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幾個鐘頭,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四周已經陷了一片漆黑。
先去了時涇州的額頭,溫不如之前那麼高了,顯然是降了些。
再次探到他的鼻息,明顯也更加有力一些。
欣喜若狂,“時涇州,你醒醒。時涇州!”
不管怎麼喊他,還是沒有反應。
都已經昏迷了一天兩夜了,要是再不醒來,真的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到手電筒打開去檢查他的傷口,還好沒有化膿,又給清理了一遍,念叨著,“你可爭點氣,趕醒過來。”
從天黑到天亮,日子很難熬。
還能吃點東西墊肚子,可是時涇州不能吃東西,也沒有可維持他力的鹽水。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虛的。
“我再等你一個小時,如果你還是不醒的話,我就丟下你,獨自逃命去。就算外面很危險,也比在這里陪著你一起死劃算。”倒不是在嚇唬他,是真有這個打算。
反正他已經沒有發燒了,只要能夠蔽回到醫療隊,或者能夠找到之前讓他們順利通過的那些人,再不濟就求到將軍那里,總有人能夠救他的。
看著時間,數著一分一秒真的太難熬了。
眼看一個小時就要到了,看了眼還沒有醒過來的時涇州,心里很是糾結和復雜。
如果把他丟在這里,遇上了壞人怎麼辦?或者他有什麼不良的反應了又怎麼辦?
可是若是不趁著他有好轉的時候去找找出路,都耗在這里,完全沒有一丁點希。
“時涇州,現在要麼你活著等我回來,要麼等我活著回來救你。”喬知意還是下定了決心,打算去試一試。
在這里完全就是坐以待斃,出去還有一線生機。
輕輕地把他弄到一旁,把從車上拿來的薄毯給他蓋上。
剛起,的手就被抓住了。
震驚地低頭,時涇州的手沒有什麼力,只抓到了的小拇指。
“時涇州!”喬知意欣喜地蹲下來,“你是不是醒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
不可能啊。
他都有能夠抓住了,怎麼會沒醒呢?
“時涇州?”
“你……是不是想丟下我?”時涇州的了,聲音無比沙啞。
喬知意聽到他說話,喜極而泣,跪在地上抓著他的手,“你終于醒了……你總算是醒了。”
時涇州緩緩睜開眼睛,映眼簾的便是那張滿是淚水的臉,的眼睛布滿了,眼底跟化了煙熏妝一般黑,干裂無,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憔悴。
看到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疼,渾都不舒服。
“你,要去哪?”時涇州說話都是大氣,全無力。
喬知意搖頭,吸著鼻子卻怎麼也憋不住眼淚,大顆的淚水落在他的上,浸進服里,“本來是想去找救兵的,現在暫時應該不用了。”
只要他醒過來,就一定能夠出去。
他們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
“喝不喝水?”喬知意激得有些哽咽,是這麼在問,但已經拿過水擰開了蓋子放到他的邊。
時涇州看著眼角的淚,喝了一小口水,潤了潤嗓子,“怕我死了?”
喬知意把水蓋好,隨意地抹了一下眼淚,“是啊,怕你死了。”
“舍不得?”時涇州的眼睛沒有從上移開過半秒。
“嗯。舍不得。”喬知意點頭。
真的很怕他死了。
甚至想過,他要是死了,怎麼辦?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了誰而大,只是在這個世上,了他,心里總會覺缺了一塊。
或許時間能夠把這些空缺補滿,但依舊會深刻記得有一條命,一條非常想要保護好的命消失了。
不僅舍不得,還會很心痛。
時涇州緩緩抬起手,指腹輕輕地掉眼角的那一滴淚,嚨輕咽,“這一回,我欠你了。”
喬知意沒繃住,抿著,眼淚決堤一般地往外涌。
這兩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那種無助和無力不風地將包圍住,直面死亡,原來會帶來如此強烈的恐懼。
抑的哭聲似一記重錘敲打在時涇州的心上,他本就不用去問也知道他昏迷在這段時間里,有多麼無助,多麼的艱難。
如果不是這麼照顧他,他真的會代在這里了。
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握住的手,承諾道:“我們會活著回去的。”
喬知意哭得口疼,咬著,控制不住地抖著,眼前已經一片模糊。
“別哭了,哭得我這里疼。”他另一只手指了指心臟。
喬知意地咬著,眼淚本就停不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哭什麼,就是控制不住。
時涇州松開的手,繞到的后,輕拍著的背,“靠著我。”
喬知意當真就趴在了他的肩上,沒敢太用力,只是借了個可依靠的地方,一直吸著鼻子,聽起來有點臟臟的覺。
不過,現在他們倆誰也不比誰干凈,誰也不能去嫌棄誰。
時涇州覺到的眼淚了他的服,灼燒著他的皮,更是刺痛著他的神經,那痛意匯集到了心臟。
安一般地拍著的背,一下又一下,輕緩而有節奏。
喬知意哭累了。
這兩天神經都是繃著的,沒有一刻是放松下來的。如今知道他醒了,又因為他這溫的安,困意居然席卷而來。
聽著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時涇州一直提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一個人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在高度張中撐兩天,已經是很極致了。
要是再不放松下來,的和神肯定會垮掉。
這一覺只要睡醒了就好了。
偏頭看了眼臉上還掛著淚珠的人,他的心臟那里有一暖流涌出來。
著右手無名指,他輕輕地放到邊,親吻著。
喬知意睡醒過來天還是亮著的,以為自己沒睡多久。
睜開眼就看到時涇州閉著眼睛,他明明醒過來的,莫不是做的夢?
嚇得立刻坐起來推他,“時涇州!”
了兩聲沒反應,急了。
難道真的是夢?
“時涇州,你別嚇我。”喬知意輕拍著他的臉,急切道:“你醒醒,醒醒啊。”
原本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的影子,一下子撲到他的上,“你嚇死我了。”
時涇州一聲悶哼,喬知意趕起,去看他的傷口,“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的傷。”
“沒事。”時涇州緩過來,正視的雙眼,突然問:“喬醫生,你是不是還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