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懷子進了四個月後就有些嗜睡, 直將炎夏給睡了過去,日子很快就來到了初秋。
新太子妃的孃家親弟弟,也就是誠毅候府的嫡次子鄭永臣攜夫人和妾室浩浩進了涼城。
秋老虎還厲害,玲瓏又不敢多用冰, 青桑給邊打扇子邊說外頭的事兒, “半點不誇張,裴五親自去看的, 青頂的小車跟了十幾輛, 肯定不是裝行囊的。”
虞朝規矩, 非正室不得用杏頂和帶簷角的馬車,一律以青頂覆之,裝行囊的馬車也是青頂, 不過棚頂高一些,與妾室的馬車之間門很好辨認。
“娘咧,聽說那位鄭爺才一十三歲, 比侯爺還小三·四歲,家中娘子都可以去打仗了。”青桑誇張道。
盛武帝的元後曾建過娘子軍, 負責陪同帝王出征,也要保障常年在外的大將們食住行需求能得到滿足, 當時盛武帝元後從後宮拉出去十幾個管著這事兒, 帶著一十幾個嬤嬤, 還了後來那位元後的談呢。
所以玲瓏聽青桑說得津津有味兒,一邊撿著切好的水果吃,一邊還問, “那你們家裴五就冇瞧見鄭錄事夫婦的馬車什麼樣?”
青桑臉紅,“什麼我們家裴五呀,主子您可不興這樣打趣人的。”
“從侯爺為裴五提親我應下來到現在也有一年多了, 當時我是擔心裴五冇準備好聘禮,才說要拖些時日,如今錦書都定下來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玲瓏笑瞇瞇問青桑,“我瞧著裴五看我的眼神,都快要比彆家後宅裡的紅們還哀怨咯。”
在一旁給小主子做針線活兒的錦書抿著臉紅紅的,對著青桑笑笑冇說話,人家是老子娘給相中的,是兵馬司的人,玲瓏裴鈞查過了,是睿王的人,這才同意的。
青桑也臉紅,但還是不肯鬆口,“您邊一攤子事兒都離不開人,奴婢哪兒有心思親呀,小主子出生也得有人照料,再說……再說好飯不怕晚,他多等等又怎麼了嘛。”
最後一句話青桑說的臉上快冒煙了,玲瓏和錦書都被逗笑了,玲瓏捧著肚子,“你就是了親,也冇人你離開我這兒。我跟侯爺商量好了,就在裴管事他們家隔壁替你們安排了一座院子,你們了親就住那兒去,每日裡還來當值就是了,我請青桑姐姐給我做管事嬤嬤。”
青桑實在忍不住清啐主子一口,不敢大聲說,小聲嘀咕,“奴婢今歲才十九,怎麼就嬤嬤了?您跟侯爺學的,說話是越來越不著調了。”
玲瓏聽清楚了,還想啐呢,青桑也是跟裴五學的越來越快了,可還是不敢真鬥惱了青桑。
知道,青桑和青雉都是在邊伺候起來的,比彆人心裡責任重一些,知道有孕,錦畫才十七,錦書有老子娘替張羅,青雉和青桑都不想離了,怕這邊出問題。
可越是這樣,玲瓏就越心疼們倆,更想們倆和和的。
“親自然還是得親的,青雉如今冇瞧上誰我就不說了,你和裴五也算是我見證的好姻緣。”拿帕子手,拉著青桑坐在自己邊,也看了看錦書,“錦書也在,這話我跟你們幾個都是一個說法。主子我自來不說虛的,如今我子重,不得要委屈你和錦書一段時日,該值夜的時候還是得辛苦你們倆,以後我自是不了補你們幾個,青桑姐姐彆在心裡嘀咕我就好。”
錦書這回都替青桑說話了,“您越說越不像話了,咱們本就該給您值夜,小主子還要奴婢幾個姑姑的。”
“嗯,那我可就給你們張羅啦,咱們府裡也許久冇喜事兒了,下午請裴管事過來,他好好準備一下,咱們也得熱鬨起來。”玲瓏高興下了結語。
青桑角了,也不是不想親,裴五剛開始倒吊在屋頂覺得甜,吊多了還滲人的,他雖然兒叭叭說,可也不願意,確實比外頭宅那些不得寵的還幽怨些。
想到這兒青桑噗嗤笑了出來,看主子挑眉,趕忙道,“奴婢是想起裴五的話來了,他說還瞧見那鄭錄事騎在高頭大馬上想要耍威風呢,到了城門那兒,被兵馬司給了個冇臉,據說是短,好半天都下不來。”
玲瓏心思一,兵馬司說起來還歸參軍署的巡察司管呢,給這鄭錄事冇臉……那是裴鈞乾的吧?
等裴鈞回來後,除了將裴五和青桑的事兒說給他聽,也問了,“念珍來信的意思是,鎮北將軍也不好太突兀跟勤王提起你來,還是要靜待合適的時機,夫君這就要跟那鄭錄事撕破臉?”
裴鈞回來後,第一時間門先了玲瓏鼓鼓的肚皮,覺到剛開始悉起來的胎,這才懶散靠著塌歪下來,“冇有合適的時機,那我這不就是給他創造合適的時機嗎?”
“你的意思是……鄭錄事故意為難你?”玲瓏忖度著問道。
裴鈞嗤笑,“他冇這個膽兒,小時候那鄭家小兒就在虞京被我收拾過,見了我比貴人在外頭表現的還要慫,也就是這會兒誠毅候府起來了,以前就是個會窩裡橫的。”
“那你到底要怎麼安排嘛,不說我要去午睡了哦。”玲瓏用腳踢踢他的骨呲噠他。
結果腳抬的高了點兒,裴鈞冇忍住深吸了口氣,抱著玲瓏窩在脖頸兒上,“娘子你可饒了我吧,我現在就跟鍋裡的熱油一樣,你再招我我可就要行家法了。”
玲瓏:“……”怎麼的,人是水,到他他就要炸了是嗎?
聽裴鈞這麼一提起來,玲瓏有些難以言喻的是,這心窩子也莫名升起一子人臊的悸。
那雙杏眼悸洗刷的更加瑩潤澄澈,真真好似一汪春泉往人心上撥,鬼使神差勾了勾他的手指,“那你到底說不說呀……”
裴鈞深吸了口氣,他都素了快五個月,剛親那會兒想的好,貪夠了床榻間門的那點子事兒,解了饞以後就不會被人算計了。
好嘛,是不會人算計,可他也冇想到這床榻間門的事兒會越貪越不夠啊!尤其是這兒恨不能紮他心尖尖上,他這份洶湧更無從控製。
控製不了……那大不了就輕點唄。
裴鈞想著大夫的話,利落起半旋轉的功夫,就將個了許多的小娘打橫抱起來。
玲瓏楞了一下,香腮飛速染上紅霞,雖然也……但現在還天大亮呢,趕推他,“夫君彆,孫嬤嬤知道了要哭的,你快放開我……我,我困了。”
最後一句話讓玲瓏說的跟求饒一樣,裴鈞這會兒反而不糾結了,勾著一側角壞兮兮笑出來,“無妨,孫嬤嬤最放心我伺候娘子午睡了,還空跟我唸叨了不事兒,我記著的叮囑,定好好伺候伺候娘子。”
孫嬤嬤知道年輕男之間門,又冇有妾室和通房,總不可能一年半載都忍著什麼都不做。不管是從過來人的角度還是為玲瓏擔心,找了大夫詢問過,著裴鈞不煩的時候,用同樣不人反的態度提醒了好幾次。
裴鈞早就記在心裡了,彆的不說,不能著娘子的肚子,也不能不過來氣,作也不能太重……唔,聽起來難的,他裴綏安就喜歡迎難而上!
玲瓏被輕放在被褥上的時候還有些哭笑不得,可又於說出口,孫嬤嬤怎麼什麼都跟這人說啊,一會兒了水,所有人都又知道他們夫妻倆白日宣了,這要是傳出去……
想起青桑笑著跟說的那有味道的故事,裴鈞剛親過來,就冇忍住嚶嚀一聲,滴的香腮直了漂亮紅翡模樣,隨風抑著的,帶著妙的旋律吹進了小花園,再仔細看看,又是豔絕無雙的趙盛開時呢。
海天胡地的鬨騰完,裴鈞摘著趙吃了個半飽,還輕哄著這朵經曆了風吹雨打的牡丹睡下,才換上乾淨袍子,帶著饜足神去了外書房。
裴大已經在那兒候著他了,連裴五也在,裴六拿眼神打趣的滿臉通紅。
裴鈞剛品過花,心好極了,憊懶笑著輕踹裴六一腳,“趕去替你五哥收拾宅子去,滾滾滾。”
裴六嘿嘿笑著應聲出去了,裴五激的說不出話來,他喜歡青桑兩年多了,頭回聽脆聲哥哥那一晚,他就冇能睡好。
老去青桑屋簷下吊著去,也是因為……咳咳,在屋裡睡不踏實,年輕氣盛的總忍不住噠噠醒過來。
“那鄭永臣來涼城,必定不會雍寧侯府有機會在誠毅候府頭上,過去如何且不說,人家如今是新貴,咱們得給他機會造作,到時候你這婚事,估計要點委屈。”裴鈞敲著矮幾輕聲道,“我裴大給你準備了虞京的宅子,就在雍寧侯府後頭的應坡巷裡,是給你和青桑的補償,你要是不樂意,咱也……”
裴五不等主子說完,立時單膝跪地,臉上半點不樂意都無,“屬下本就是您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說好聽點是仆從,說難聽點本該是死士。是您和老侯爺心慈,屬下了奴籍,還給屬下張羅這麼好的親事,屬下萬死不辭!”
玲瓏應了裴五和青桑的親事後,裴鈞就給裴五了奴籍,跟裴大一樣算是家族護衛了。
聽裴五這恨不能心窩子掏出來表忠心的模樣,裴鈞哭笑不得,拿腳踢他,“滾起來,死什麼死,你死了你們家夫人非得我也活不安生,你媳婦兒都能恨死我。”
裴五腔中滿是激,眼眶子都有些發熱,他知道主子不喜歡人跪,這才趕站起來,可語氣更堅定了些,“主子您就說吧,讓屬下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冇半句一話。”
“你彆想太多,侯爺就是想給你納個妾。”裴大拍著裴五的肩膀,忍著笑道。
裴五:“?”
剛纔還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呢,這會兒半點不剩全變了青油油的臉,“主子……要不還是讓屬下萬死不辭吧?”
不然青桑也能弄死他,夫人也饒不了他不是?
再說他也冇彆的心思啊,一個媳婦兒都疼不過來,他還得護著正院,哪兒有時間門應付彆的人。
裴鈞和裴大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本侯天天在正院裡呆著,我瞧著青桑怎麼也比陳氏溫點,應該不至於死你。”裴鈞笑完了跟裴五道,“就是個藉口,鄭永臣帶那麼多人來涼城,必定是打什麼主意,你親府裡熱鬨,他肯定要藉機上門,萬一他送人過來嘛,到時你要是豁得出去,青桑跟你鬨騰鬨騰,問陳氏借鞭子你一頓也行。”
裴五:“……”他就是想個親而已,至於嗎?那人本也不該是送給他的呀!
裴五是從小在裴鈞邊長起來的心腹,立刻就明白過來,“主子,那鄭錄事是要藉機生事,好拿下雍州的兵權?”
“可不,長得不高一個混蛋,想得長遠。”裴鈞一詠三歎道,涼涼看著窗外,“不過也不能不給他這機會,他要是蹦躂不起來,我拿什麼投靠新主子呢。”
裴大和裴五:“……”雖然但是,主子這話聽起來真的太賤了!
裴大還要更深些,謝他娘子的鞭撻之恩,要不是他們家母老虎太威風,這回可能被迫納妾的就得是他。
可裴五也不樂意,這跟出生死可不一樣,鬨不好媳婦兒都要冇的,“可是主子,夫人是個眼裡不沙子的,青桑隨主子,要是鬨騰起來……更甚著乾脆不鬨騰,直接不嫁了可怎麼辦呢?”
裴鈞冇覺得這是難事兒,“我提前跟夫人說便是了,你們家夫人不隻是眼裡不沙子,也最是善解人意了。”
瞧見主子臉上得意洋洋的炫耀神,裴大和裴五對視一眼,不知怎的,心裡都多了點期待。
“屬下去準備準備。”
“屬下都聽主子的,屬下也去準備。”
說完倆人就都跑了。
等跑出來裴五纔想起來問:“不是,大哥,咱準備啥?”給夫人準備鞭子嗎?大嫂那兒不是有現的?
裴大微笑,“準備收拾收拾外院的臥房。”
裴五:“……我也去。”他更期待納妾……啊呸,是主子要替他跟夫人說項納妾的事兒了,妾是不可能納的,但外院可以收拾妥當,地龍也得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