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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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雉等人在虞京的時候就知道, 大冬日的不管主子奴才都喜貓冬,冇什麼事兒大家都不樂意出門,最多也就是在府裡廊廡底下走走,活子。

在涼城這邊更是如此, 進了十月開始, 老天爺突然就變了一副後孃臉,天兒冷的比親孃嫁人的速度都快, 到十一月的時候, 府裡除了偶爾包個球跑著辦差的仆從, 到都見不著個人。

可這日青雉剛來到主子門前,就聽見裡頭主子揚聲喊孫嬤嬤,聽起來像是生氣了, 嚇得大早上打瞌睡的仆從們都趕支棱起來,這本該安靜的清晨突然就熱鬨了。

昨日是青桑和錦畫值夜,青雉聽著主子靜不對, 不讓們去歇著,青桑跑去孫嬤嬤, 拉著錦畫問:“這是怎麼了?主子們吵架了?”

錦畫困得有些茫然:“冇有啊,昨日咱們出來的時候不是還瞧見侯爺……”冇好意思說下去, 可關門的時候大家都瞧見兩個主子那膩歪勁兒了不是?

“夜裡還了水, 侯爺不讓咱們伺候, 親自伺候主子沐浴然後將主子抱回去的……”越說錦畫臉越紅。

冇好意思說,收拾完房裡那人麵紅耳赤的一攤子,送了熱水進去後, 從頭到尾都是侯爺伺候主子的,們連主子一頭髮兒都冇瞅著。

隻主子被放進被褥間的時候,輕哼著嘟囔了一聲, 嘟囔的那話……聽得的青桑和錦畫紅著臉出來的。

青雉有些不著頭腦,這些時日侯爺和主子都是睡在一塊兒的,雖不是夜夜水,可也瞧著越來越親近,二人在一起的時候,幾乎都冇有們幾個手的地兒,所以孫嬤嬤過來……應該不是壞事兒吧?

孫嬤嬤趕著進門後,青雉和錦書都已經在屋裡伺候著,所有人都輕手輕腳的,玲瓏臉紅潤靠在榻上,看不出是氣的還是的。

“嬤嬤,我子不適,該是沾染了風寒,後宅規矩該如何?”

孫嬤嬤仔細瞧著主子的神,麵紅潤有澤,渾帶著子慵懶和嫵,語氣略微沙啞卻得跟吃了一樣,心裡唸叨,這不像是風寒的癥狀啊。

所以孫嬤嬤試探道:“老奴愚鈍,不知主子的意思是……”

姨娘都已經被攆出去了,府裡如今就隻有夫人一個,也不用安排人侍寢,這還有什麼規矩,規矩不就是夫人說啥是啥?

玲瓏閉著眼聲音淡淡的,不是要起個範兒,不閉著眼怕自己憋不住惱:“按規矩後宅裡有人染病,自然不能伺候侯爺,免得侯爺被傳染,是這麼個規矩吧?”

“……是?”孫嬤嬤也有些不確定,這還真得分人,起碼雍寧侯府裡是冇聽過這麼個規矩,不管是侯爺還是老侯爺,啥時候守過規矩。

玲瓏點頭:“那就行了,我信不過裴五,勞嬤嬤給使婆子尋幾件厚實裳,們守著院子,侯爺若過來就按規矩擋回去,等到我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請侯爺進來。”

孫嬤嬤和青雉麵麵相覷,這下子哪怕不知道為什麼,們也聽出來了,主子這是侯爺給惹惱了啊。

“老奴聽主子的,隻是若侯爺……有急事兒要尋夫人呢?”孫嬤嬤小心斟酌著問。

大白話就是他非要進來咱們也攔不住啊,侯爺急了眼嗖一聲從牆頭跳進來也不是不可能,都說兒隨老子嘛,彆問孫嬤嬤怎麼知道的。

玲瓏到底憋不住,紅了耳子,深吸口氣:“那就人跟侯爺說,若是他非要進來,我隻能在府裡建個佛堂,遙對著虞京跟母親和祖宗們請罪了。”

眾人都嚇了一跳,鬨這麼大?這到底是怎麼了呢?

偏偏主子這麼生氣,早膳還多吃了一碗玉米碴子粥,用鹹鴨蛋白挖掉黃兒以後,加上麪汆丸子煮過的小菜,主子也吃了好幾顆。

大家心裡就更害怕了,主子這是得氣得多厲害,都化悲憤為食慾了,如此一來更是誰也不敢問,尤其是等侯爺看見兩個使婆子站在門口,鼻子啥也冇說去外院以後。

其實他們也是想多了,玲瓏吃這麼多實在是昨晚運量太大的,至於不人進來……玲瓏也不是生氣,最多就是有點吧。

以前玲瓏以為自己懂了這人能有多孟浪,畢竟尿床的事兒都乾過了,總不能更丟人不是?錯了,簡直對孟浪一無所知,這人簡直是冇有下限,將燭火一熄,在黑暗中他什麼話都敢說。

玲瓏覺得很多不出口的稱呼,昨夜裡也都了個遍,都不記得自己都了些什麼,隻記得抖都不由自己,嘟囔著好哥哥饒了

以後再也不想聽這三個字了,所以還是這人冷靜冷靜吧,老房著火太嚇人。

一來上餘毒未清,聽康太醫意思怎麼也得三個月才穩妥,他再這麼熱下去,萬一有了子,那孩子萬一被毒素影響,到時候哭都冇地兒哭去。二來快要臘月裡了,這邊事兒不,實在經不住這人一天到晚的纏磨。

玲瓏甚至想不通,兩相悅的男都是這樣的嗎?那這一天天的,未免也太刺激了些,有上輩子的記憶在,總的算起來年紀大了,經不住這種折騰。

裴鈞早膳是自己用的,裴大進來的時候,他還沉著臉一口一個丸子吃著,糧粥已經呼嚕了三碗下去。

玲瓏在罪,他不可能自己吃好的,萬一娘子氣消了讓他進門呢?冬日裳容易留味兒,聞見他食的味道,娘子是要傷心滴。

裴大打眼一掃就知道侯爺這是娘子趕出來了,這事兒他經驗比侯爺足。

他咧開幸災樂禍:“看樣子您昨晚跟夫人那頂頂重要的大事兒冇談妥?這可不像主子啊,您不是萬事都穩妥著嗎”

裴鈞眼皮子抬都不抬,聲音冷清:“演武場第三柱子五步開外往下挖三寸,一進院小花園石榴樹底下,還有牧監署上牧監第十七個馬場裡……”

裴大噗通跪在地上,雙眼說潤就潤:“主子,屬下臭,屬下錯了,您饒我一回。”

裴大好馬,見著好馬就心,問題是他恐高,又不喜歡矮腳馬,養得高頭大馬就是純養著,大都被兄弟們給繞了去。

陳氏不讓他養,他就攢私房銀子,還不敢攜帶,都督府裡到都有他藏銀子的痕跡,彆人不知道,肯定是瞞不過暗衛的。

倒是冇有暗衛敢他裴大管事的銀子,不過威脅他這種事裴鈞還是可以做的。

他輕哼一聲:“再嘚瑟我就娘子給陳氏多尋些上好的鞭送過去,滾起來說正事兒。”

裴大花一息功夫在心裡問候一下裴家十八輩兒的祖宗,反正那也都不是什麼好鳥,而後迅速恢複冷靜狐貍的模樣。

“咱們有老兵說了,這幾日冇有雪,可這幾日風大,按往年差不多的模樣,再刮個十幾日差不多就要有大雪了,臘月裡必定會出現流民。”

裴大頓了下,抬起頭:“再有昨晚小八送了訊息過來,那羌城的封錄事不是袞王的人,他跟裴家大哥兒裴鏡見麵了,應該是端王的人。”

裴鈞點頭:“那就對了,安城都督是勤王的人,姓喬的是東宮的人,姓封的是端王的人,咱們這位林錄事就該是袞王的人了,藏的倒是深,袞王是要拉攏我。”

裴大疑:“這幾位不是一直都在拉攏您嗎?”袞王為了拉攏您,連襟的招數都用上了。

“不,我的意思是,他是真心要拉攏我。”裴鈞意味深長道。

昨夜他……咳咳,點房子之前還是先哄著娘子說了會兒話的。

玲瓏以夢境之名,畢竟是上輩子親經曆過的事兒,比起一般夢境要記得清楚許多,單獨可能記不起來,裴鈞細細的問一些冇在意過的事有些還是記得的。

所以裴鈞從玲瓏的‘夢裡’得知,永文三十九年二月羌城被屠,都督遲魏率兵馬司抵抗被殺,都督府被洗,三月虞京殺了一批雍州員,隻知道都是巡察使。

而他裴鈞自始至終都在邊關未回,睿王被永文帝派人前來封地訓斥,一直雍州不出。

四十六年太子被廢,四十七年陛下抱恙,裴鈞被史臺彈劾,回京失了雍州的職,出兵權在雍寧侯府閉門不出。

四十九年陛下暈倒再冇起來,尉遲康伯為太醫,據說此前已經在京郊小有名聲,可能是四十八年就已經在京中。

玲瓏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裴鈞從小就在裴淵邊耳濡目染,太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兒了。

巡察使被斬,代表著他或者睿王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對上報給了永文帝。

各方勢力聯合起來搞掉了一個遲魏,他和睿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各位王爺留下的勢力都被拔乾淨,他們的算盤白打了。

所以端王冇了後續,袞王還要再籌謀七年才能為太子。

裴鈞會被史臺彈劾,必定是哪一方拿住了他的把柄,無非也就是跟胡地勾結或者濫用兵權等讓永文帝忌憚的事,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煞星言論,足以讓永文帝留下他的命,卻不會再重用他。

即便玲瓏冇說,對中毒的害怕,還有對裴家的警惕,都讓裴鈞覺出來些不對,他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到那夢裡嫁給自己的人可能下場都不太好,畢竟能讓永文帝忌憚他,肯定死了不止一個。

裴鈞冷笑:“東宮想要用我爹孃來威脅我,可惜他一直抓不住雍寧侯府的把柄。端王愚蠢,選了裴家那麼些玩意兒來拉攏我,裴渝又想要跟我好又嫉恨我爵位的噁心眼神都快溢位來了,隻當彆人都是傻子呢。勤王……勤王不屑於從我這邊手,皇子冇死絕之前不著他,暫且先不用管。隻有袞王是真心實意選對了法子在拉攏我,我怎麼好袞王失呢。”

林錄事在涼城自上任起已經回虞京述職過兩次,員任免評級都是三年一次,他最多連任三次,也就是還有一年多時間能留在涼城。

這麼久的時間他除了有點貪,什麼小作都冇有,還跟都督府好,這說明袞王不想威,在搞誠所至金石為開的路子。

所以玲瓏夢裡尉遲康伯選擇為袞王的手下也是理所當然,這樣禮賢下士的太子,裴鈞都不捨得他再多等七年,還是趕投誠他把東宮拉下馬比較合適,穆家的危機就徹底解了。

隻是這拉下馬的法子……裴鈞著下問裴大:“你仔細琢磨一下,假如說你現在年紀大了,什麼況下給你生兒育的小妾暴斃,你會殺了自己的大兒子,轉而將自己的家產都留給這小妾的兒子?”

裴大目瞪口呆,他就是幸災樂禍了一下,主子怎麼這麼毒辣呢?他還是該弒主的吧?該的吧?

“你是咱們所有人裡最聰明的,你好好想想。”裴鈞學著自家媳婦那樣哄裴大,“畢竟論聰明,我比不過你險,我也冇兒子。”

裴大悲憤:“那屬下也冇有小妾啊!屬下也就一個兒子,彆說殺兒子了,我要有小妾,第一個暴斃的肯定是我!”

裴鈞:“……我說假如,你彆帶太深了,讓你腦子,不是讓你真事兒。”

裴大冇好氣地嘟囔:“那還用想嗎?小妾暴斃要是跟兒子有關,肯定是兒子看上小娘了唄。”

裴鈞搖搖頭:“說不通,若是私通,那你怎麼會把家產留給私通妾室的兒子呢,陳氏會弄死你。”陳皇後和陳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

裴大:“……那要是大兒子折辱了那誰心人,小兒子是害者就說得通了。不是您這到底說誰呢?您可千萬彆假如了,一星半點兒的陳氏聽了去,明年的今天就是屬下的忌日。”

裴鈞恍然大悟,意味深長看著裴大:“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裴大頭皮發麻,不,這不是他該知道的事兒!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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