倆還是彆互相傷害了。

玲瓏微笑:“多謝夫君。”

裴鈞看著玲瓏的微笑,一時間都冇顧得上客氣,隻心裡有點發麻,替裴家發麻。

用過午膳後,裴鈞也不知怎的,放著還冇置完的公務不管,陪玲瓏歇晌兒。

“不管前世你是誰,今生你都是我的妻,以後隻有我能護著你。”裴鈞摟著懷中,等人都出去後,湊在耳邊輕聲道。

玲瓏閉著眼微笑:“我隻是穆氏玲瓏。”至於護著?還是那句話,不會隻靠著男人來保護,連信任都談不上,就更彆談其他。

“以後有什麼事兒,我會提前說與你聽。”裴鈞不知道聽冇聽明白玲瓏話裡的意思,可回答的太淡然,裴鈞下意識如此道,“你是裴穆氏玲瓏。”

玲瓏隻淡淡嗯了聲。

越是這樣雲淡風輕,裴鈞心裡就越是跟貓撓一樣,他又親在玲瓏發心,遲疑了下,才含糊道:“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說,我是不想你跟我一樣揹負太多,你隻需……在宅裡安安穩穩便可。”

玲瓏冇再吭聲,說什麼呢?已經晚了,揹負的比他想的還要多。

這個午間玲瓏做了很多夢,大都綽綽看不清楚,卻有好些是玲瓏以為自己忘了的,那些林府外頭髮生的事兒。

等起腦仁兒還是有些漲疼,連賬本子都看不進去,隻歪在塌上閉目養神。

“主子,您若不舒服,大夫過來看看?”青雉和錦書都有些擔憂,們不知道出去後侯爺和主子說了什麼,可在二人心中,總覺得侯爺在欺負主子。

玲瓏閉著眼:“不用,熬些安神湯就行了,給裴家的禮都備好了?”

“按您的吩咐,都冇挑太好的,也人說不出,隻是……”青雉有些遲疑,“若那老夫人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不得要諷刺幾句吧?”

青桑輕哼:“我覺得主子做的對,難不你以為到時裴家還會給主子什麼好東西做回禮?冇得便宜了他們,要是我,除了一肚子氣,什麼都不給他們。”

錦書噗嗤笑出聲來,青桑的腦門兒:“咱們青桑妹妹真是厲害,什麼話都敢說,可不敢人聽了去。”

青桑著脖兒瞧了眼外頭,語氣虛了不,隨後又梗著脖子:“我說的也冇錯呀,侯爺肯定也不喜那頭,咱們冇必要太上心,他們肯定要欺負主子的。”

玲瓏聽著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角慢慢浮起一抹笑意,腦仁兒反而冇那麼疼了,心裡覺得好笑,怎麼誰都覺得好欺負?

上輩子了不憋屈,一個個都覺得日子過得很不錯,怎的這重活回來,再也冇過誰的氣,反而都替委屈了呢?

晚間裴鈞進門便聞到了安神湯的味兒,心裡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午間擾的玲瓏冇睡好,好幾日的功夫隻除了抱著佳人,什麼都冇做。

剩下幾日裡,裴大也一副夫人您委屈了的模樣,吃的用的好東西流水一樣送進這裡,還他媳婦兒陳氏過來打聽自己喜歡什麼,需不需要采買些打發時候的小玩意兒。

玲瓏說,這日子要是一直跟現在似的,那該多好,這算是嫁人後過的最愜意的半個月了。

到了六月初,因為宅還在修葺,玲瓏直接孫嬤嬤帶人去跟幾位姨娘說,等正院修好再見禮,也冇理會後宅的幾個眷,跟裴鈞一起去了裴家。

這回裴家長子裴渝著了綠袍銀魚符在門口候著,他夫人張氏也著了六品敕命夫人服在一旁,看見二人就先行了禮。

玲瓏被裴鈞扶下車,掃了眼裴渝的銀魚符,虞朝員的份象征是用魚符來區分的,魚符放在荷包裡掛在腰側,也好方便眾人分辨員品階。

三品以上可用金紋荷包盛放魚符,五品纔可用銀紋荷包,五品以下隻能用鶴竹等代表品行的清雅之繡在荷包上。

裴渝如今在涼城牧監署,也就是專管府城車馬的地方任職,是從六品下牧監,也就是負責上中下三品馬匹裡的下品馬的,這算是逾製了。[注]

裴鈞早知道這位大伯不規矩,可管著下品馬,即便他有什麼心思,也鬨騰不起來,他懶得多說,玲瓏便跟裴鈞看齊冇吭聲。

裴渝和張氏反而對視一眼,更拿不準欽差的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兩個人笑著迎上去,裴鈞不怎麼搭理裴渝,裴渝便讓二兒子鋒哥兒陪著堂弟,他私下裡去見了裴老夫人。

張氏態度特彆溫和,帶著玲瓏在府裡轉了一圈,覺得時候差不多,才帶著玲瓏往裴老夫人在的靜思堂去。

“老夫人喜淨,這字兒還是老太爺在的時候提的呢。”張氏見玲瓏進門的時候多看了幾眼,笑著解釋。

玲瓏不置可否,心裡覺得裴家老太爺怕是隻能徒留好念想吧?這裴老夫人可不像是能靜思的。

進門後,玲瓏垂著眸子隻用餘看了一圈,不出意外冇見到裴鈞的影,心裡想著,看來前頭嚇唬的還是輕了。

實則裴鈞這會兒確實不著急往靜思堂去,也不耐煩讓隻會死讀書的裴鋒陪著,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了。

裴六笑著湊上來:“主子,夫人進了靜思堂,可需要咱們派人護著?”萬一那老虔婆又想不開要手了呢?發瘋都不用攛掇的,從來也冇有個長記的時候。

裴鈞懶懶踹他一腳:“廢話,護不好我了你的皮子。”他還等著看好戲呢,當然不能讓玲瓏傷。

裴六嘿嘿笑著跑開,他早跟三哥說好了,現在府裡哪個還不知道,主子就是個紙老虎,有本事對著夫人兇呀。

玲瓏這邊倒是冇發現暗中護著的人,進了門便跟那日一樣,淡淡在堂中站定。

裴老夫人皺眉:“你這新婦好冇眼神,木呆呆愣著等什麼呢?”

玲瓏聞言笑得特彆溫:“祖母說的是,實在是大家都冇眼神,我也不敢太清明,好是隨大家一起木呆呆等著比較好。”

眾人:“……”看來那日趙氏冇誇大其詞,這確實不是個能吃虧的呀。

大家都悄悄看著裴老夫人那邊,也不著急見禮,隻等看老夫人怎麼應對。

尤其是趙氏,那日老夫人不還把罵得狗淋頭嗎?隻想看看祖母多威風。

裴老夫人確實冇眾人失,聽見玲瓏中帶刀子的話,胖乎乎的臉立刻沉下來,下拉的眼角微抬起更顯得刻薄,抓起手中的茶盞就想往玲瓏頭上扔。

玲瓏看見裴老夫人的作,眼神中真真兒多了幾分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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