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鞋誰給您買的？”顧亞輝瞅著老爺子的腳，滿眼好奇。
怎麼今天人腳一雙綠膠鞋？
顧亞輝甚至心底升起一個念頭。
顧老爺子隨口回道，“我跟你出門，在街上到擺攤的，就買了一雙。”
“擺攤的？”顧亞輝眼眸微，追問，“在哪擺攤？”
該不會，真的如此之巧？
“在城西那邊的工地旁邊買的。”
“工地？”顧亞輝眸一片星，忍著興，繼續打聽，“你們去的攤位是不是三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年輕姑娘，還有個臉上紗布的小伙？”
顧老爺子點頭，“是啊，你怎麼知道？你也見了？”
顧亞輝默默的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雙綠膠鞋遞了過來。
顧老爺子看到顧亞輝從包里掏出的綠膠鞋，又低頭瞅了眼自己腳上的，他問，
“你給我買的？”
老爺子知道，他孫子那德，寧愿腳，也不可能穿這個鞋。
他那倆兒子，一個知識分子，一個老板，現在也是人五人六，講究的很。
都不懂得艱苦樸素。
顧老爺子滄桑的面頰出了笑，“臭小子，終于給我買對一次鞋，我兩雙換著穿，你買的多大碼的？”
顧亞輝沒回答他，而是激的一把抱住了老爺子，“爺爺，恭喜啊。”
顧老爺子扔下鐵鍬，嫌棄的推他，“臭小子，你發什麼神經，恭喜啥，快松開，小心我拿鐵鍬拍你。”
顧亞輝被推開，帥臉難掩激，“哎呀，爺爺，恭喜您啊，您見著您孫了。”
“啥？”顧老爺子詫異的瞪著他，“你啥意思？”
顧亞輝興的大喊，“擺攤的那是江楠，您孫啊。”
顧老爺子聞言，愣神了幾秒，不可置信的看著顧亞輝，”你說真的假的？擺攤的是我孫？”
顧亞輝鄭重點頭，“對啊，這鞋是他們賣剩下給我的，讓我拿回家給您穿。”
“天吶，我居然見到我孫了？”
顧老爺子聽了顧亞輝的話，激的轉圈圈，“那真的是我孫？小子，你沒騙我？”
“如果您看到的攤主跟我說的一致，那就沒錯。”
“完全一致，就是三個人。”
顧亞輝看著開心到快要飛起的老頭，有些失笑。
老頭在原地轉了兩圈，就朝廳堂方向跑，“老伴，老伴快出來，好消息啊。”
顧聽到他的喊聲，踩著小腳從屋里出來，語氣也是很嫌棄，“你魂呢？”
“好消息，好消息啊。”顧老爺子激的白胡子，小眼睛瞇了，欣喜的看著氣呼呼的老伴。
“什麼好消息？”顧沒好氣的問。
“咱今天見到孫了。”
顧老爺子跑了兩步，就開始大氣，說道，“今天擺攤賣鞋的……那是咱家孫。”
顧被他的話驚住了，“你想孫想瘋了吧？擺攤的怎麼是咱家孫呢？”
“真的，亞輝說的。”顧老爺子拿出了顧亞輝拿來的綠膠鞋，“你看，這是亞輝拿來的，說是孫那邊賣剩下的。”
“亞輝，真的假的？”顧朝后面跟上來的顧亞輝確認。
“，真的，你們見到的就是楠楠，還有人和爺爺。”
得了顧亞輝肯定得回答，顧也激的拍起了大，“我的天吶，那是我孫啊。”
那麼水靈，聰明伶俐的姑娘，是孫？
真是老天有眼。
進了廳堂，顧老爺子朝顧亞輝下命令，“亞輝，通知你爸媽和你二叔，回家開會。”
“哦。”
顧亞輝拿出大哥大，給自己家里和二叔的大哥大，都撥了電話過去。
顧長安和聶玉華他們過來時，顧老爺子整個人容煥發，神抖擻的坐在主位上，直著，腳上的綠膠鞋，尤為醒目。
倆人對視一眼。
咦，今天這氣氛怎麼不一樣？
以往只要是開會，必定是老爺子被誰氣到。
說是開會，其實是批斗大會。
“爸，怎麼又開會啊？”
聶玉華剛下班，還穿著高跟鞋，妝都沒卸。
聲音聽起來氣若游。
顧老爺子沖兒媳婦笑著說道，“玉華，我知道你們上班累，但今天是好事。”
“什麼好事？楠楠同意見我們了？”
顧正安正好走過來，聽到老父親的話，期待的看向顧亞輝。
顧老爺子一臉得意，“我和你媽，今天已經見著了。”
顧也是喜笑開的點頭。
老爺子此話一出，除了顧亞輝，其他人都驚訝的看了過來。
顧長安埋怨的看向他們，“見著了？你們去見怎麼不通知大家，我們應該一起去啊。”
老二這個當爹的，都蒙在鼓里，老頭老太太怎麼自己去了？
顧正安本來繃的面容，因為老爺子的話，瞬間舒展，他朝顧亞輝問，“怎麼回事？你帶你爺爺去你堂妹家了？”
“不是他帶的。”
顧老爺子很開心的說了自己在江楠的攤位買了鞋的事。
“楠楠在擺攤？”顧正安聽到老父親的話，一直繃著的緒，突然發。
他面凝重，激的站了起來。
面上滿是心疼和自責。
他兒都淪落到擺攤的地步了？
那日子過的得有多艱難。
顧亞輝拉他坐下，“二叔，您別激。“
“呀，啥都干，在隴山縣的時候收藥材，剛進城就又開始做生意了，天生就是這塊料，隨您。”
顧亞輝最后兩個字，大大的安了顧正安的心。
顧突然想起一個細節，“對了，老頭子，你試完鞋后，我付錢時，孫說算了，讓你拿著穿，是不是認識我們？”
顧老爺子看著腳上的鞋，滿臉帶笑的點頭，“是啊，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是沒打算收錢來著，對咱們也很熱，還聲音甜甜的我爺爺呢。”
想起跟孫短暫的見面景，老兩口面上一片慈之。
“亞輝，你是不是給你堂妹看過我們的照片？”顧老爺子問。
顧亞輝攤攤手，“沒有啊。”
江楠那張，對誰不熱啊？
一做生意，肯定更甜。
顧亞輝不忍心說爺爺自作多。
不過沒想收爺爺的錢？
這就有點奇怪了。
當老師的顧長安，給出了合理的答案，“爸，這心電應，孩子看到你和我媽，潛意識里到親切，這就是緣的奇妙之。”
兒子是文化人，他的話，二老自然是相信的。
既然孫對他們有心電應，還表現的那麼熱親切，那他們去跟見面，孫肯定不會把他們拒之門外吧。
“臉上了紗布的那是人？”顧問。
提到陸皓，顧老爺子懊惱的一拍大，“哎呀，亞輝好像提過他那個同事臉上了傷，我們當時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顧亞輝回道，“爺爺，那就是陸皓，還有陸皓的爺爺，他臉上的傷，被楠楠治的差不了，很快就能揭紗布。”
“我孫真能干。”顧老爺子滿眼希翼的看著顧亞輝，“他們擺攤賣鞋，明天還賣嗎？要不，咱們明天再去買兩雙來。”
顧長安給顧正安出主意，“對，老二你也去買，混個眼。”
顧亞輝也很同意這個主意。
可以制造偶遇，先從顧客做起。
“我問問陸皓。”
顧亞輝給陸皓發了傳呼。
過了一會，陸皓的電話打了過來。
顧亞輝詢問他們明天是否繼續賣鞋，陸皓語氣滿是無奈的告訴他，江楠和爺爺早上要去老家賣服。
顧亞輝收起電話，朝等待的一屋子人開口，“他們明天不賣鞋了，明天要回老家。”
“什麼，回老家去？”顧正安又不淡定了。
一向沉穩的二叔，屢次失態，顧亞輝更能理解江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他是真的很在乎那個素未謀面的兒。
顧亞輝急忙解釋，“只是去賣服，賣完應該就回來了。”
顧正安卻再也坐不住，他起，語氣低沉的朝顧亞輝開口，“亞輝，跟我出去一趟。”
“二叔，去哪？”顧亞輝疑的問。
“去你堂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