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被人強行帶到車上,送去島上的醫院。
護士給換服的時候,睜著眼睛,神麻木空,沒有反抗和掙扎,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
可是當護士朝著顧念手腕上抹藥膏的時候,卻覺到手背上滴下熱的,抬起眼,眼前的子依舊是睜著眼睛,抿得蒼白,眼淚從的面頰一滴一滴悄無聲息地落下來。
“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護士連忙道歉。
沒有人回答。
顧念累到了極點,的神經卻始終于繃的狀態,昏迷不過去,依舊是有意識,能夠思考,可是腦海里始終是的,宛如一團麻沒有頭緒。
聽到了槍聲,看到了陸湛從斷崖掉下去,墜海中。
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
江亦琛開槍殺了陸湛?
顧念抱著頭,將自己的慢慢地蜷起來,忽地很快抓住小護士的袖,問道:“除了我,還有別的人被送到醫院嗎?”
的嗓子每說一句話都是再被千萬鋼針扎過一樣。
“有,還有個人,正在搶救。”
慕昕薇被送來的時候特別可怕,嚨被割破了很大的口子,一直流一直流,全都被鮮染紅了。
“不是。”顧念搖頭。
心像是裂了很大的一個口子,冷風呼呼地往里面灌著,又冷又疼。
死死抓著護士的手,角搐著,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幫我……幫我找個人,救他……他在……在……海里。”
說完這句話,顧念忽然意識到什麼。
心中抑堆積的絕突然像是雪山崩塌了一般,又像是巨浪排山倒海朝洶涌而來,“啊……”痛苦嘶吼出來,張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護士急忙抱住,將摟在懷里面,拍了拍的背,然后示意后進來的另外一個護士趕給病人注鎮定劑。
顧念被注鎮定劑之后,全的力氣如同被空一般,只剩下無邊無際的乏力和虛弱,慢慢閉上眼睛,迎接撲面而來的黑暗。
…………
慕昕薇的手還在進行。
偏過頭去的時候脖子就撞到陸湛的刀鋒上,加上又有意逃,那刀幾乎是橫著切過了的管,傷口極深,大出。
江亦琛站在醫院昏舊的走廊,神嚴肅冷峻。
他頭發不知道是被雨水還是被汗水浸,在額前,黑襯被鮮染,此刻已經凝結塊,看起來格外得深。
手室的門打開,護士走出來看到江亦琛急忙走過來:“先生,病人大出,庫的量不夠,需要輸,如果有人是A型,請立即安排。”
慕昕薇型不算特殊,但是島上醫院醫療條件并不是頂尖,而且因為是大量輸所以只能接同型。
臺風天,從市醫院調過來顯然來不及,海大橋口已經被封住了,島上不準再有車輛進。
“好。”沙啞的一個音節響起。
不久之后病房的門被推開,顧念神經脆弱到極點,所以那一點的聲響都讓覺有人在的耳邊和心上重重敲著鐘鼓。
“人怎麼樣了?”
“剛注了鎮定劑,不過是量的,所以病人現在全乏力,無法行。”
那目在上膠著了一會兒,接著聽到腳步聲輕輕響起,慢慢移到的床邊。
有人握住寒涼如冰的手。
“顧念!”
是江亦琛。
顧念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閉著眼睛,淺淺呼吸著。
江亦琛在的床邊坐下,聲音低沉卻也是清晰:“昕薇失過多需要輸,醫院庫的量不夠,你和型相同,幫個忙,救人一命。”
與其說是商量,倒是不如說是陳述。
顧念睜開眼睛,轉過臉來著他。
那眼神無悲無喜,不摻雜過多的緒,只是冷到了極點。
江亦琛做事果斷利落,從來不拖泥帶水,他知道顧念的型,況急,他不可能再一個一個排查誰是合適的型。
顧念忽然笑起來,可是的臉部的僵,所以那笑容也只是淺淺掛在邊的一縷極為諷刺。
他們害死了陸湛,竟然還想要給慕昕薇輸。
那諷刺凝結在邊,輕呵一聲,掙扎著坐起來,寡淡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著江亦琛冷峻的臉龐,一字一句異常地堅定:“跟我離婚,我給輸。”
說得如此清晰明白,江亦琛自然是聽明白了,他眉頭深深皺起來,幽深的瞳孔瞬間,臉上微微有些僵,握著顧念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顧念到了那種疼痛,可全的力氣都像是被空了一樣所以無法離,只是平靜而又淡漠的看著江亦琛。
沒有歇斯底里的吵鬧,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靜。
江亦琛想要慕昕薇活命,只想要自由遠離這個男人,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不可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繼續過下去。
“顧念。”江亦琛再的名字:“先輸,條件事后談。”
“不,現在談,江亦琛,你耽誤不起。”如此說,因為張僵臉上沒有毫表,更像是娓娓道來一般溫平和:“打一份離婚協議出來,簽上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兩個人彼此相對,沒有一句話,只有那眼神匯在了一起,像是要把對方給看,他一向是個干脆利落的人,這回卻突然猶豫了起來。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護士的聲音聽起來焦急萬分:“先生,庫備用的已經耗盡了,病人失過多,現在急需輸。”
江亦琛深深了一眼顧念,薄抿著,戾氣還有寒意像是從骨髓里面一點一點的冒出來,收都收不住。
他迅速起,一言不發推開了病房的門出去。
五分鐘之后,江亦琛重新折回來,將手中薄薄的A4紙扔到顧念面前:“你要的,現在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