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怎麼也沒想到,德利涅教授會在宴會上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原計劃他是打算在年底之前拿到博士學位的,但現在看來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數學年刊》還沒有刊登他的論文,但普林斯頓研究院已經授予了他博士學位,甚至是正教授的頭銜……
不過仔細一想,陸舟也不是不能理解普林斯頓的決定。
哪怕拋開哥德赫猜想不談,他的群構法已經可以作為一項出的理論工,應用到解析數論這一領域中。
甚至不大學的數論教材,都已經開始跟進。
想到這里,陸舟不有些憾。
這都要歷史留名了,當初咋就沒有取個牛點的名字呢?
還是搞“ab”的月新一有先見之明……
不管別人看不看得懂,“宇宙際理論”這名字,聽起來就很牛。
辦完了畢業手續之后,陸舟默默地將和學位證以及博士帽拍照,順手發到了圍脖上。
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他圍脖的評論區再一次炸了。
只不過,這一次炸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陸舟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發了個“畢業照”紀念一下,樓竟然會歪到哥德赫猜想上面去。看來關注他圍脖的,還有不留學生。
到后來,討論越來越激烈,有人將《紐約時報》和《費城日報》的新聞截圖發到了圍脖上,也有人從arxiv上翻到了那篇論文。
然后……
“普林斯頓最年輕教授”和“哥德赫猜想”這兩個話題,就在網友們興的討論中、自的跟風報道之下以及民科們氣急敗壞的聲討中,被雙雙送上了熱搜……
因為哥德赫猜想和華羅庚學派的不解之緣,以及在那個年代下陳景潤對“12”問題的突破果,讓這個猜想早已經被打上了超越學意義的“政治標簽”。
其實陸舟不知道的是,雖然他還沒有看到新聞,但早在網友們嗅到風聲之前,他掛在arxiv上的那篇論文,就已經在華國數學界醞釀了一場風浪,甚至引起了政界的關注。
不過,暫時還沒有人公開站出來發表看法,因為所有人都在等待《數學年刊》的評審結果。
此時此刻,在普林斯頓的陸舟,也暫時還沒有意識到,這種關注意味著什麼。
因為他現在全部的力,都放在了《數學年刊》的同行評審上。
六位審稿人都是數學界的大佬,也指出了他論文中不問題,而陸舟也都積極地對每一存在問題的地方進行了修改。
很幸運,他沒有像懷爾斯那樣,被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困擾一年之久。
終于,在同行評審開始之后的第二個星期。
已經第七次前往《數學年刊》編輯部的陸舟,從埃文斯手中收到了六位審稿人的反饋意見。
法爾廷斯大佬言簡意賅,幾乎從來不夸人的他,用一句話概括了自己的看法:“很出的證明。”
亨里克·伊萬涅茨對年輕數學家比較友好,說的話稍微多了一點,甚至寄予了對新生代數學家的期:“……論文中對于群論的應用令人驚嘆,我很期待你在未來能取得更大的果。不管同行的意見如何,在我看來你已經證明了這個問題。”
赫爾夫戈特的觀點和另一位來自黎高師的學者類似,兩人大概是流過,均對群構法的理論給出了高度評價。
翻過了一頁,陸舟將審稿的最終意見看到了最后。
然后,他看向了埃文斯。
只見埃文斯的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出了手。
“恭喜你,陸教授,你的論文將刊登在下一期《數學年刊》!”
……
《華盛頓時報》的編輯部,基恩·拉爾特坐在辦公椅上,一邊按著鼠標,一邊看著電腦上的新聞。
忽然被一條新聞吸引了注意力,他的表略微驚訝,一邊咂著舌頭,一邊用油腔調的聲音調侃道。
“哦,難以置信,哥德赫猜想竟然被一個猴子給證明了?”
按理來說,在一個對種族歧視問題極度敏的國家,在公共場合發表不適當的言論是不合適的,但是在《華盛頓時報》的編輯部卻不一樣,因為這里本便沒有雇傭過華人員工。
頂多,也只有聽了之后會會心一笑的韓國人。
值得注意的是,《華盛頓時報》和《華盛頓郵報》不一樣,后者是北最大、最老的報紙之一,而前者是1982年由韓國某宗/教領袖文鮮明創辦。
說來也有趣,這家報紙在三十多年來干的事,倒也不是在強化韓友誼,主要都是在渲染華國威脅,發表一些抹黑言論,然后出口轉銷,供韓國轉載。
不過,由于政治立場太過于鮮明,這家報紙已經連續二十年在虧損經營的狀態,不得不依靠“金主”文鮮明的輸茍延殘。
以至于到如今為止,這家報紙甚至沒有自己的駐外記者,連北本土的一些新聞,都會慢上半拍。
坐在旁邊的斯推了推眼鏡,湊到了電腦屏幕的旁邊,壞笑著說道:“這可是個大新聞……不采訪一下可惜了。”
“不只是采訪,我們還得幫這位華國小伙子做做宣傳,”拉爾特一臉壞笑,關掉了網頁,打開了文檔,食指在鍵盤上敲了敲,“好好想想,咱們的新聞稿該怎麼寫?一只猴子證明了哥德赫猜想?”
斯遲疑了下,說道:“這麼寫我們可能會被起訴。”
而且,他們背后的金主,雖然樂得看見他們抹黑鄰國,卻并不喜歡他們拿說事兒。
“我知道,什麼是規則之的調侃,什麼是規則之外的……”拉爾特擺了擺手,“所以,我現在需要靈。”
這時,坐在旁邊辦公桌盯著電腦收集資料的助手佩雷拉忽然開口道。
“還記得15年年底嗎?那個尼日利亞的奧派耶米伊諾克教授,他曾經因為黎曼猜想寫信給克雷研究所,但直到今天,克雷研究所也沒有公開回應這件事。”
是華盛頓州立大學新聞系畢業的,相比起只是因為政治立場被收進編輯部的斯來說,文化程度要高上不。
因此,的觀點也最拉爾特主編的重。
“我還記得,”斯跟著說,“我記得最初采訪他的是《每日郵報》,但并沒有后續的報道。”
靠在辦公椅上轉了個圈,拉爾特著下沉思:“所以?”
“我剛才在維基上查過,黎曼猜想認為所有素數都可以表示為一個函數,”佩雷拉轉了轉筆,陳述自己搜索到的二手資料,“而據維基上的容,哥德赫猜想也是素數問題,所以……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什麼聯系?”
并不是很懂純數,也不一定看過論文,但好歹過大學的教育,至會運用搜索工。
聽到這里,拉爾特眼睛一亮。
這麼一說,似乎有點道理啊……
斯道:“我記得哥德赫猜想不是11=2嗎?”
“哦,斯,一看你就沒文化,連我都知道,11=2是皮亞諾公理。至于哥德赫猜想……總之是素數問題,”拉爾特哈哈笑著,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我立刻飛一趟尼日利亞,新聞稿你們可以開始寫了,就寫……尼日利亞教授因為他的國籍和,到了不公眾待遇。哥德赫猜想的榮譽,本來應該有他一份,但國學界的冷漠,讓他與自己的榮耀失之臂。”
在國什麼新聞最能吸引人們的眼球?
至目前來看,百分之八十和黑人有關。
如果再延一點,伊諾克教授拿到一百萬元的獎金是為了非洲的失學兒,那麼一定可以將那些人釘在道德的十字架上。
斯皺了皺眉,小聲嘀咕道:“可是那個陸舟不是白人,數族裔和數族裔之間構種族歧視嗎?”
如果證明哥德赫猜想的是白人,而被忽視果的是黑人,那麼他們的報道毫無疑問是轟的。如果克雷研究所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好吧,其實解釋也沒有用,因為最終都會變“狡辯”。
畢竟你不能指每一個黑人都能正確理解,“11”和“11”的區別。
而北的國,比起圣母和政客,學界絕對是“弱勢群”。
但問題在于,陸舟的份有點微妙,在北也算是數族裔……至在定義上是。國學界冷漠地對待了一位尼日利亞青年,但并沒有討好一位白人英。
這不夠新聞。
編輯部里陷了沉默。
就連先前因為大新聞而陷狂喜的拉爾特,也因為這一問題陷了思考。
然而就在這時,正在查資料的佩雷拉,忽然激地喊出了聲來。
“我想到了!”
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搞個大新聞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