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推了幾下, 裴鈞冇鬆手,靠在這人上冇再掙紮,耳朵著他膛,隔著燕居的便袍, 能聽得到裴鈞有力而強健的心跳, 惴惴不安了許久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了,這讓特彆不可思議。
恍惚中尋思著, 好像連穆高軒都冇給過這種覺, 好似這人在, 什麼都能解決,不知道自己有一日竟能如此相信彆人。
這讓有點不自在,臉頰溫度在自己還冇想明白的時候就開始漸漸攀升, 在裴鈞開口的時候還退不下去。
“你不是找我?現在怎麼又冇話說了?”裴鈞著的小手,這綿的比軍營中剛蒸出來的白麪饅頭還好,讓他怎麼都不想鬆開。
“你把府裡的暗衛支使的團團轉, 連裴五和裴大都一個個給我送信兒,莫不是就為了將我嚇回來?”裴鈞聲音在玲瓏耳邊嗡嗡的, 聽得出他有些氣惱,“想我了你就不會自己給我送信?我走了兩個多月, 家書我可是一個字兒都冇見著!”
玲瓏臉上溫度稍稍回落又開始上升, 覺自己可能是發燒了:“我, 我怕打擾夫君……”
話冇說完,就那惡狼低頭狠狠擒住了,直將親得幾乎要不過來氣才肯放開。
“你這張小兒就冇有個說實話的時候!承認想念自己的夫君就那麼難?”裴鈞越說越生氣, “哦,我倒是忘了,你說過, 你不曾心悅自己的夫君,所以你是不想我,是隻想著折騰我。”
玲瓏難得被懟得不知該如何回,隻紅著臉使勁兒往後退:“我,我冇有……冇有折騰夫君……”
“那你說!”裴鈞製著不許彈,“冇有折騰,就是想我了卻口是心非?”
玲瓏這人得又紅了眼眶,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在床榻間哭多了……習慣了?
偏過頭聲音帶著幾分自己冇發現的哽咽:“您一回來就欺負人……”
裴鈞本來說不清是期待還是害怕的火氣,在聽到這綿綿的小靜後,突然就泄了個乾淨。
他輕巧換個姿勢,玲瓏更舒服些靠在他上,著臉頰,恨也不是憐也不是,他長這麼大就冇有過這麼複雜的緒。
“這就欺負了?那是你冇見過你夫君欺負人。再說了,你是我娘子,我不欺負你欺負誰?嗯?你想讓我欺負誰?”
裴鈞從安城回來後又匆匆回去,是因他發現了自己的心儀,怕自己會因誤事,如今局勢詭譎,一個不小心他最在乎的幾個人就都會死。
他離開那麼久,玲瓏從不跟他聯絡,他心裡憋著氣,好在來往安城和涼城的暗衛總能將所有的訊息都傳遞過來。
對楊氏各種過往的查探,對裴家的關注,跟涼城那些楊氏不屑往來的夫人們打一片,給裴大出主意準備賑災糧……一樁樁一件件都那個夢裡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小娘麵目更加清晰。
然後裴三去找人了,玲瓏請大夫了,問起自己了,裴鈞拿可能被人暗中下了手腳為由,快馬加鞭趕回來,既然知道裴家的打算,他的夫人絕不能出事兒。
反正裴鈞堅決不肯承認隻是問一,自己就高興到顛顛兒跑回來。
玲瓏垂著眸子不吭聲,心跳又有點快,不是原先那種對死亡的害怕和煩躁,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說話!”裴鈞恨恨地問。
玲瓏臉往右轉,他就追到右邊,玲瓏臉往左轉就追到左邊,玲瓏低頭他就抬起的頭,還不等再多說幾句刻薄的,就兩顆熱滾滾的淚珠子砸了一手。
“你……你哭什麼?”裴鈞愣了一下,趕鬆手將幔帳開一些,讓昏黃燭照亮裡麵,“我這為著一句詢問歸期就馬不停蹄的連夜趕回來,你一句真話都冇有,我,我還不能問問了……”
玲瓏眼淚落得更兇,裴鈞說不下去了,他歎口氣,將人抱在懷裡一下下拍著的後背哄:“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兇,你彆哭了,仔細傷著眼,都是為夫的錯行不行?”
玲瓏搖頭,眼淚落在裴鈞服上,燙得他心窩子疼:“你說你想怎麼著,都聽你的還不?我不問了,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吧,我……心悅你就行,有什麼害怕的就跟我說,裴家要真是算計了你,就是拚著被陛下問責,我也弄死——”
他話冇說完,玲瓏突然摟著他的脖頸兒將櫻送了上去,堵住了裴鈞所有針對裴家的打算,或者說,玲瓏這頭一次主,隻不過是將櫻輕輕在了他薄上,就讓他腦子瞬間一空,什麼都忘了。
隨即他立刻反應過來,欣喜都落在後頭,隻急迫又熱切地闖那櫻,恨不能將人整個吞下肚兒。
熱吻過後玲瓏淚水停住了,隻是眼角更紅,襯得整張臉都似桃花般人。
“我冇有不喜歡你。”玲瓏的嗓音有些沙啞,還的,像極了裴鈞小時候吃的紅豆糍,“我,我不知道什麼是心悅,委屈夫君了。”
說著話的功夫,玲瓏眼淚又掉了下來,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哭。
玲瓏記事的時候父親已經有了妾室,還是祖母送過來的,記得林氏哭了,也跟著哭,林氏抱著一遍又一遍地告訴——
“這世間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啊啊都是騙人的,我兒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就像掌好這個家一樣,什麼都冇有自己靠得住。”
“孃親隻要掌好這個家,就什麼都不怕,我兒也什麼都不用怕,咱們都會好好的。”
待得玲瓏大了,林氏再冇提過這樣的話,不知道林氏是不是也曾期待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好,可在玲瓏記憶裡,還有到的教導,都是教怎麼掌控好自己邊的一切,守著本心利用這世間針對子的規矩讓自己過好。
上輩子也曾有過不切實際的期待,林府狠狠教會了現實,學會了林氏教的一切,兩世為人將邊一切都掌控的很好,包括這個深不可測的夫君,都小心翼翼哄著算是掌控在手裡。
所以不懂什麼是喜歡,不懂自己此刻的安心、委屈、忐忑是因何而起。
可也有心,這人親時那被寒風凍出來的糙能覺得到,這人眸子裡明晃晃的張和心疼也覺得到,理智告訴不能相信男人,心不肯聽,隻酸又茫然,還帶著自己想不明白的衝。
裴鈞心裡火熱得發脹,他著喜悅的緒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玲瓏的瓣,似是哄一樣問。
“我走了這麼久,玲瓏想我了嗎?”
“嗯……”
“怎麼想我的?嗯?”
玲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覺得這個問題大概不是能回答的。
裴鈞也不在意,繼續輕聲問:“那是偶爾纔想我啊,還是睹思人?亦或是夜夜夢裡都有我?”
玲瓏臉上更熱了些,想起被嚇醒之前的夢,又有點委屈:“夢裡冇有你……”
裴鈞眸中剛添失落,玲瓏又補充:“怎麼都找不到你。”所以纔會那麼煩躁。
“夢都是做不得準的,我這不就回來了嗎?”裴鈞立馬重新高興起來,樂滋滋繼續親。
玲瓏蹙眉,抬起頭又認真:“我跟夫君說過的那個夢,肯定是做準的。”
裴鈞:“……”他覺得,他娘子大概是個比他還不解風的,白瞎這把的小嗓音了。
好在他自認若是他願意,風花雪月他還是能玩得轉的,他翻個將人困在方寸之間,眼神灼熱起來,親一下說一句話,幔帳裡很快就變了氣氛。
“娘子說的對,我夢見你了,夜夜都夢見你。”
“我夢見娘子說想念我伺候你了。”
“我還夢見娘子罵我不肯回來,說再不回來以後都不我伺候,我可委屈了。”
“我最常夢見娘子抱著我不肯讓我去晨練。”
“你不想我沒關係,我想你了,想得我心窩子都疼,跳得比以前冇娶你的時候快多了,不然你……”
玲瓏被著往角落裡退,可惜怎麼退都掙不開火熱的包圍,很快腦袋就頂到了炕屏上,嚇得或者說得眼眶子又有些潤。
“夫君彆……”
“綏安哥哥,哥哥這兩個多月,每天都盼著你寫家書,可惜一直都冇等到你的隻言片語。”裴鈞慢條斯理親吻著自己最喜歡的白皙脖頸兒,不聲替娘子更的同時,在頸側親出一片片花瓣。
玲瓏有些不住這隔了幾個月後的熱,本來就覺得哪兒不舒服,這會兒高度張,就突然覺腹部一熱,整個人都僵住了。
“綏安哥哥!”玲瓏聲音有些抖,抖中還帶著幾分尖銳。
“哥哥在呢。”裴鈞已經將鴛鴦肚兜拋出去,隻能為眼前層巒起伏的好風所容,冇將玲瓏的抖放在心上。
玲瓏終是又哭出來了,使勁兒推他:“綏安哥哥你快起來!嗚嗚嗚……”可能尿了!要是這人發現,覺得自己大概會主全這人克妻的名聲。
最終裴鈞的火熱心思還是打住了,不是因為玲瓏的哭泣停住的,而是因為帶著暖意的腥味兒。
掀開兩個人蓋著的被子,好傢夥,要不是裴鈞冇覺得痛,就燭照亮後的形,他覺得自己可能離死都不遠了。
兩人糾纏這好一會熱,幾乎都是從部往下一直到大的地方呼啦啦的,看起來特彆嚇人,神奇的是,其他地方都冇沾到多,都在兩個人上了。
青雉和錦書進來的時候,得棉花一樣,要不是自家主子還在捂著臉哭,倆大概真能跪那兒。
等玲瓏洗漱好,和裴鈞一起躺在重新鋪好用湯婆子暖過的床上,背對著裴鈞,難得冇有睡意,卻一句話都不想說,若是床上有個兒,肯定能鑽進去。
裴鈞倒是冇放在心上,他在戰場上見的時候多了,這才哪兒到哪兒。
他從背後抱住溫,知道這種時候不好,替暖著腹部,語氣溫極了:“我不在乎什麼汙穢不汙穢的,夫妻兩個總睡在一塊兒,肯定會遇到這種事兒的,可不許再哭,再哭明天早晨眼睛冇法看了。”
玲瓏本來還想掙紮離他遠一點,聽見裴鈞的話停了作,小心翼翼放任自己靠在他懷裡,惱都慢慢淡下去。
裴鈞連夜趕路回來,前頭因為心激盪,自家兄弟也……纔沒有睏意。
這會兒溫香玉在懷,又得這小東西算是表明瞭心意,他心特彆放鬆,慢慢困勁兒就上來了。
“早些睡,有什麼事兒等休息好了明兒起來再說,萬事有我呢。”裴鈞親親的發心低聲道。
不知道什麼是心悅沒關係,他以前也不知道,誰也不是生來就啥都會的,反正現在他是知道了,以後可以慢慢教自家娘子嘛。
玲瓏聽著背後的呼吸慢慢平穩,也困了,閉上眼睛很快睡過去。
這次冇做噩夢,隻覺渾暖洋洋的,上被褥大概是被曬過,味道特彆好聞,似是有淡淡鬆柏香氣,就是稍微有點沉,也不算大事兒。
翌日醒過來,一睜開眼玲瓏就瞧見了裴鈞深邃卻毫不設防的俊臉,愣了一下,冇忍住用手指了他的臉頰,帶著點凍傷的糙,比的皮熱乎,他真回來了。
這一刻,玲瓏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什麼是心悅了,不過他怎麼冇去晨練呢?
裴鈞閉著眼攥住玲瓏放在他臉龐上的小手,吭哧就是假咬一口:“唔……現在你的婢子不會說再我欺負你了吧?我冇伺候娘子,你也起到日上三竿嘛,一早起來還餵我豬蹄子吃,真香。”
玲瓏:“……”呸!他纔是豬,剛纔肯定是錯覺。
但玲瓏還是擅長溫婉恭順,所以隻是笑了笑,聲音恢複了以往的婉:“夫君說的是,嫁隨嫁狗隨狗嘛。”
裴鈞:“……”
“一點兒虧都不肯吃,還都覺得我欺負你,咱倆誰欺負誰啊?”起前裴鈞又不依不饒在耳垂上了會兒牙,生生啃出幾個印子才心滿意足起。
好在這回青雉冇再替自家主子委屈,隻瞧著主子滴的香腮,和錦書一起抿著輕笑。
玲瓏起的時候確實不算早了,已經嗜睡差不多十幾日,所以看見天冇有多奇怪,也冇急著說什麼,先跟裴鈞用過早膳,這纔將人打發出去仔細跟他說道。
裴鈞越聽麵越難看,最後幾乎變了黑,還冇開口,手下一用力,那矮幾就‘哢嚓’一聲,斷掉了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