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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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老陸就發現,妻子怎麼越想越氣,自己明明啥也沒說啊, 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你, 沒事吧?”

“有事,大大的有事!”

上輩子自己格局還是太小了, 眼界太窄了,只看得到表面上的,什麼工人出事啊,私礦老板賺幾個億啊, 卻沒想到背后的深層次原因, 謝這一世好好上學,惡補文化知識,有了基本的文化素養, 謝老陸和舅舅聊這些話題的時候,從來不避開, 有聽不懂的地方, 隨便一問, 他們都能耐心細致的解答。

當然, 最應該謝的還是老陸。

是這個男人, 在十幾年前就發現氣煤, 謝這麼多年以來他的忍讓和退居, 讓許軍能當上礦長, 煤礦才沒落草包礦長手里,謝他提前這麼多年開采氣煤, 把這無法估量的龍國寶藏早早的公之于眾, 現在對方想要通過兌和賤賣, 來讓金水煤礦玩完,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礦務局和煤炭管理局能同意,衛孟喜和陸廣全也不會同意,許軍張勁松不會同意,煤嫂們不同意,千千萬萬在這里生活著的,付出青春和汗水的煤礦工人更不會同意!

金水煤礦,永遠只能是人民的財產,是人民的利益!

老陸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也有點犯怵,“我……我沒惹你。”

衛孟喜一樂,也不管手上的泥,摟著他脖子,在他上親了一口,“嗯。”

傻子,你不知道你存在的意義,你不僅是我的丈夫,孩子們的爸爸,還是金水煤礦的定海神針,將來還將是守住國家資產,人民財產的英雄!

想想那年的形,要是換了一般人,被莫名其妙的多方勢力聯手打,從最有前途最年輕的工程師到井下煤黑子,普通人,或許就會恨上這個不公的社會了,但他不僅沒有,上來以后第一件事還是跟著張勁松夜以繼日的勘探,那麼多個不眠不休的夜晚,那麼多次與死亡肩而過的危險,他都堅持過來了。

或許,他也想不到未來有一天,咱們自己的寶藏會落外國資本家之手,更想不到還是自己曾經最親的戰友同事當的狗子,當年二十出頭的小陸,他不會想這麼多,也想不到這麼遠,他只是在做一個龍國人,一個金水煤礦人,該做的分之事而已。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他自認為對國家對社會最大的貢獻,可他還是遠遠低估了自己的能耐。

衛孟喜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老陸,讓眼眶發酸,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上這個男人了。

老陸被看得的,但多年夫妻鍛煉出來的求生,告訴他,妻子現在好像很喜歡他?

倆人心思各異的說著,也就沒注意孩子們,等他們聊完,幾個孩子已經撿到滿滿兩大筐菌子,青的黃的棕的最多,當然是毒菌的可能也最小,都是新鮮的花骨朵一樣,剛冒出土皮的,看著就賞心悅目。

晚上,一頓雜菌火鍋那是必須的。衛孟喜不敢真的全吃,雖然自己也吃過好多年菌子了,但對于拿不準的,或者模棱兩可看啥都像的,直接扔掉,不能要。

衛小陸跟著一起收拾,看一會兒扔掉一朵“勞果實”,一會兒又扔掉一朵漂亮的小傘傘,嘟著,“媽……”

“咱們只能吃自己認識的,做人不能太貪,懂嗎?”

衛小陸“嗯嗯”兩聲,總覺老媽這話意有所指,肯定不是單說撿菌子這事,但又拿不準說啥,乖乖不問。

三個大崽回房復習,衛孟喜帶著老閨洗菌子,“老陸,你去后面金水村買兩只來,要公,順道可以去看看三羊叔。”

其實,就是讓他去打探虛實,自己上次已經去過了,還冒冒失失去小煤井附近轉了一圈,不知道會不會被嚴明漢的人看見,所以這次就最好不去了。

一干個的,難道也對煤井興趣?這本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

老陸雖然有點奇怪讓自己去買,但也知道的意思,去地下室里拎出年初二牛送的人參蜂王漿就往金水村去。那些東西,家里人都不吃,留著逢年過節送人,結果送來送去轉了一圈還能再轉回自己手里。

一路上,大家見是很難遇見的陸科長,都打趣他今天是不是太打西邊出來。

老陸只是禮貌呢淡淡點頭,沒有跟婦們多說的意愿,心里也在想著小衛說的什麼外國資本控制煤礦的事,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這煤礦不是國有資產嗎,怎麼會得到國外資本來買?

妻子卻沒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轉變的,似乎是想要讓他自己去想明白,可他想了好半天,愣是想不出個頭緒。

這就是業有專攻的道理,要是讓一個商人來想,他能很快想到幾十種法子,但老陸對經商,對什麼權架構那些一竅不通,自然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

這剛走到村口,就被高三羊住:“小陸有事?”他親自來,實在是太反常了。

“嗯。”他只說要買,就有人應承下來,收了錢就去抓,他不像小衛會去旁邊看著,就跟老村長在村口聊天。

“你來就來了,還帶啥東西。”高三羊嘆口氣,“不過,今兒就是你不來,我本來也正想去找你們。”

這幾個月的糾纏,他原本還算神一個人,仿佛氣神都被走了。

老陸忙問怎麼回事,是不是小煤井的事。

老村長一看原來是小衛跟說過了,那天小衛去小煤井的事,他作為一村之長是知道的。他頓了頓,見周圍好幾個長舌婦都在豎著耳朵,于是就說,“既然買了,那晚飯就去你們家蹭?”

“嗯。”

不過,人多眼雜,高三羊也沒提再讓他去小煤井現場看看的話,誰知道這村里目前有多人起了外心呢?為了所謂的利益,村里現在人心也不齊了,他這老村長的賬,鬼知道還有幾個人會買?

見他倆一起提著回家,衛孟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高叔可是好長時間沒來家里了,你們先聊著,我做飯,馬上就好,啊。”

高三羊眉胡子都白了,原本還算紅潤的臉,最近都黑黃了不

衛小陸忙給他們倒水,“高爺爺喝水,給您來杯濃茶。”

記著,高爺爺很喜歡喝濃濃苦苦的茶水,小時候見他每次都喝得嘖嘖有聲,得不得了,就泡過一次,差點沒把苦哭啦!

“小家伙,還記著呢。”這麼大的孩子都知道記住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村里人卻連自己族人的命都記不住了,這就是背叛啊。

他唉聲嘆氣的,也不去客廳,就在廚房里坐著,衛孟喜一邊砍,一邊聽他訴說最近的煩心事。

自從上次被人放出消息,說小煤井可能要賣出去,區里和鄉上都意之后,金水村就不安分,大家四奔走打聽能賣多錢。

“有的說是五百萬,有的說是八百萬,還有說一千萬兩千萬的,我這耳朵都起老繭了,即使真有這麼多,到時候能分到每個人頭上的又能有多?”這次煤井可不像嶼羅村的水源,水源可以算附近村民所有,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戰略資源,政府也不會手,但煤炭能隨便賣嗎?

這一級一級的拿下來,到時候能分到手多還不知道呢,再加上現在金水村人口可真不,就是再大的數字,一到人均,就不會有多了。

衛孟喜卻有點不信,“幾百萬不可能吧?”

那可是一口煤井!不是水井!上輩子那私礦主靠著這口煤井爛挖挖,據說每年凈利潤就沒于一個億,更別說后來的氣煤,直接就是千億級別的財富。

高三羊點點頭,看外頭沒人,就低了聲音說:“目前我聽到最可靠的數字是說三千萬。”

區里和鄉里都心了,1994年的三千萬啊,不是三十年后的三千萬,可即使是三十年后的三千萬,那也不了。衛孟喜覺著自己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覺得三千萬也不是很多,罪過罪過,果然有錢能讓人飄。

“我去守了兩個月,也只見到鄉長和副區長,他們的意思是,招商引資是區里的大事,每個人都需要服從大局。”

衛孟喜點頭,上位者都是這麼說的,尤其是這個大力發展經濟的時代,好容易才遇到這麼個招商引資的機會,一出手就這麼闊綽,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各級部門從上到下都擰了一繩,高三羊的阻止就是螳臂當車。

沒有人,會認真聽他的聲音。

“可笑的是,一開始跟著我去的那幾家,現在都放棄了,只有我個糟老頭子,更是人微言輕。”

其實這也能理解,逝去的人已經逝去了,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像高三羊這樣念舊的大家長,其實已經不多了,小輩們孩子要上學,年輕人要工作,老年人想要勞保福利,這些都是跟鄉政府不可分的,現在不配合招商引資打局,不服從安排,以后人家要真想為難你,只需要在證明上卡一下,就能讓你后悔自己把路走“窄”了。

衛孟喜覺著,他想的沒錯,但村民們的顧慮也是人之常,好像雙方都有理,也不知道該說啥。

現在還不敢提嚴明漢有可能是被外國資本扶持起來的傀儡這樣的話,不然估計老村長能直接氣得跟人拼命。

就是老陸,也把話忍住了,轉而打聽這個“買家”的底細。

“人我沒見著,畢竟咱也不是啥牌面上的人,我只是聽說這人據說是個歸國華僑,我聽領導們在電話里都他‘嚴老板’,為人很是闊氣。”

以高三羊這樣的小角,其實他知道的信息也有限。

“我想想啊,這事之所以一直沒定下來,好像是嚴老板很有錢,卻還沒想好要搞啥投資項目,書城市和金水市使勁渾解數都想把他拉過去……”兩個市在競爭,那可真是香餑餑。

“一開始他只出兩千九百萬,是市里一直在跟他談,才把價格談到三千萬……嘖嘖嘖,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天文數字在他們里就跟幾塊錢似的。”

衛孟喜和老陸對視一眼,這不就跟他們的猜測對上了?問這個問題,其實就是想確認一下而已,買主就是嚴明漢,還是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談了這麼久還沒談妥,估計就是鄉里想多賣點,但他篤定除了自己不會有人買,態度自然就強的拖著,不愿加價了唄。

三千萬,還是衛孟喜以己度人了,自己有兩千多萬,所以就覺得三千萬不多,但對于沒有自主支配權的嚴明漢來說,每加一分錢,他都得征求背后之人的意見,不可能自己做主的。對于鄉里,哪怕能多一萬塊,也能修條路了,不可否認是有些害群之馬,但更多的,還是兩袖清風服務老百姓的基層。

這邊聊著,炒香,加開水,和白天撿到的菌子煮上,廚房馬上就香得屋頂都快擋不住了,復習的三個高考生這不就抱著書本下來了嘛。

看著了,衛孟喜給他們一人先盛一碗雜菌湯,“先墊墊。”

是炒過再煮的,味,菌子更不用說,今年第一次吃上新鮮的大自然的饋贈,鮮香味,能讓人直接把舌頭吞掉。

等人齊了,大家伙出去洗手,衛孟喜這才往湯鍋里加條土豆青筍竹筍這些,人多,炒菜五六盤都不一定夠吃,還得被油煙嗆半個多小時,衛孟喜嫌麻煩,喜歡就這麼吃,反正誰敢有意見,就他()來做唄。

很好,這一頓誰也不會說,因為這實在是太鮮啦!

就是緒一直低迷的高三羊都吃高興,整了兩盅小酒,自得其樂。

弄清楚嚴明漢的目的后,衛孟喜就知道嚴明漢接下來要怎麼走了,用老陸的話說,金水村小煤井在地底下的位置距離目前正在開采的金水煤礦氣煤井只有一公里不到的距離,這麼方便打擂臺,要是能挖到金水煤礦的地界,能搞點氣煤出來,那豈不更爽?

所以,讓黎安華把盯梢重點轉移到嚴明漢與礦區人員接上,每一個他接過的人都要去好好調查一番,果然還真發現他主過好幾個金水煤礦的員工,有一個還是老陸科室里的老員工,其他則是機運、安全救援、掘進、采煤等各個科室隊伍的都有。

看來,這是想要從各個不同科室崗位的人里打聽關于氣煤的事啊,還真是狡猾。

要是只有一個消息渠道,老狐貍他肯定是不會信的,但如果是能從多個不同崗位的人里探聽,那就不一樣了。別說,這種行事風格還跟衛孟喜像,自己要是在他的位置,也會這麼干。

這不,黎安華也是這麼覺著的,“老板,嚴明漢要不是自尋死路,倒也不笨。”

正想著,大門口進來個人,只見是個材勻稱拔的年輕孩,皮雖然黑黑的,但著一種健康的澤,一雙大眼睛也很是有神,仿佛會說話一樣,因為加強運,又注意飲食調理,一周的小汗都沒了,原本雜的長到一起的眉也被修出修長上挑的形狀,看著既洋氣又神。

黎安華怔了怔,“彩……彩霞?”

時尚郎看他一眼,也笑起來,“你好啊,黎安華,好久不見。”

穿著一十分得的西裝套,頭發剪短之后,發梢微微卷過一點,顯得臉也小了,五也立了,再涂點淡淡的口紅,整個人氣立馬就起來了,真真是時尚的都市麗人,哪里還是以前那個非洲難民似的嚴彩霞?

黎安華被大大方方看著,臉微紅,忽然就扭起來,“你,你咋……”變這麼好看。

當然,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彩霞大概能猜到他想說啥,因為進礦區這一路上,大家都是這麼夸的,說要不是喊人,都不知道是誰了。

衛孟喜很高興的變化,這才對得起在深市待了這麼多年嘛,“吃過飯沒?”

“嘿嘿,還沒來得及,剛下飛機利民哥就把我接到了。”

衛孟喜沒錯過黎安華眼里的期盼,于是就說:“行,那你把行李放著,先跟安華去吃點東西,待會兒直接去廠里辦公室找我。”

一個小時后,吃得打飽嗝的倆人來到衛孟喜跟前,“老板。”

“把門關上。”

倆人見這麼神,心里就蠢蠢,看來又是大任務要給他們啦!這種景已經很多年沒出現了,單獨給他們中的一人倒是不,但同時讓倆人去干的,卻是好幾年沒有過了。

看著兩個掌的年輕人,衛孟喜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自己記憶中的他們還是當年那倆黑黑瘦瘦吃不飽的半大孩子,看起來絕對不會超過十六歲,可現在,已經是二十三四能獨當一面的得力干將了!

“你們過來,安華這樣……”低了聲音,黎安華是越聽越興,眉都快飛到發際線了。

“彩霞,你倆岔開,你就這樣……”

如此這般說了十幾分鐘,倆人雖然不太懂這麼安排的用意,但也知道老板從來不做一件多余的事,這麼安排,肯定是有的目的。

等把所有事安排妥當,衛孟喜就收拾好手上的工作,好好照管三名高考生了。

1994年7月8號晚上,把高考生們從考場接回家,衛孟喜的人生大事就算完大半了,尤其是在養育孩子這一塊上,幾乎可以功退了。以后大學怎麼上,對象怎麼談,管不了,也不想管。

回到家的那一刻,孩子們幾家歡喜幾家愁,衛孟喜卻全是開心,反正,最不省心的衛東都能上,就不信衛雪在心理疏導+名師一對一開小灶+舞蹈第一名的況下,還考不上舞蹈學院。

要這樣的話,那也太對不起小姑娘的努力了,高中三年下的苦工不比衛國,甚至遠遠比他多得多,天賦不足,勤努力來湊,也是合理的。

嗯,怎麼想,也是這麼安的,就連小學神陸衛國,也很會顧及姐姐的心,回來之后甭管誰來打聽,他都一直不對答案,不估分,不給姐姐本就糟糕的心雪上加霜。

為了讓他們全心放松,好好難得的沒有作業的暑假,衛孟喜大手一揮,讓他們去深市玩兒,反正有衛東和侯燁張氏姐弟倆,也不會太擔心。

衛東在四個月前剛年的第二天,就攔不住的激的去報名學駕照,現在能開車上路了,還鬧著要回來開車載哥哥姐姐們過去呢,被衛孟喜一個掌給唬住了。

臭小子,等你順利拿到駕照并過了實習期再說。這倒是提醒到了,等玩回來也可以把其他三個大崽的學車提上日程了,畢竟不久的將來,駕駛就是一項必備生存技能,自己上輩子的錯過,只有在驗過后才知道,自由自在的駕駛到底有多

而嚴明漢這邊,恰恰相反,他最近心不太好。

自從自己私下約見了幾名以前的金水煤礦老同事以后,不知道誰走了風聲,就有十幾個“老同事”慕名而來,都說是沒想到他回來了,問在外面過得怎麼樣,很是珍惜跟他的同事之,一起吃飯喝酒唱歌進舞廳……最后,無一例外的,都會變向他借錢。

關鍵吧,別人都把他奉承得神明似的,捧那麼高了,誰不知道他嚴寒現在可是金水市乃至石蘭省都赫赫有名的大投資商啊,這些人他也認下了,總不可能這麼大個老板,這麼有錢的華僑,居然連幾千塊錢都拿不出來,你是小氣呢,還是其實是充大頭蒜啊?

無論是哪種況,他都不能忍

男人在外,最重要的就是面子。這是他的人生信條,要是被這些老同事把他的小氣和假大款宣傳出去,他還怎麼風?以后還怎麼讓金水煤礦后悔?于是咬咬牙,借就借唄,反正一兩千塊錢,也不指他們還了。

可這事一旦開了這口子,就不好辦了——第一個你都借了,我的你借不借?哥們我當初可是跟你混的,你啥見不得的事都讓我干的你忘啦?

下一個說跟著你的都能借,那我當初跟你一個科室,天天給你嚴工打開水送報紙的你忘啦?

下下一個……

反正,這借錢的就沒斷過。雖然零零碎碎加一起也就一兩萬,跟他手上掌握的數量比起來,連九牛一都算不上,可二婚妻子不樂意了啊。

他的二婚妻子劉春,是當年在國一起參加教會活時候認識的華僑。劉家不一樣,是六十年代一家老小一起出去的,在一家中餐館里打工,幫廚的,保潔的,干服務員的……曾經在國也是商界名流的一家子為了生存把整個餐廳最底端的所有工作給承包了。

嚴明漢在看見他們的一瞬間,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就是曾經在國呼風喚雨要啥有啥的大人,據說當時是攜帶著半船的古玩字畫寶貝的,可惜剛靠岸就被黑手黨盯上,搶走了所有值錢東西,要不是跑得快,人都得為槍下亡魂。

資本主義的第一槍,嚇破了他們的膽,結果好容易靠著手上戴的戒指租到房子,又被白人房東坑了個底朝天,最后還差點吃司坐牢……凡此種種,他們不僅不恨這個社會,還愈發得深沉。

他們當然沒想著要回來,反正他們在那邊有房有車有醫保,雖然不多,但在當時猶如喪家之犬的嚴明漢心里,這也已經是有錢人的代表了!

在他花言巧語的猛烈攻勢下,和神父的撮合之下,他終于娶到了李春,順利拿到了綠卡,并且還得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直到三年前,機緣巧合之下有人知道了他曾經的技專長……這才有了今天。

他的工作很簡單,只需要過好自己的中產生活就行了,直到今年攜妻子回國,他才知道對方的用意,但無所謂了,反正有的是錢給他花,有面子的也是他!想想自己當時逃走有多倉惶,現在顯擺起來就有多爽,自己風了,對找上門的以前那些狗子,自然是要籠絡一下的。

可二婚妻子劉春不是這種格啊,他們一家子剛死里逃生沒幾年,對金錢的極度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僅奉行財不白,更是一個很節省的持家,為了他好面子借出去的那一兩萬,吵鬧了長時間,還打了好幾架。

據說兩口子吵鬧聲音太大,還被服務員和警察都給招來了。

嚴明漢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公安,偏偏妻子還三天兩頭把公安招來,他真是離婚的心都有了,這時候嘛,當然是極度需要一個能聽聽他心里話,又極度溫善解人意,把他當天神一般拜的人的。

……

衛孟喜聽著住在他們樓下的三天兩頭報警的自己的人,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等著吧,好戲才剛開始。”

孩子不在家,就不用做飯,和老陸去飯店跟大家伙一起吃,張大娘們吃啥,他們跟著吃就是,還不用洗涮,節省出來的時間,干點啥不好?

吃完也沒忘記給紅燒帶點白水煮的胡蘿卜回去,上次帶去醫站看過,醫說這狗子的心肺腎和骨骼狀況比一般的老狗還好,不相信這居然是跟著人吃米油鹽醬醋茶吃出來的,倒是善意的提醒以后別讓它跟著人一起吃了。

衛孟喜記下,回來就真不給它人吃的,可把它饞壞了,一到飯點就嗚嗚咽咽的去蹭衛小陸和陸衛國的腳,然后衛孟喜它,它就裝沒聽見,小耳朵都不一下。

這是生氣的表現,沒有一頓大骨頭是哄不好的。

于是,一家人在到底是讓它開心還是讓它健康長壽之間展開討論,最后舉手表決的時候發現,各占一半,難分勝負。

于是,衛孟喜就決定不刻意了,要是有時間自己做飯,就給它弄點營養餐,要是沒時間,就跟著人吃吧,只是不放那麼多鹽調料,反正它看見人吃得開心,自己也得吧嗒吧嗒的。

今兒的水煮,紅燒就不怎麼買賬,尤其是還有最討厭的胡蘿卜,它只是聞了聞,就耷拉著耳朵,隨便卷了幾口一點油水也沒有的湯水,就哼哼唧唧趴回窩里。

衛孟喜和老陸對視一眼,看來狗子又生氣了。

正想著要怎麼解決,電話響了,是衛小陸打回來的,“媽媽你們吃飯沒?”

“吃了,你們在哪兒?”

“在我張伯伯家,安安哥哥萍萍姐姐都回來啦。”

衛孟喜一聽,這就更放心了,自從拿到厚的年終獎之后,安安也不用發愁醫藥費了,姐弟倆一商量就在羊城市邊上,蓋了兩棟樓,還是相鄰的……他們不知道的是,以后這可就是必拆之地啊,鐵定讓他倆搖一變為夾著人字拖掛著大鑰匙串的平平無奇的羊城人。

孩子們本來是想去住酒店的,但被張兆明好說歹說給勸著住家里了,房間多,裝修豪華,還能有按時的一日三餐用,再加兩家人都是地道的羊城人,免費向導,衛孟喜比讓他們去住酒店還放心。

“要懂事點,在人家里要客隨主便,不能懶,不能挑,知道嗎?”

張兆明在旁邊聽見,就哈哈大笑,“小衛你放心,你這五個崽,幫我們把家務活都給搶了,衛東衛國還幫我把早幾年就壞掉的自行車給修好了,就是衛紅衛雪也做得一手好飯菜,們一做飯,我能多吃兩碗飯。”

衛孟喜也笑,這還差不多,衛小陸前幾天就說了,他們住在那里,每天吃的菜都是他們搶著買的,不讓張家破費。

“辛苦張大哥照顧他們了,他們要是不聽話,你只管打罵,要是還不聽就告訴我,我過去收拾他們。”

張兆明笑過之后,孩子們忙著玩安安從國外帶回來的游戲機,他低了聲音,把最近廠里的事說了一下。

因為單子多,現在廠子的生產能力已經被拉到最大,每天三班倒,甚至為了鼓勵工人加班,還推出加班工資比正班工資高的策略,因為再招人的話,廠里已經住不下了。

他的建議是要不建個分廠,趁現在深市的地價還不算太貴,“我有預,不出幾年深市就要騰飛了,到時候再買地建廠會花費更大的本。”

衛孟喜其實也早有想法,文廠本來就是勞集型廠子,沒啥技含量可言,要是不趁現在趕把市場抓在手里,很快就會有新起之秀為威脅。

“把廠子建在深市,這里通便利,能大大降低原材料和品的運輸本,外商也多,機會多。”

衛孟喜“嗯”一聲,為什麼會喜歡深市,不就是這個原因嗎?這廠子要是在石蘭省,那別說廣會,就是施特的代工也沒機會接。主抓深市這個天時地利人和占盡的好地方,就必須把廠子建在深市。

掛掉電話,又給侯燁去了一個,不用商量,因為過年回來那次,侯燁就在琢磨這事了,他一直雄心想要搞個分廠,現在一聽終于同意了,高興得都能蹦起來。

當即,倆人商量了一會兒,說好讓他先去忙選址的事,找出幾個可行的地址,等衛孟喜先把這邊的事忙完就過去看看。

侯燁當然知道,現在最大的心事,不就是三個大崽的高考績嘛,心里酸溜溜的想,當年我大姨和舅舅也這麼心我的,只是小爺我對高考不興趣而已。

心里有期盼,時間就過的特別快,尤其是一心多用的時候,衛孟喜既要盯著嚴明漢,又要去書城市東西南北各個地方看飯店選址,初步選定了六個地方。

又在六個地方里,選來選去,排除了兩個位置有點偏的,剩下四個就是最終需要的。

當真是按照極其苛刻的要求來,房價自然也不低,買四棟小樓就花出去小二十萬,但好在手底下的人對如何裝修飯店已經信手拈來,裝修隊和工人是現的流水線作業,劉桂花只需要去盯著點就行。

人員培訓侯琴那邊也完了,現在培訓出來的新員工就先在礦區和湖心島實習,衛孟喜去看過幾次,看著倒是似模似樣,就是不知道真上崗以后怎麼樣。

湖心島現在生意火程度遠超衛家宴,而且消費群以年輕人居多,年輕人花錢手比較散,每一單的總價都很高,短短三年時間就為遠近聞名的特飯店,火程度跟出名程度遠遠高于當初金維鴻開的悠然居,這是衛孟喜自己也沒想到的。

“據說,外頭的人都在傳說,沒來吃過咱們衛道江湖的,都不算武俠迷!”

“哎喲,上次我高中同學聽說我在這兒上班,本來還對我答不理的,現在都主找我好幾次了,讓我幫忙給他弄個會員卡。”

“喲,那你這同學可真夠的,咱們一張會員卡能賣三百塊錢,有了卡來消費還能打九六折,你得當心他把卡借給別人用……”

衛孟喜在湖邊聽見,也只是淡淡的笑笑,衛道江湖的會員卡不是儲值卡,卡只是一種“份”的象征,有了這個卡其實就是能獲得一點小小的“特權”,譬如人多等位的時候能優先排隊,付錢的時候能省幾塊,多是不多,但年輕人嘛,這就是有面子啊!

三百塊買卡,那三百塊還是顧客自己的,每次來消費都能從里抵扣掉三十塊,十次就能用完,所以也不算割韭菜,飯店還自負制卡本呢!

而飯店這位楊經理,倒是把營銷玩得很溜,會員卡也不是啥時候想買就能買到的,每個月月初1到5號發售,每月也只有三十張的名額,搶的人多,自然就愈發供不應求,現在市面上已經把這張會員卡傳得神乎其神,很多年輕人月初來飯店,就是沖著這卡來的。

衛孟喜聽服務員們聊天,心里也是想笑,忽然,不遠橋上過來一個年,“阿姨阿姨,高考績出來啦!你家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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