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喬知意愣住了。
時涇州虛弱地說:“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你跟我說,只要我活著,你就跟我在一起。所以,你還喜歡我嗎?”
面對他如此真摯的眼神,喬知意避開他,“重要嗎?”
“當然。”
“我喜歡與否,不過是我一廂愿。”
“你覺得我為什麼會來這里找你?”時涇州撐起了子,想起來。
喬知意手比腦子快,去扶了他一把。
他順勢就靠在的上,大口呼吸,很累很難的樣子。
見狀,喬知意也任由他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怎麼出去,怎麼回去。”那些在生死面前,突然就顯得很可笑。
“如果我死了,就對我很重要。”
喬知意擰眉,“你不會死!”
“你很怕我死了?”
“……”喬知意覺得他現在真的不知輕重緩急,非得纏著問這些問題。
時涇州直勾勾地盯著,再一次問:“你怕我死了嗎?”
他看起來氣若游,每一個字似乎也綿綿的沒什麼力道,可是他的眼神卻無比的認真,執著。
仿佛不得到他想聽的答案,他就不會罷休。
“是,我怕你死了。”跟他這麼耗著也沒有什麼意義,早點翻過這一篇,大家都舒坦。
時涇州的眼里竟然浮現了一能夠稱之為“溫”的東西,他扯開了角,“還喜歡我嗎?”
“……”
這種時候,真的想他還是于昏迷狀態的好。
喬知意索不再搭理他,閉上了眼睛。
知道他還活著就好,他能夠問出這些厚臉皮的問題就說明他的問題不大。現在只需要再好好休息,保存好力,再想辦法回去。
時涇州也不,他也知道沒有辦法醒一個裝睡的人。
心有幾分欣喜,畢竟的逃避在他看來,就是承認了還喜歡。
有那麼一句話逃避就是掩飾,掩飾的背后就是事實。
他開始玩起了的手指,一地著,像是在手骨。
這麼幾天了,的手不算太白凈,但還是很好看。
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不過現在有一點點長度,但不影響觀,甚至更加的修長。
月牙也很好看,跟的人一樣,就一個字:。
每一手指穿在的手指間,試著與十指相扣。
以前從來都沒想過干這種事,今天就是特別想。
甚至生出了一種念頭,想和就在這里待下去。
只有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就不會為了別的人和別的事爭吵,鬧不愉快。
他也只有在這里,不用去管其他事。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時涇州這一次是真的生出了想跟一個人過一生的念頭。
而這個人,就是此刻陪在他邊的人。
他知道沒有睡,有些紊的呼吸和心跳聲都出賣了此時是清醒的狀態。
喜歡逃避,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喬知意,我好像……喜歡你了,怎麼辦?”時涇州的聲音很輕,還是有些沙啞,畢竟昏迷了兩天,沒有吃東西,更沒有什麼力氣。
那輕啞的嗓音有著別樣的韻味,如同一把非常古老的琴,輕輕撥了一弦,發出了深沉又深的聲音。
喬知意本就睡不著,從他開始玩的手指開始,都是配合著他。
有時候醒著反而更尷尬,也很難為,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那些能夠窺探到心世界的問題。
他的手指穿在的手指間,掌心地在一起,仿佛有一神的力量在吸引著,撥著的心弦,讓想要藏起來的一點點地隨之破殼而出。
從來都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知道凡事不能強求,更會順應天命,和人生一樣,能走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哪里預計得到那麼長遠?
一直以為時涇州娶是不得已,更何況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甚至還說過永遠不可能對產生。
這些話,都記在心上。
可是剛才他說,好像喜歡了。
這句話,到底還是刺到了的心上。
的也因為這句話而有些繃,呼吸變得也不那麼順暢了。
裝睡似乎失敗了,可是他也沒有穿,也繼續當作聽不見。
時涇州說完那句話后就沒再發出任何聲音了,只不過依舊與十指相扣。
喬知意的心了幾分,很久才平復了過來。
大概是真的累了,從裝睡變了真睡。
時涇州聽著均勻的呼吸聲,抬頭看著天,眸里是一片深不可測。
……
時涇州的傷并沒有好轉,甚至還出現了化膿的跡象。
要是再不出去,他會因為傷口引起的各種并發癥而死掉。
喬知意著他發燙的額頭,心急如焚。
“你還能堅持嗎?”喬知意看到他的傷口呈現出發白化膿的狀態,眼眶都紅了。
時涇州現在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是異常的熾熱,他強撐起來,“先上去。”
喬知意不知道還能想到什麼辦法,他們在這里已經三天四夜了,本就沒有人來過這里,也意味著他們不自救,就會死的結果。
時涇州的發力是喬知意沒有見到過的,他明明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夠爬出陷阱。
只不過上去之后,傷口再一次因為大作而撕扯流。
喬知意看著心里都疼,想把他扶到車上去,時涇州阻止了,“去那邊的灌木叢。”
雖然不知道他是何意,喬知意還是照做了。
兩個人藏于茂盛的灌木林里,倒也還算安全。
時涇州拿出槍,不知道在哪里又出了一顆子彈,躺在的邊,“我這一槍打出去,要麼生,要麼死。你怕嗎?”
喬知意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引車子來發出求救信號的。這樣做有利有弊。要麼是救兵先找到我們,要麼是敵軍先找到我們。生死全都掌握在別人手里。”
時涇州氣息有些虛弱,眼眸異常的深邃,“喬知意,同生共死,你準備好了嗎?”
喬知意咬了咬牙,深呼吸,“如果我們運氣好,能夠平安的回去,不計較過去,就為了未來,我們再好好談一場吧。”
時涇州眸瞬間就亮了幾分。
“時涇州,我還喜歡你。”喬知意鼓起了勇氣,捧著他的臉,在他的薄印上一個重重的吻,眼眸噙著,“所以,我們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