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辦公室，屋門一關，吳勇覺得自己腳都了。
馬伯川徹底板起臉來，“吳勇，外麵的大字報上說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幹了這種事？”
“不……不是，”吳勇連連搖頭，不住喊冤，“馬局，不關我事啊，這人是鄉下來的，素質差，自己申請的資料不合格，導致最後沒能通過，結果人耍橫擺爛，最後全部怪在我頭上來了。”
他以為這樣說能讓領導消消氣。
馬伯川的思維很清醒，兒沒有被帶偏。
厲聲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你要啥也沒做，人家咋知道工商局有你這號人？
咋不來舉報我，舉報其他人？
就偏生賴著你了！”
吳勇急得滿頭大汗，“馬局，您放心，我馬上理。”
馬伯川十分生氣，“你理什麽？
事變這樣才知道理，早幹嘛去了！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手上的權力是為人民辦事的，不是讓你們耀武揚威的，你到底有沒有把話聽進耳朵裏去？”
吳勇遭領導厲聲麵斥，哪裏敢多說一句話，唯唯諾諾直點頭。
馬伯川揮了揮手，“這樣，趕把那人的資料拿過來，我倒是想看看，到底哪裏不合格。”
領導發了話，下麵的辦事員哪敢怠慢，阮芙的申請資料立馬被送了過來。
一頁頁翻下來，租房的合同、裝修的狀況、以及申請範圍都是合格的。
馬伯川的臉越來越難看，索直接把資料摔在吳勇臉上，怒意滔天。
“這就是你說的資料不合格？”
吳勇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不敢抬手一。
“馬局，這次確實是我弄錯了，一定馬上改，營業執照馬上就發給。”
吳勇想著這到底是個小事，大丈夫能屈能，自己主跟領導道個歉，事也就過去了。
等這事過去，領導不再管這事了，自己找機會非整死那個鄉佬！
誰知道馬伯川聽到這裏，非但沒有平息怒火，反倒是冷笑一聲。
“被我抓住了就說是無心之過，要是我沒發現呢，豈不是整個工商局都要聽你吳勇的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吳勇臉灰白，整個人瑟瑟發抖。
“馬局，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改。”
馬伯川毫不給對方麵子，冷冷道：“你先回家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裏，想清楚了再來上班，要是想不清楚，就不用再來了。”
這不就是等於變相坐了冷板凳嗎？
吳勇哭無淚，“馬局，這事真跟我沒關係啊，我現在就把營業執照給人家補回去，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馬伯川瞪他一眼，其中警告的含義不言而喻。
吳勇渾一抖，自己要是再折騰下去，搞不好罰更嚴重，說不定還得掉飯碗。
這年頭公務員是鐵飯碗。
但領導實在想踢人走，也還是有辦法的，不說別的，是讓你坐冷板凳穿小鞋，時間長了誰都不了。
吳勇不敢多說什麽，垂頭喪氣的出了辦公室。
那辦事員見狀，急急忙湊上來邀功，“吳主任，我已經按你的吩咐，讓那個阮芙的鄉佬吃了閉門羹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吳勇氣了個半死，厲聲道：“你腦子風了，誰讓你這樣做的，趕給辦！”
辦事員嚇了一跳，滿臉不解道：“可胡姐那邊明明說……”
吳勇惡狠狠瞪一眼，順利讓對方的話止在嚨裏。
那辦事員回過神，“我馬上去辦。”
轉急急忙跑了。
……
胡香蓮在家聽著錄音機，笑得都合不攏，心裏十分得意。
最近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工商局的人剛跟打了電話，說讓那個阮芙的個戶吃了苦頭，這可把樂得，簡直快要找不著北了。
“吱呀”一聲，屋門被人推開。
吳勇垂頭喪氣的從外麵走進來。
胡香蓮站起，樂滋滋迎上去，“咋回來這麽早？
還沒到下班的點呢。”
吳勇惡狠狠瞪一眼，一屁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胡香蓮看出了不對勁，“這是咋了，誰惹你了，這渾的火氣。”
吳勇二話不說，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陶瓷茶杯，猛地朝地上一砸。
“嘩”的一聲，茶杯摔了個碎。
胡香蓮嚇得捂尖，“突然發什麽瘋，這是才買回來的！”
吳勇怒罵道：“你給我閉！
要不是你發癲，老子至於混這樣嗎？
沒給你兩掌，已經算是對你很好了。”
這話從何說起？
胡香蓮著急上火，“老吳，你到底咋了，有啥話說出來，別指桑罵槐。”
吳勇這才怒氣衝衝地把事說了個遍。
胡香蓮一聽，徹底傻了眼。
像是做了個夢，卻被人生生用大耳刮子醒。
“咋就突然把讓你坐冷板凳啊，不就是一個營業執照麽，平時也會卡幾個人啊，咋可能鬧這樣啊。”
吳勇的表十分難看。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並且他總覺得似乎有點太過湊巧。
馬伯川平時很來局裏，今天一來就撞見大字報這事，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分了，連那鄉佬的營業執照也功辦了加急。
怎麽覺其中有人在推？
不可能啊，自己之前還調查過，那丫頭就是個鄉佬，沒人會願意替出頭。
猜來想去，吳勇猛地站起，“不行，我還得去打聽打聽。”
大字報的法子果然是有用的。
阮芙回來的時候，那辦事員正在門口等著。
見到，急忙快步上前。
恭敬把營業執照遞過來，還深深鞠躬，“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態度不好。”
前後簡直判若兩人。
阮芙喜出外。
以為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拿到，沒想到事居然這麽順利。
這下能按時開業了。
秦放見高興，自然也跟著開心。
“看，我說了沒騙你吧？”
阮芙用力點頭，“秦放，我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太好了！”
秦放笑了下，眼神卻朝不遠瞟，“阿芙，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想進去上個廁所。”
找了個借口，秦放獨自進了辦事大廳的後門。
馬伯川正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神焦急。
見到秦放，他連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