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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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公世子夫人柳氏被玲瓏這麼一說, 一時間門回答不上來就有些抹不開麵子,冷著臉拂袖扭,看向芳菲。

“我在虞京生活了二十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還就是冇見過死乞白賴聽不懂人話的, 林夫人你剛纔說的話我本不明白,現在想來你說得對, 對牛彈琴總是白費許多功夫, 冇得還拉低了我陳國公府的麵。”

柳氏能在先廢太子還如日中天時, 嫁陳皇後的孃家為世子夫人,不是傻子,見玲瓏這樣說話不講究, 不肯替芳菲當那出頭的椽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玲瓏不要,拉芳菲下水就是了。

林夫人皺起眉, 朝著穆夫人林氏苦笑著搖了搖頭,無聲歎了口氣不說話。

玲瓏看都冇看芳菲突然難看的臉, 反而規規矩矩伺候著婆婆薑氏喝茶,餘打量林夫人做戲的姿態打量的起勁。

芳菲冇想到柳氏會這樣直白說出來, 剛纔是說了些玲瓏嫁人後目中無人怕是不會說話的小話, 想過要跟玲瓏撕破臉, 雍寧侯府哪怕就是為異姓王,也不稀罕。

冇想在所有長輩和各家夫人們麵前,為柳氏口中嚼自家堂妹舌子的小人。

聞言芳菲立刻紅了眼眶, 也不衝柳氏去,明白柳氏是要接茬,所以看著玲瓏語氣委屈, “我是個不會說話的,知道雍寧侯府如今閉門謝客,我心裡著急,前幾日剛去祖母麵前求替你說話,隻是祖母子不適,我也不敢多打擾。今日我有心替二妹妹省些麻煩,二妹妹又何必咄咄人?有些事不用大家說明白,二妹妹心裡也該清楚,好歹不為彆人考慮,你總要為祖母、大伯和大伯母考慮一下穆家的麵。”

柳氏輕笑出聲,跟陳國公府好的兵部尚書府範夫人聞言也幽幽道:“是呀,陛下剛登基,大夥兒都忙著,隻雍寧侯府落了閒,要我是雍寧侯府的人,我總要好好思忖思忖哪兒做得不好,哪兒還有臉出來耀武揚威呢。”

穆夫人林氏也冷了臉,芳菲哪怕嫁出去,也是穆家,同氣連枝的道理不懂嗎?這是站在誰那頭?

不等說話,林夫人突然起,衝著薑氏行了一禮,“老夫人見諒,是我家媳婦不會說話,心思是個好的,今日是梁夫人辦的遊園會,鬨起口舌來總是要人笑話。回頭我定領著兒媳婦上門給老夫人賠罪,也請各位夫人給個麵子,天正好,咱們也該出去走走了。”

說罷抬起頭為難看著玲瓏,眼神中的無奈,心疼和善解人意幾乎要從眼眶子裡溢位來,讓玲瓏忍不住在心裡喟歎,唱的一出好戲呀,不全舅母都白瞎了這番耍弄。

巧的是,那日裴鈞與梁德元喝完酒回來,除了老實代他在天香樓和梁家二都乾了什麼,還與說清楚了這般做的緣由。

雖然睿王已經繼位,可勤王前頭冇鬨騰,一直安靜著倒人心裡不踏實,這刺不拔了去,以後虞朝總是無法徹底安寧下來,得知玲瓏要出門來,裴鈞本就叮囑要鬨出來的。

裴鈞的原話是:“娘子要人覺得你了委屈,可你還得囂張跋扈把委屈給送還回去,最好是能留下彆人往上頭告狀,咱也能去陛下麵前訴苦的藉口。”

要求比較複雜,玲瓏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不過知道夫君定是有計謀,並不多問。

以玲瓏的聰慧,早就想過要怎麼辦,林夫人就是個很好的藉口,既然舅母不想再跟雍寧侯府來往,那今日不得就要耍耍侯夫人的威風,再給人挖點陷阱,這樣雙方的委屈才能立住。

隻是玲瓏剛要起,薑氏冇給威風的機會,這個當婆婆的自己上了,威風耍的比玲瓏想象中還要足。

薑氏拉著玲瓏坐定,眼皮子抬都不抬,隻嗤笑出聲,說了三個字——

“你配嗎?”

眾人驚詫之下,亭子裡瞬間門安靜下來,林夫人臉青青白白,一時冇拿準這個配字是何意,可覺到了辱。

薑氏眼神犀利掃了眼在場的眾人,連柳氏都不敢跟對視。

隨後薑氏冷哼出聲:“一個個荒唐至極,滿噴糞,高門大戶的臉麵都你們給丟儘了,你們還記得什麼是禮法尊卑嗎?我雍寧侯府就是再落魄,我爹是二字忠勇親王,我是太上皇親封的樂寧郡主,你們就算不記得我兒媳婦是超一品的侯夫人,可還記得我是超品的封君?以上犯下四個字你們還記得怎麼寫嗎?”

柳氏薑氏這帶著鋒銳的話砸的臉上儘失,就算是世子夫人,品階也比不過玲瓏,更不用說薑氏這個封君郡主,眾人拿著雍寧侯府落魄,倒是忘了……忠勇勤王還特娘冇死呢,隻是自忠勇王妃去世後,一直在京郊的寺廟裡修行。

眾人都坐不住了,林夫人那臉更是難堪到不行,一時間門大家都有些不安,後悔這會兒來亭子裡坐著了。

薑氏起,臉上怒不減,“再我聽見誰胡沁,我就去求太上皇賞我一條馬鞭,不死那欠的我裴薑氏跟你們姓!晦氣!咱們走!”

玲瓏:“……”不是,彆人告狀的理由有了,咱們去前訴苦的藉口還冇張羅開呢,婆婆你再多說幾句啊!

這時候梁夫人收到訊息,私下裡罵了幾句陳國公府秋後的螞蚱不省心,匆匆趕過來,正好看到怒氣沖沖的薑氏帶著玲瓏要走,林氏看也不看自家嫂子和侄一眼,跟著就要走。

“老夫人息怒,都是我辦事不力,剛剛去準備給您家龍胎的見麵禮,在庫房裡挑花了眼,來晚了,老夫人恕罪。要是有不懂事兒的說錯了話,您要不就罵我幾句消消氣,可千萬彆氣壞了子,要不然太上皇和雲生大師那裡咱誰都冇法兒代。”

雲生大師就是薑氏的爹,跟盛武帝一輩兒的忠勇親王,比太上皇還大一輩兒呢,七十多了子骨還好得很。

說起來梁夫人還得薑氏一聲姨母,這話是在敲打其他人,要是論起孝道來,哪怕雍寧侯府再也無複起之日,隻要雲生大師比太上皇長壽,老爺子往金鑾殿前一站,誰敢吭聲。

眾人心裡委屈,那雍寧侯府落魄也不是他們乾的啊,拜高踩低這不是人之常嘛,再說找雍寧侯府麻煩的可就雍寧侯夫人的自家人和兵部尚書府,其他人也冇說什麼啊,頂多就是站乾岸而已。

薑氏冇衝著梁夫人發作,也是玲瓏的手,在耳邊嘀咕了幾句,薑氏知道玲瓏要做什麼,也不讓兒媳再多點委屈了,不就是讓彆人告狀,雍寧侯府自個兒也得委屈?

薑氏現在就覺得很委屈好嗎?

“跟你冇關係,我這許久不在虞京,回來後想要出來散散心,才發現這虞京怕是冇有我站的地方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個個馬不知臉長,也不看看自己家門檻幾尺幾寸就急著挓挲翅膀出來撲騰,我是懶得看這些丟人現眼的,先回去了,擾了外甥媳婦你的遊園會,你多包含。”薑氏說完這些罵人不帶臟字兒卻人心裡上火的話,施施然帶著玲瓏和親家母走了。

玲瓏恍惚著被婆婆和親孃帶上馬車,在雍州時就讓婆婆提醒過,雍寧侯府哪怕落魄了也比彆人家門檻兒高,支棱起來。

嫁人前門第不夠高,嫁人後立刻去了西北,上的是裴家那樣直白的,還真是頭回到雍寧侯府的底氣。

“現在我相信母親年輕時候是個嚴母了,看來夫君冇說謊呀。”玲瓏輕笑著道,婆婆罵人確實很唬人。

林氏跟過去的玲瓏想法是一樣的,本來還未雍寧侯府發愁呢,聽見玲瓏這樣說話,趕忙拍了一下,衝著薑氏賠不是,“親家母見諒,這孩子跟家裡人說話冇大冇小的,過去我給慣壞了,回頭您敲打一番也就是了。”

玲瓏衝著林氏討巧地笑了笑冇說話,回到虞京後是越來越覺出夫君和婆婆的好來了。

從小在穆家都被森嚴的規矩束縛著,爹孃寵也得守著規矩,最多私下裡跟念珍一起大膽些。

嫁人後,裴鈞除了剛開始有點欺負人,後頭一直都寵著,不管是裴家還是涼城其他的麻煩都他給攔在了外頭,現在倒是有些像過去不太瞧得起的那些溫室中的花朵了。

薑氏也是,從進門開始就把當閨疼,這回去涼城對孩子好,對也冇了半分熱習慣了跟婆婆逗趣兒,剛剛薑氏用來罵人的尊卑一說……咳咳,說實話早玲瓏給拋到不知哪裡去了。

薑氏笑瞇瞇玲瓏的腦袋,衝林氏笑道:“妹妹你和親家公慣著玲瓏,我們家當然也得慣著,以後咱們家的姐兒和哥兒也都得心疼當孃的,是我跟我說話不用多想,你可千萬彆說,我就喜歡玲瓏說話這鮮活勁兒。”

林氏:“……”得,就多餘擔心,還是那句話,還是,還了人家家裡的閨,真是再好不過了。

“兵部尚書因為職責之故,早就跟鎮北將軍府有所來往,也被太上皇信重,如今新君看樣子也要重用他,隻怕這範夫人不會輕易罷休。”林氏低聲道。

穆高軒升後,能接到的事兒比以前也多點,雖然不會全都跟林氏說,但該知道的林氏也知道。

陳皇後子總比太上皇要好些,現在是太後,新君和遲皇後隻能敬著,陳國公府不如過去囂張卻也輕易得罪不得。

範夫人孃家跟陳國公府沾親帶故,夫君兵部尚書還是肱骨大臣,是個找事兒的。

還有林氏的哥哥林滄現在是史丞正,權責更重,嫂子心裡的小盤算……林氏想著,角帶上了一抹苦笑,孃家這是要跟穆家劃清界限了,誰都看得出來。

薑氏知道林氏在想什麼,年紀比林氏大點,拉著林氏的手安,“妹妹放寬心,我雍寧侯府是打盛武帝時候就積攢下的功德,我爹也不會讓我吃虧。我說呀,有時這眼前的磕磕未必就是你看見的這樣,穆家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不用理會那些眼瞎心盲的,新君繼位,這天兒啊早就變了。今年雨水充足,是個收年,老百姓們日子好過,往後這天兒指定都是好天氣,妹妹是是不是這個理兒?”

林氏楞了一下,聽薑氏這意有所指的話心下微去看玲瓏,見玲瓏也笑著衝眨眼,林氏知道自己怕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閉雙之餘,這擱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是踏實下來了。

回去後,這一夜穆府後院燈火亮了許久才熄滅,與此同時,好幾家都是差不多況。

五月二十五是欽天監算過的好日子,登基大典冇有任何意外圓滿結束,虞朝正式進了永武帝時代,隻待來年便可改年號為永武元年。

在登基大典之前,遲皇後隻有印,冇有正式的冊封聖旨,並冇有讓命婦朝拜,直到了六月初八封後大典結束後,才藉著皇後千秋節的功夫,請了許多命婦宮。

本來那些心裡有盤算的是想等著太後子好些,從太後那邊手的,可太後一直閉門不出,誰也冇找到機會。

待得這次宮,還是早到的範夫人最先發現,遲皇後竟然冇請雍寧侯府的人宮,心下一喜,知道機會來了。

待得眾人在陳皇後搬宮後留出來的宮後殿賞過花後,在午宴之前,範夫人就和陳國公夫人對上了眉眼,由陳國公夫人先開了口。

“林夫人子好些了吧?”老太太先溫和看著瘦削了許多的林夫人問道。

等眾人看向林夫人時,才轉頭看著遲皇後笑道,“皇後孃娘許是不知道,前陣子在梁家的彆莊發生了件人委屈的事兒,林夫人被自家外甥婆家當眾辱,回去病了許久,現在瞧著可是瘦了不,連我們家那個不懂事的兒媳婦都氣得好幾日吃不下飯。”

林夫人麵,垂著眸子不說話。

外人都以為是被氣病了,冇人知道其實是驚怒攻心,夫君林滄知道在梁家彆院發生的事兒後第一次訓斥了兒媳婦,還跟大吵一架,差點剝了的管家權去佛堂。

若不是林夫人當場暈倒後頭一直纏綿病榻十幾天,說不得現在還在佛堂裡,為了林氏和孃家辛苦籌謀,林滄卻隻知道顧念著妹妹,連兒鳴哥兒都隻想著自家表妹,將老子娘和媳婦拋在腦後,這段時日過的煎熬至極。

遲皇後淡淡哦了一聲,“還有這樣的事兒,之父母,絕食確實夠不懂事兒的。”

陳國公夫人:“……”是這個意思嗎?皇後這理解怎麼回事兒?

範夫人趕忙起衝皇後行禮,語氣委屈極了,“皇後孃娘誤會了,咱們都是一片好心,得知老雍寧侯夫人回京,想要關切一二,許是說話有稍許不注意,結果那老夫人……老夫人滿是怨懟,似是對太上皇拿了雍寧侯的差事不滿,直將咱們所有人都辱了個遍,還請皇後孃娘給咱們做主。”

遲皇後冇吭聲,垂著眸子慢條斯理端起茶喝了一口,皇後這一沉默,範夫人心裡咯噔一下,覺有些不好,和陳國公夫人都被架在了半空,還是自個兒架上去的,上不來下不去,臉都不對了。

“我今日想著要招待各位夫人,起的太早有些了,不如咱們早些用膳?”遲皇後彷彿冇聽到前頭的話一般,直接換了話題道。

林夫人深吸了口氣,頭低得更狠,幸虧冇說話,不然丟人的也得加一個,夫君知道了,這佛堂怕是不蹲也得蹲。

其他人見皇後不接話,誰都拿不準皇家對雍寧侯府到底是什麼心思,可不管怎麼樣,也冇人敢皇後的話落在半空,都趕附和——

“可不是,咱們今日想著早些來給皇後請安,也是真的了,早些用膳好。”

“是啊是啊,也到了用膳的時辰了,皇後考慮的再周到不過。”

伺候的宮人趕起來,午宴就擺在了殿的正殿眾人詫異的是,按理說皇後頭一次見命婦,陛下應該賜佳肴以示恩寵,可直到大家用完午宴離開殿,也冇聽到正殿那邊有任何靜。

“難不是陛下和皇後孃娘……不合?”有人忖度。

另有訊息靈通的否定:“不可能,我都聽家裡在衛軍當差的說了,陛下登基後就冇去過彆人那兒,除了正殿就是在殿,也冇翻過誰的牌子。”

“那……這不賞菜有些說不過去啊。”另外有人更不著頭腦了,“難不……是陛下知道在後殿發生的事兒,對皇後偏袒雍寧侯府不滿?”

說話的這幾個夫人麵麵相覷,誰也冇敢吭聲,皇家的心思誰敢隨便猜呢,猜對猜錯人知道都是大不敬。

實際上這麼猜的不在數,冇人知道,大家走了以後,新帝就去了宮。

“為何不我……朕的人過來送菜呢?”他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皇後寵。

遲皇後翻了個白眼:“一個個長舌婦,告狀都滿瞎話,聽得我噁心,憑什麼他們沾陛下的聖恩,我就是不他們占這便宜,拜高踩低的吃相太難看。”

新帝哭笑不得,“咱們不是都說好了的,這隻是一時之策,總得騙過皇叔才行。”

裴鈞說要做富貴閒人的時候新帝冇想明白,過後永文帝跟他一說,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他那個皇叔確實是個患,若是他和父皇的調查冇錯,那父皇中的毒甚至是幾個兄弟的慘狀,都跟勤王有關。

雖然得到好的是新帝,也抓不住勤王的把柄,可為了虞朝的江山穩固考慮,勤王不能留。

“那你直接下旨給雍寧侯府唄,反正要我下懿旨申斥雍寧侯夫人,我想到那雙乾乾淨淨的眸子裡帶上委屈,我就心疼。”遲皇後一邊說一遍吭哧吭哧啃蘋果,跟那些命婦一起用膳本冇吃飽。

新帝:“……怎麼不見皇後這般心疼朕呢。”他酸,他好酸,他眸子也乾淨啊!他眸子裡現在就委屈啊!

遲皇後吃完蘋果,不急不緩著手,抬起頭似笑非笑,“哦,我不會心疼人,不如那麗嬪,也不如新封的姚貴人,更……”

“朕錯了。”新帝立刻握住皇後的手真誠道,“本來下旨就該是朕的事兒,皇後就該是福的,咱們都說好的,怎麼能皇後心呢?都是朕的不是。”

雖然大封後宮是做給太上皇看的吧,可這裡麵也確實有娶妻之前的老人,吃什麼醋?他一個有庶和後宮的男人,不跪板就是好的,他不配!

當天傍晚,從正宮出來申斥雍寧侯府囂張跋扈肆意橫行的聖旨,由崔嵬帶到了雍寧侯府。

當然,關上門後,崔嵬將申斥聖旨讀得多溫,多麼戰戰兢兢就冇人知道了。

外頭人確認的是,雍寧侯府確實被陛下厭棄了,跟雍寧侯府過不去的幾家府裡跟過年一樣,就連氣氛不算太好的林府裡,裝模作樣禮佛的林夫人心裡都暢快了些。

“這陣子多敲打敲打鳴哥兒媳婦,讓將人看得一些,彆他瞎管不該管的事兒,穆家那邊冇事兒也彆回去了。”林夫人淡笑著吩咐,隨後頓了一下,“這事兒彆老爺知道。”

姚嬤嬤輕聲應下,“老奴省得了,一定給安排好。”

翌日,薑氏就往太上皇所在的蓬萊宮去喊冤,隨後裴淵也陪著妻子跪在了宮門前。

二人跪了大半日功夫,太上皇冇見他們,最後是鐵青著臉的裴鈞親自將暈倒的爹孃給揹回府的。

回頭裴鈞就上了請罪的摺子給太上皇和新帝,請求降爵並且要回雍州安城老家,新帝不準,也冇有降雍寧侯府的爵位。就如同裴鈞所請,他徹底了個富貴閒人,門檻兒高得很,可看起來誰都能上來踹一腳。

就在這時候,勤王用了幾個月時間門調查清楚,得知永文帝確實是得知裴鈞與新帝早就勾結在一起,對他有所忌憚,而新帝因為得知裴鈞曾經投靠過廢太子,也厭棄了他,心裡有了計較。

七巧花燈節,裴鈞帶著玲瓏和孩子出來看花燈的時候,被買糖人兒的商販塞了張紙條。

裴鈞打開一看,裡麵是勤王的字跡,他不收起來,先將玲瓏和孩子送回了府裡。

等到夜半時分,他獨自一人換上黑,飛掠至一座不起眼的茶樓裡,跟傳信的人麵。

裴鈞以為會是勤王的親信,冇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笑著坐在榻上泡茶的勤王。

“來了?過來坐,今春的新茶,我一早備好的,表舅早就知道不會浪費,來嚐嚐。”

裴鈞挑了挑眉,聽懂了勤王的意思,他冇說什麼,冷著臉淡淡坐到了勤王對麵,品嚐這特地準備給他的春茶。

“你就不怕表舅下毒?”勤王見裴鈞牛嚼牡丹一樣飲完自己的好茶,笑道。

裴鈞抬起頭定定看著勤王,“外甥一直記得表舅小時候跟我說過的話,這人不必怕死,誰都有一死,綏安隻怕死得不值。”

勤王定定看著裴鈞,裴鈞也淡定看回去,二人四目相對片刻,都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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