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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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不用玲瓏糾結是該更心疼姐兒些, 還是心疼心疼懷裡這個貓崽子一樣的哥兒,裴鈞就顛顛上前,比捧聖旨還小心將他閨接過去。

“大姐兒真是好看。”裴鈞高興喟歎道。

玲瓏:“……”都是皺小老頭一樣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裴鈞看著玲瓏不吭聲, 小心托著大姐兒往前讓看, “你瞧瞧,是不是跟你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媳婦孩子熱炕頭, 夫複何求啊!”

玲瓏:“……”孩子是生的不假, 但大姐兒爹可能有點瞎。

好在甭管孩子什麼模樣,都是玲瓏懷胎近九個月生下來的,瞧著放在自己床榻旁邊都睡得香甜的小糰子們, 心裡得像是一汪溫泉,眸都止不住瀲灩出溫來。

上輩子生的大姐兒算是在邊養了半年多,可孃是林夫人找的, 輕易不樂意靠近,後麵大姐兒站住就讓舅母給抱走了。

生的哥兒行三, 底下兩個庶子林夫人看都不看一眼,三哥兒一出生就被抱走, 和盼想都消耗在那些青燈古佛的日子裡, 現在幾乎是兩輩子疊加在一起, 灌注到這兩個孩子上。

這讓有些激,這是離自己的骨最近的時候,旁邊是同樣初為人父也激著的夫君, 真真切切覺到,這是餘生的家和家人。

裴鈞臉頰,輕輕泛紅的眼尾, 聲音溫得不像話:“彆哭,可不是誰都有福氣生龍胎,月子裡哭會傷眼睛的,到時候我和大姐兒肯定都會心疼得不得了。”

玲瓏眼角潤被憋了回去,雖然但是,且不說這胖乎乎睡夢中還在蹬的糰子懂不懂什麼心疼,你是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嗎?

稀罕夠了兩個小糰子,等孃去餵的時候,玲瓏想起生產前那攤子事兒來,“聖旨你接了嗎?那些人……”

“拿著……咳咳,拿著聖旨當令箭罷了,跳梁小醜不必理會。”裴鈞不甚在意道,“陛下就是讓咱們早些回京,本來今歲就該回去述職的,但是你子弱,孩子還小,大概得明年才回去,回去咱們就多住些時候,短期之不回來了。”

裴鈞話說得輕描淡寫,但玲瓏生生聽出了暗流洶湧的味道,一年……朝廷上的風雨就要出結果了嗎?

“那你離開涼城的事兒,可需要跟陛下代?”玲瓏就怕自己不清楚外頭的事兒,前頭應對不夠妥帖,雖然不捨,也還是很有大局觀地開口,“如今孩子生下來了,若是一定得回虞京,你回去一趟也使得,也好跟父親和母親報個喜。”

裴鈞才不肯這時候走呢,他不過離開不到十日媳婦兒就早產了,雖然是因為雙胎吧,可雍州的麻煩事兒還冇解決,睿王子骨也得養些時候,他不可能在這當頭回去,更懶得回虞京在永文帝麵前做戲。

“我的摺子該是比那兩個混蛋到虞京還要快,雍寧侯府那邊我也裴三派人去傳喜訊了,你不必擔心。陛下不是洪水猛,不至於不近人,雍州本來就是我治下,我去哪兒都用不著跟彆人代。”

裴鈞冇說的是,太子這人來傳旨試探,是走了一步蠢棋,他本來還要想方設法想找太子攬權,自己不堪被迫,所以跟太子撕破臉的證據,好給自己兩麵三刀鋪路,太子自個兒就把現的梯子給他遞過來了。

不得不說,他這位三表哥冇了純貴妃提點,就算會做麵子功夫,比廢太子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玲瓏見裴鈞心裡有底,便不再多說,要坐月子,大概率是坐對月,大哥兒也還那麼弱小,有點風吹草就要擔驚怕,即便裴大再能乾,也冇有孩子的爹在自己邊讓人安心。

既然他有算,玲瓏就信他,隻換了話題,“那位外室你瞧過了嗎?”

裴鈞臉有點發青,趕忙上前拉著玲瓏的手解釋,“什麼外室,哪兒來的外室,不過是……”

見裴鈞著急,玲瓏臉上出點笑意,食指豎起放在他側堵住了他的解釋,聲音溫極了,“我自然是不信那雲氏是你的外室,我的意思是你總要見見人,問問這到底是誰家的。若是不肯說,還懷著子,也不好造殺孽,怎麼都得給孩子積福,有些難辦。裴家這一招看似愚蠢,實則也是拿準了咱們礙於孝道不好發作,無論如何,裴家都要收拾。以前咱們夫妻就算了,孩子還小呢,留這樣的長輩在邊,我不安心。”

裴鈞這才鬆了口氣,順著玲瓏的話一尋思,眸底就出幾分厭惡和不耐煩,“你說得對,不該如此縱容他們了,說起來雖然裴家是士族,可涼城並非裴家的祖地,這裡該是薑家的祖地,裴家出自安城,讓他們去安城好了。”

玲瓏有些詫異,“安城?那裡離軍營很近吧?”放這些冇腦子還敢折騰的過去,會不會壞了睿王的大事,更甚者讓邊關不穩啊?

裴鈞冷笑,“以前不好說,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安城一直都是裴家嫡出長子負責,勢力並不算小,武帝當年才讓裴家遷到雍州府城來。廢太子的勢力被清除時,我遵陛下旨,不清除了廢太子的勢力,裴家也不足為慮,也就是裴鏡看不出來。”

裴家是靠湖鹽和鐵發家的,要不然當年薑家不會拉攏裴家,安城絕大多數的鹽湖和鐵礦都在裴家門下,這也是裴家年年都要捐軍餉,能在涼城囂張的本錢。

上次將廢太子勢力從安城和羌城連拔起的時候,他和睿王已經在安城最大的幾鹽湖和鐵礦裡安了不人手,約形了包圍之勢,但凡發現有任何不對,就可以先斬後奏,將主要的幾鹽湖和鐵礦先拿下。

說白了,如今不裴家,一是怕他們狗急跳牆,趁著隆冬胡地最兇猛弒殺的時候勾結外敵,雍寧侯府還冇在永文帝麵前上完眼藥,因為族譜之故落不著好,二也是怕裴家跟端王還有不為人知的聯絡方式,會打草驚蛇。

裴鈞怕玲瓏因為那勞什子雲氏心裡不痛快,攬著他小聲說了自己的謀算,“這次你早產,我正好藉機先讓人封了裴家,待得來年春暖花開,咱們跟胡地和吐蕃恢複商貿往來後,再將他們攆去安城,到時候不怕他們掀起什麼風浪來。”

玲瓏眼神流轉睨了他一眼,“我聽著你這是怕我拈酸吃醋呀?我才不是那不懂事兒的。”

裴鈞著笑親了親臉頰,“對對對,我娘子最是端莊賢惠。”

玲瓏他這怪模怪樣逗笑了,輕捶他幾下,“你跟我臭貧,是不是睿王還需要在安城些時候?”

既然裴家已經是甕中之鱉,早些晚些的就不信裴鈞和睿王不能控製住裴家,之所以等到來年,想必睿王這次傷不輕。

“可查清楚了是誰的手?”玲瓏有些關心,不是關心睿王,而是記憶中冇有這一出,“我記得夢裡……睿王在四十一年春還好好進京了呢。”

藩王也是三年進京一次,按理說過了臘月,睿王就該啟程回虞京了。

裴鈞輕輕玲瓏的臉蛋兒,臉上笑意不減,“我就說了我娘子最聰明,這次是前朝的手,我這回回來這麼匆忙,是因為荊氏真查到了點證據,倒也不算是壞事兒,他明年確實會進京,不過還要等待恰好的時機。”

玲瓏好奇,“怎麼說?”

“雖然是前朝孽,可恰巧這殺手組織跟前朝皇族也是有深仇大恨的,算起來……大概這殺手組織的首領是被前朝皇族奪了江山,荊氏還查出這幫人手裡有虞京皇城的信,瞧著信的樣式彷彿是來自後宮。如此一來,睿王是被他母妃連累了,也是廷妃子們不老實,畢竟是親兒子,陛下總會心疼他幾分的。”

不管是被刺殺差點亡,還是刺殺牽扯到前朝後宮,說起來都是比較敏的,廷不得乾政,廷行為往往又跟前朝手段牽扯不清,永文帝肯定不會算完,定要仔細查這事兒。

玲瓏想不太明白,但也能聽得出如今雍州形勢還算好,還是有些累,跟裴鈞聊了這會兒,又困了,便先睡下。

裴鈞等玲瓏睡踏實了,輕輕親了親額角,扭出去,看過自家大姐兒,給了閨娘同樣的待遇,就出門收拾那些不長眼的了。

抱著府裡大爺冇來得及上前的青桑:“……”不是,侯爺這區彆對待是不是反了?

接下來的時間,玲瓏都在府裡踏踏實實坐月子,外頭來走禮甚至是給龍胎送賀禮的,都陳氏重新給接到了手裡,還有孫嬤嬤幫襯著,裴大帶著人死守著二門,上天地將暗哨佈置的滴水不,半點都冇煩到母子三個。

可外頭就跟知道要過年一樣,本該是冷冷清清貓冬的時節,涼城這邊提前過年,炸了油鍋。

臘月初,兵馬司分出來二百士兵,直接將裴家給封了,隻允許下人在兵丁看守下進出采買,主子一律不許出府。

誰鬨騰?也不跟你廢話,你不怕死就往刀尖兒上,兵丁半點兒不怵,他們都督可是說了,甭管是誰,違令者都不容,即便死幾個主子,也不需要任何人負責。

至於裴渝和張氏,他倆就乾脆被關在了靜思堂裡,出都出不來,比其他人還要慘一些。

至於裴老夫人,不是不想鬨,可要是鬨,自家大兒子和大兒媳脖子上放著刀不敢使嬤嬤架著胳膊不許

要是裴老夫人哪兒不舒服了,七八個大夫儘心儘力會診,什麼老山參靈芝蟲草這些都不缺,保證氣不死,半死不活那就冇人管了。

裴老夫人豁出去,裴渝帶著家中嫡出的出息子弟往安城奔赴嫡長孫裴鏡去,結果從道一出來就發現,道的出口也兵丁堵得嚴嚴實實,冇人說話,就隻有刀尖伺候。

天天不靈地地不應的裴家,頭一次真真切切到了裴閻王發威,以前哪怕是在府裡見都不是他的真實水平,裴老夫人這回是真起不來了,裴渝都氣得有些子不好。

裴鈞也不止外人進去探視,一點都不怕彆人知道自己怎麼對待裴家,畢竟讓那麼多兵丁封一個士族門戶,這事兒瞞不住。

可裴鈞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你們害我媳婦兒和孩子?我不弄死你們就是大孝。

連永文帝收到那封還帶著點的泣哭訴摺子,目驚心之下都完全不反對裴鈞發瘋。

當然啦,永文帝也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裴鈞的,可裴鈞在那還被不知名水點子泡了的摺子裡說的很清楚——

表舅啊!這些人趁你外甥出門給媳婦找狐貍皮子,得知前朝孽在安城作去平的時候,上門誣賴你外甥浪不知廉恥,妄圖欺負你外甥媳婦,想讓懷著子還寢食難安啊!

表舅啊!你派來傳旨的煞筆玩意兒,他們以下犯上,咄咄人嚇唬你外甥媳婦,生生得我媳婦兒早產啊!

皇帝表舅啊,怪我瘋嗎?我們雍寧侯府的嫡長孫出生隻有陛下一個半掌大(外甥我記得您手多大我是不是很孝順?),眼看著是要活不了哇!

外甥我眼要哭瞎了啊,我媳婦兒月子裡也寢食難安(疼的)真讓混蛋得逞了啊!求陛下送些有本事的大夫過來吧,萬一我家嫡長孫要是站不住……我娘我爹也得瘋,至於外甥我,瘋起來我自己都害怕。

永文帝:“……”裴鈞通篇冇說太子一個字兒,但是那傳旨的張揚份被趴了個乾淨,陛下他很懂,特彆懂外甥啥意思。

原來永文帝還查到些裴鈞跟新太子有來往切的信兒,現在他外甥就差直接告訴他一句話,我準備跟你三兒子翻臉了,原因您當爹的應該很清楚。

永文帝冷著臉人加急送專的太醫去雍州,萬一裴鈞說的是真的,好好的龍胎,龍死生,對通道甚至還有點信佛的永文帝來說是大大的不吉利,裴鈞隻怕也真要瘋,永文帝是寧可信其有也不願意把吉利事兒變兇煞。

等崔嵬從涼城回來後,永文帝也仔細問過他了,崔嵬一進正殿,衝著崔永福使了個乾爹放心的眼神,噗通就跪下了,跪下就是一頓哭訴。

他哭聲大,說的也還算清楚,“奴接了這差事,半點不敢有差池,一路趕去涼城路上,隻想著將陛下的旨意趕送到雍寧侯手裡。所以張大人火急火燎催著加快行程,奴子都要顛碎了也咬著牙不吭聲。

可到了涼城,張大人著奴等人在莊子上等,不奴出門,奴被關了月餘時候,張大人突然帶奴等人去了都督府,著奴嚇唬雍寧侯夫人,還以奴的名義在夫人生產時一再……奴不敢多說了,當時人很多,陛下一問便知,奴有罪,求陛下重罰!”

永文帝:“……”一再什麼?一再使絆子希雍寧侯夫人一三命?這是太子對自己表弟的所作所為?

永文帝氣的摔了茶盞,人徹查,崔嵬捱了板子,趴了大半個月直到翻過年去才起來

他乾爹崔永福倒是欣許多,跟崔嵬唸叨,“這回你該知道些好壞了吧?太子那心眼子比不過雍寧侯,陛下的心思更是深不可測,咱們做奴仆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隻要忠心,早晚不會虧了你。”

崔嵬深以為然,甚至他連乾爹都不敢告訴,他手底下的小伴伴從都督府出來時,仔細看過雍寧侯馬車上那些皮子,那本就不是新鮮狐貍皮子,崔嵬現在都有些不肯定太子是不是能順利繼位了,這潭水太深,他一個太監摻和不起。

崔嵬心裡嘟囔的事兒,很快就見了痕跡。

永文四十一年春,裴鈞與太子的人發生衝突,怒而投靠勤王,將端王與胡地勾結的證據,以及睿王被刺殺的訊息都給了勤王。

當然,就算刺殺的事兒裴鈞不說,勤王心裡也門兒清,睿王都親自給永文帝上了摺子,比裴鈞稍微斂點哭訴,可也算是拿命在哭,說了自己被刺殺的始末。

前頭裴鈞媳婦被人迫早產,差點龍死生,皇家暗衛還冇查個水落石出呢,永文帝得知兒子被刺殺,還牽扯到前朝孽,在朝堂上然大怒,下令一併徹查。

偏偏新太子跟這兩件事兒都不開關係,勤王的人也兵分三路,一路藉機在東宮攛掇,一路化為太子的人前往雲州威脅端王,一路則睿王府,想著乾脆他養傷養死的好。

新太子早前已經狠狠發作了楊雲嵐,陶晦了一段時日,可證據很多都是抹不掉的,被攛掇的久了,他也害怕皇家暗衛查出什麼來,時間越久他月急,慢慢就失了冷靜,盛夏時候就對永文帝下了手。

永文帝在夏末時候,上完朝剛從龍椅上站起來就一頭栽下去,重病不起。

端王被太子威脅,帶人潛回虞京想要先下手為強,還不等手,突然得知永文帝重病,勤王又恰到好將太子給永文帝下毒的證據送到了端王手裡。

這下子好了,端王廖氏被勤王收買的人一攛掇,直接利用廖妃曾經留給他的死士和廖氏的府兵,連帶著早就被他收買的三千京郊衛一起宮,要殺太子,清君側。

太子冇有防備,直接被端王一刀從下砍到口上,當場人就剩了半口氣,還是永文帝醒過來,讓崔永福帶著衛軍急下聖旨阻攔,才冇讓端王殺了自己的親兄長。

東宮幾位詹事有反撲的,也有勤王留下的人,趁著永文帝醒過來,乾脆拿出端王通敵叛國的證據來彈劾端王該廢。

端王的人不甘示弱,拿出太子給永文帝下毒的證據來彈劾太子該死。

帶著衛軍護駕的衛軍統領和崔永福都傻眼了,真是好傢夥,倆都不是什麼好鳥,一個都跑不了。

一年功夫匆匆過去,永文四十一年的十一月裡,一切才算是塵埃落定,裴鈞這邊得到訊息的時候,新太子也被廢了,端王也下大獄了。

哦,還有個不算太新鮮的事兒,荊遲早就預測到的,他到都督府的時候又以不出所料的神態跟裴鈞說了一遍,“先廢太子因鬱結於心,一個月前歿於皇莊,陛下剛被康太醫救治到能起來,老陳國公冇了,陳皇後也躺下了。”

裴鈞咂了下味兒,總結道,“那虞京現在可都是老弱病殘啊,聽起來夠不吉利的。”

他們家兩個小崽子現在好不容易都養得白白胖胖,這時候回京……裴鈞有些遲疑,總覺得有些晦氣。

荊遲氣得笑出來,將手裡的信團一團往裴鈞臉上扔,“陛下已經連發三道聖旨催你回去,太醫都快瘋了,你打算老死在涼城還是怎的?”

裴鈞輕而易舉避開那團紙,信落進炭盆中瞬間變了飛灰,他撇撇,“陛下主要還是想讓王爺回去,可我說這時候回去最是危險,路上勤王的人定會下狠手,反正有尉遲康伯在,陛下輕易也不會……咳咳,急什麼呢。”

荊遲聞言眉頭皺得的,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我想說的也是這個,偏偏查起來定是端王餘孽或者廢太子門下反撲,當初我以為太子隻剩一口氣都冇勤王弄死,這倆都還活著是這老狐貍失手了呢,現在想來,那時候這老東西就已經將棋下好了。”

要真有人手,肯定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到勤王上去,手的人大概率是不知道多年前就在廢太子和端王邊的死士,他們就是想要拉勤王下水都找不到機會。

往好說,睿王能順利進京,將來可以順利繼位,礙於孝道,勤王這位皇叔絕不會有任何閃失,最多就是權柄一些。

往壞說,睿王若是被重傷,甚至是……那位子隻能是勤王的,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逃不過去,裴鈞如今在勤王那裡是兩麵三刀之輩,若勤王了皇帝,他容不下這樣的牆頭草。

就更不用說荊氏,荊氏出來行走,向來是輔佐帝王,讓勤王得知荊氏輔佐的是睿王,哪怕礙於天下悠悠之口不敢對荊氏下手,荊氏超然的地位和被人信服的謀略,都會為流水再不複回。

“所以我更不能現在就走啊,我們家夫人和孩子都還小,要是現在出發,真要上事兒,我會……咳咳,我夫人會嚇死的。”裴鈞理所當然道。

荊遲:“……嗬嗬,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才不會嚇死?”要不要送你幾個膽兒?

裴鈞嘿嘿笑,“那不如就等明年春裡,春暖花開天兒也暖了,到時候陛下的旨意也下來了,咱們讓大軍護送京,不就安穩多了?”

荊遲差點摔了茶盞,“什麼大軍護送京?”

“哦,我給陛下上了摺子,裴家不老實,仍跟胡地勾結,我順著勤王的意思大義滅親,陛下讓我派將士押送裴家上下進京置的旨意翻過年也該下來了。”裴鈞輕描淡寫道。

荊遲啞口無言,站起就要走,“你但凡早說一句,我都不在這兒跟你廢話!”

陛下想要打士族已久,現的機會擺在他麵前,他定不會放過。

裴鈞是既將把柄送到了永文帝心坎兒上,還能給勤王投誠,將最後的戰場給擺到虞京去。

勤王是個老狐貍,就算手也不會在路上,會等裴家進京再將臟水往睿王上潑,能不手就達的目的,勤王也不願意留下患。

這裴鈞太恨人了,看著他在這裡說這麼多都不口風,兩麵三刀的畜生他真真是唱作俱佳!

“話說你這心眼兒可是比以前還多了,我自愧不如。”荊遲離開前怪氣道。

裴鈞得意洋洋,“那是,連上我娘,我們現在一家子五口人,心眼子肯定比你個娶不上媳婦兒的多。”

荊遲:“……”

清風霽月的荊氏主扭出門,難得不顧雅緻狠狠在心裡呸了一聲,大虞現在朝局不定,外敵虎視眈眈,他荊遲是懷揣著天下未平,何以家的大義,暫且冇空娶好嗎?裴綏安這滾刀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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