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沿著繞城高速開出市區,最后沿著小路一路顛簸著向前。
天乍破,東方已經出了魚肚白。
顧念坐在后座上,抓了安全帶,側首看著陸湛抿的瓣,皺著眉頭:“陸湛,你想要做什麼?”
前面開車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專注開車。
陸湛眉宇之間有淡淡的疲倦說:“我帶了他想要的東西去求他放人。”
“那……這需要帶上我嗎?”
陸湛笑了笑,不回答,半晌岔開話題說:“顧念,對不起,我媽以前對你說了很刻薄的話。”
“啊,那個,早忘了。”
“你疏遠我也是因為這個吧,或者是原因之一。”陸湛笑了笑,那笑容卻是那麼的勉強和無力:“我們十年同學,現在覺竟然這麼陌生。”
陸湛是不甘心的,但是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如果是普通的對手那麼他還可以與之一戰,但是對方卻是江亦琛啊,當然最大的問題還是來源于顧念的毫無,對他當真是一點都沒有嗎?
陸湛盯著顧念看,半晌笑了:“喂,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顧念對這個問題有些措手不及,沉默了會兒說:“你對我的存在就像是可遇,小北他們一樣,像是親人一樣的存在。一個很好的朋友,類似這樣的。”
“其實我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了,那天應該是我們兩個人值日,但是我踢球忘記了,后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一個人在拖地,把我那份值日也做了。”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顧念眼里似乎有淚花在滾,像是為紀念逝去的青春,又像是祭奠這即將要失去的友。
“是啊,藏了好久。不過那時候我看好多人給你寫書都被你拒絕了,我以為你要好好學習就沒有打擾你了。”陸湛回憶往事的時候,眼底閃著笑意:“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個很冷漠的人,和你說話你也不搭理,后來我生病,你給我帶作業還幫我補課堂筆記的時候,我又覺得你是個很溫暖善良的人。”
“其實我只是個普通人。”顧念自嘲一笑:“但我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很戲劇化。”
“顧念,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不的事,傷害了我們的。”
“那些早過去了啊,陸湛,不要沉浸在過去了,我都沒有記著你的不好,記的都是你的好。”
“我有什麼好的?”陸湛語氣有些黯然但是卻帶著期待。
“好多呢,我上育課扭傷了是你背著我去醫務室的,考試沒考好是你陪著我每周末來自習,為了讓我有自主招生的資格主放棄市三好學生的評獎。”
“嗨,這些都是小事。”陸湛特別灑的說。
“小事也是事,這些都是你的好,我記著呢,記一輩子。”
陸湛心里面像是在油鍋里煎熬一樣,生生出了他眼里面的淚意:“那……那,如果我做了對不起的你事,你會恨我嗎?”
顧念轉過臉去盯著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很是肯定:“如果你是對不起我,我不恨你。”
陸湛聽明白了,卻覺得更加難過。
當那柄匕首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顧念早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平靜而又淡定地說:“如果真要手,輕點吧,我還是怕疼的。”
易慎行的行蹤是高曉的,這富二代到底也不是蠢得令人發指,告訴江亦琛說只要給易慎行關于尹姝的消息,他肯定上鉤的。
江亦琛暫且就信了這蠢貨一回,易慎行果然上當了。
人是給了高曉,那家伙趁此機會狠辱教訓了一番他,然后再把氣息奄奄只剩下半條命的人給江亦琛。
江亦琛要的是這十年的易恒集團的資金流賬目表,這些機高曉都沒有,只有易慎行手里面有,但是他都被打得半死半活了都不肯。
他知道江亦琛不會要自己的命,只會慢慢折磨,但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最后,江亦琛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抓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易慎行的領子:“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怕,因為你覺得我沒什麼能威脅到你的,何必呢,跟自己不過去?”
易慎行到底是骨頭:“高董事是我的養父,恩重如山,江總,您總不能要我背叛他吧!”
江亦琛嫌棄的踢了他一腳:“恩重如山的養父還是殺父仇人,你比我心里清楚,易恒易恒,這不是你親爹的名字嗎?”
易慎行的眸黯淡了下去,但是他依舊死活不松口。
江亦琛眉目之間閃過狠厲和夾雜著怒意的不屑:“就憑你背后做的那些事,我現在打死你都不過分。”
“江總……”易慎行氣息奄奄,虛弱地咳嗽了一聲:“您是商人,面人,講究,打打殺殺的多損您形象。”
“是啊,所以你最好早點開口,大家都好過。”
易慎行仰面躺著,虛弱到了極點:“大家立場不同,為不同利益站臺,誰也不比誰正義,我今天要是給你了,以后大家都知道是我背叛了我養父背叛了易恒,我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當真是一塊極難啃的骨頭。
江亦琛在踱步一會兒,淡淡道:“你不說也罷,高曉不知道,他姐姐沒準知道。人是你藏起來的,現在人跑了,再找到也不是什麼難事。”
本來面無表的易慎行在聽到這句話,瞳孔瞬間瑟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外面似乎有雜的腳步聲,江亦琛眼神一個示意,立即有人過來對他耳朵說了幾句話。
已經是快七點了,天已經大亮。
晨間的空氣微涼,顧念穿得單薄,這會兒上已經起了細小的皮疙瘩。
顧念一直保持著一個僵的姿勢,腰上面被一柄匕首頂著,陸湛跟他并排站著,將的手綁在背后。
廢棄倉庫的門被打開,江亦琛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如此親的并排站著,他俊逸英的的容頓時蒙著薄薄的一層像是晨間的霧的霾,眼神晦暗像是烏沉沉的云,隨時要醞釀出暴風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