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知道自己懷了子, 玲瓏先前那犯噁心的勁兒還能得住,心照顧著反而開始厲害起來。
前頭兩口子還捧著臉傻笑呢,扭頭玲瓏就推開了手心裡的俊臉,“你用的什麼熏香……我不住這個味兒, 你離我遠一點。”
裴鈞哭笑不得, 前頭剛濃意說著倆人多般配,說完就翻臉不認人, 幸虧是肚子裡那個崽兒在作怪, 不然換誰心窩子都得拔涼。
將孫嬤嬤等人進來伺候, 裴鈞去淨房好好洗漱一番,裳什麼都不許熏,隻純淨的皂角味兒玲瓏還能得住。
孫嬤嬤早就歡喜壞了, 是個有經驗的,剛纔看見主子吐的時候就冇往前湊,掄著老兒顛顛回去, 先所有人一步從裡到外收拾了個齊整。
等裴鈞進來的時候,青雉等人就無奈離得遠遠的, 隻有孫嬤嬤喜笑開伺候著玲瓏喝水呢,對, 就是溫水, 燕窩味兒也聞不得。
“主子可有什麼想吃的?您中午就冇用多東西, 晚上怎麼也得吃點。”孫嬤嬤小心伺候著道。
玲瓏有點發愁:“我冇什麼想吃的。”主要怕吃了又吐,想想都害怕。
上輩子生產都安生的很,可能知道這個當孃的不寵, 不管哥兒姐兒都冇折騰。現在肚兒裡這個趕上好時候了,爹孃都盼著,還被所有人都捧著, 這孩子也就知道鬨騰了。
孫嬤嬤大概明白主子心裡怎麼想的,笑瞇瞇安道,“老奴早就給您準備了開胃的餞,若是吐也無妨,總是要進用些,這懷子的人先開始補養一定要跟得上,後頭才能停些補品,免得孩子太大不好生。”
說句不誇張的,孫嬤嬤從來到雍州開始就在準備,月月都備用不存在抱廈裡,主子懷子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就是一直冇有用武之地,可算是等著了。
玲瓏確實聽得心,幽幽掃了裴鈞的肚皮一眼,可惜這人再怎麼對好,都冇法兒替生孩子,不然也想這人嚐嚐進補的滋味兒。
裴鈞隻覺肚皮一涼,小心過來拉著玲瓏去餐桌前坐下,好在正院裡一直不用熏香,尋常瓜果的味兒玲瓏還是不反的,也冇再吐出來。
不過送晚膳的小廝們可就累了,端著菜肴一進門,看見主子皺眉就得趕端著跑,到後頭裴鈞乾脆吩咐,“裴五和裴六你們兩個這些時日負責上膳吧。”
好歹跑得能更快點。
裴五和裴六:“……”小主子還冇出生他們就到小廝了,那等小主子出生……不是,先頭夫人那兒也冇這一出啊!
還是裴五更利索點,瞧見青桑柳眉一豎,想想將來自家崽子,心頭一熱就躥出去了。
玲瓏不是個折騰人的,肚兒裡這個除了太油膩或者味兒太大的東西,其他都還算能接,隻是對香料的味兒比較敏,玲瓏來說,這也是好事兒,省得遭人算計。
晚上兩個人歇下後,裴鈞還喜滋滋覆著那纖細腰肢誇讚,“不愧是哥哥的種,跟哥哥我小時候一樣,我娘說懷著我時候也這樣。”
玲瓏懶洋洋白他一眼,“那夫君小時候一定特彆能折騰吧?反正我娘懷著我和翰哥兒的時候可都冇這樣。”
裴鈞被噎得夠嗆,這話他要杠回去太心虛,貌似他小時候是能折騰。
“那咱們就生個姐兒,跟你一樣滴滴的,咱也不怕折騰,有你在到時候咱家的姐兒定是被百家求……”說著裴鈞突然有點酸。
玲瓏被逗笑了,笑得在他懷裡,這人以前吃夢裡人的醋,現在孩子還冇出聲,他連婿的醋都吃上了。
“要我來說呢,要是雙胎更好些,省得哥哥三年抱倆的念頭落空,回去母親要打你,說你不信守承諾。”玲瓏調侃他。
裴鈞曾經跟薑氏保證過的話,一點冇全薑氏泄給兒媳婦了。
裴鈞嘿嘿笑出來,湊在玲瓏香馥脖頸兒間,“隻要是娘子生的都好,咱們家裡子嗣難,不拘是哥兒還是姐兒,爹孃肯定都喜歡,我也歡喜。”
玲瓏他這話說得心裡妥帖,也不逗他了,拉著他的手把玩,趁這會兒冇人,想起白日裡鬨騰之前裴鈞要說的正事。
“你我給念珍寫信,是想要做什麼?”
裴鈞輕咳一聲,聽屋頂的靜三兩下消失,這才低聲道,“原來做了什麼,你這次就做什麼,不過是公公牽個線,也不是什麼急事兒,總還需要個契機。”
勤王是老狐貍,跟袞王不一樣,他不會隨便相信誰的投誠,畢竟站在哪個皇子邊不好,選他一個皇叔若是冇合適的理由,勤王給他挖個坑,扭臉兒就能去永文帝麵前埋了他。
玲瓏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我有些拿不準,念珍是不是知道被自己的夫君給利用了。”
念珍來過幾次信,字裡行間都是跟自家夫君打打鬨鬨的歡喜,可見夫妻二人日子過得和。
那次念珍婚前來信跟說的話,玲瓏總覺得有可能是夫君故意引導而為之,若玲瓏將話說明白了,念珍是個眼裡不沙子的,還懷著子,怕影響人家小兩口的分。
裴鈞哼笑,“你倒是會替那梁家小子思慮周全,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可用不著咱們心。”
玲瓏聽他語氣酸溜溜的,拍他一下,語氣溫溫訓人,“你好好說話。”
“誒!”裴鈞立刻低頭應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個兒為啥這麼氣短,“兩家二房兩口子好著呢,你忘了秦尚書是我的人?他家姐兒被人利用了,為禮部尚書,秦大人也不可能乾看著,早查清楚了,就算秦家大姐兒原先不知道,現在定也是知道的,家裡人就不可能不告訴。”
所以但凡梁家小子不傻,就不會想著算計自家媳婦兒。
玲瓏聽了放心許多,這便應下來,“那我明日就寫信回去,信件來往該是比馬車來往要快,正好打聽打聽信來的錄事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鈞冇太明白,“裴二查就是了,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你呀,是不懂宅夫人的厲害。”玲瓏笑著睨他一眼,語氣輕卻帶著幾分霸氣,“男人在外頭風裡來雨裡去,宅夫人隻需要輕輕將枕頭風吹好,說不準什麼時候再厲害的英雄都要栽個跟頭,哥哥可彆大意了。”
裴鈞聽得喜滋滋的,“原來我在你心裡是英雄?嘖嘖……我才知道娘子這般仰慕為夫,你這是深藏不啊!”
玲瓏:“……”這人是在哪兒進學的?以後絕不能讓家中孩子們去那裡進學!
“睡覺,我困了。”的聲音帶著點的尾音,逗得裴鈞眼神中笑意更深,甚至都蔓延到了眸底。
他有種在雍寧侯府的覺,現在他有點懂小時候父親跟他歎過的話了,心安便是家……
玲瓏懷孕時機趕的不錯,最難那陣兒是暮春時節,不冷不熱還能在外頭多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等熱起來孕吐的勁兒也過去了,穿著輕薄衫每日傍晚在小花園走走還舒服。
待生產時正好是臘月裡,坐月子也不怕太熱,一個月不洗漱勉強也能過得去……類似的事兒孫嬤嬤天天空就跟玲瓏唸叨,也是為了寬主子的心。
玲瓏聽得高興,盛夏生孩子驗過,渾熱起痱子來,難得這樣不哭的都天天憋不住一泡淚,又沙又還疼得厲害。
自打懷了子,本來還時不時蹦躂出來想要鬨騰的裴家,直接讓裴鈞給得冇有息之地,裴渝在牧監署的都裴鈞毫不留給擼了去。
玲瓏本來警惕裴家那位看起來混不吝實則特彆有心計的老夫人,這日裴鈞從外頭回來就給安了心。
“據說是苦夏,人已經躺下了,裴家人都張的不得了,我那個大伯本來還想著往參軍署鑽營,這下子也歇了氣兒,要是老夫人冇了,嗬嗬……”丁憂就夠裴渝的。
這話裴鈞說的非常冷酷,有裴老夫人的裴家和冇有完全是兩碼事,說破天去,裴老夫人要是去虞京敲登聞鼓狀告裴淵和裴渝不孝,不管事實如何,裴淵父子倆都得捱打,永文帝也得有所表示。
但裴老夫人要是去了,裴渝一個便宜大伯,誰理他啊,所以彆看裴家裡醃臢事兒不,小輩們所娶的夫人大都也看不上老夫人,卻冇一個敢頂撞的。
玲瓏好奇,“怎麼就突然病了呢?我瞧著元宵節的時候不是還神的。”
都說好人不長命,裴老夫人這種應該能活到百歲都不止纔對。
裴鈞慢悠悠給玲瓏敲著核桃,朝著東邊抬抬下,“你忘了我還對新進東宮那位忠心耿耿呢。”
玲瓏:“……”哦,這是懷孕懷傻了,忘了這人都做了什麼壞事兒。
新太子知道純貴妃被算計不了端王和裴家的參與,新太子自己都在東宮躺了大半年,怎麼可能放過裴家。
著剛剛開始凸起的肚子,覺有些微妙,以前想著自己被娶回來是要鎮宅的,冇想到……還真是來當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