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歐晴雪的心越發激不已,只覺得今日穿紫袍服的李璟格外俊倜儻,連他看文書時微微挑起的眉梢,都帶著旁人難以企及的風流迤邐。
不由自主的,把一勺杏仁豆腐舉到李璟面前,像每一個試圖跟心之人分食的小人一樣,放到他邊,笑著聲道:“你要不要嘗嘗,真的很好吃。”
李璟被歐晴雪的突然靠近弄得子一僵,他不由皺起眉頭,看向的臉。
今天心裝扮過,沖他笑的樣子,十分艷人。
可李璟卻只覺得礙眼,以前他還能把歐晴雪當能干的下屬,但經過這些事之后,他再看,只覺得臉上都刻著兩個字--愚蠢。
而他不會在蠢人上浪費毫力,所以他只靜靜看了一眼,撇過了臉。
歐晴雪尷尬地收回了手,用力攥了帕子給自己鼓勁:沒事,不要,只要有了名分,慢慢來,總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可一個時辰后,歐晴雪等到的圣旨卻是,和祖父犯上作禍皇室脈,歐一族大逆不道倒行逆施,抄家滅門罪不可赦。
“不,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歐晴雪面慘白,跌倒在地,“為什麼?你明明答應了,明明說好了啊!”
李璟走到歐晴雪面前,輕輕彎下腰,冷漠地注視著,“我早就說過了,那晚跟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我,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歐晴雪連連搖頭,“是你,祖父查的清清楚楚,就是你!”
“查?”李璟冷笑出聲,“他不過是想盡辦法向我施,我承認罷了。”
“你說謊!”
“說謊的是你祖父!”
“我不信!”
“鐵證如山,你信與不信都不會改變結果。”
歐晴雪愣愣地看著李璟,喃喃道:“所以,你這些天縱容我接近,假裝想起那天發生的事,說要娶我,其實都只是為了麻痹我祖父,伺機找到證據,對不對?”
“你總算找回點兒腦子了。”
“原來在你眼里,我這麼蠢。那你說你不舉也是真的,不是騙人?”
李璟眼眸清冷無波,“是騙人,我沒有不舉,只是對你不興趣。”
“你——”歐晴雪的指甲深深刺進了里,“既然你無恙,又如何斷定當晚的人不是你?你就不怕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李璟看著歐晴雪,只覺得這個人還是愚蠢的無可救藥,但想到腹中的胎兒,他還是大發慈悲走過去,抬起手輕輕拂了下的頭發。
“看清楚了嗎?”李璟將已經開始泛紅的手背遞到歐晴雪面前,“只輕輕你一下,我就會這樣,哪怕我失去意識,也不可能同你有之親。”
歐晴雪呆呆地著李璟,突然笑了起來,越笑越癲狂,眼淚落的越快,“為什麼?我可是他的親孫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了權勢地位,犧牲你一個,不算什麼。”李璟淡淡道:“不過你若是肯出面指證這一切都是歐靖宇主使,我可以饒你一命。”
歐晴雪笑的無比凄涼,“家都沒了,我還留著命干什麼?”
“南蜀西南有一島,名曰烏翠瓦,四面臨海,氣候宜人,魚蝦。你可以帶著家中眷去那個島上生活,只要你們安分守己,我在位期間,確保你們平安無恙,至于以后,得靠你們自己。”李璟鄭重道。
歐晴雪愣住,“你,為什麼這麼做?”
李璟抿了抿,“子可憐。”
這也許是他最后一點憐憫之心了,也許是為了阿苑,也許是為了他娘,也許是歐晴雪太過愚蠢,他只是不希子再為男子的野心白白犧牲。
李璟轉離開,歐晴雪在他后嚎啕大哭。
殷浩忍不住小聲問道:“殿下,你說會怎麼選?”
“隨便怎麼選,剩下的事你帶著周文收尾,我得先去看看阿苑。”李璟疲憊地了太,這些天陪著那幫老狐貍演戲,還得應付歐晴雪,累倒是其次,更累的心中厭煩。
這樣沒完沒了的算計提防,越挖越令人作嘔的野心,讓李璟無比想念阿苑和在天靜宮的時。
殷浩看了看李璟,著頭皮從袖袋里出一封信,“那個,殿下,其實昨天阿苑來信了。”
李璟怔了下,大喜過,忙拿過信,剛要打開,又覺得不對,“昨天的信,你怎麼現在才給我?”
“那個,二師兄也收到信了。”殷浩悄悄往旁邊躲了躲,小心翼翼道:“風一傳信過來,說,那個,阿苑去鬼蜮找鬼王了。”
“什麼?!”李璟嚇了一跳,急忙打開信,迅速看完,臉立刻沉了下來。
“阿苑在這封信寄出前三天就出發去鬼蜮了,你卻到現在才給我。”李璟越說越氣,忍不住抬腳朝殷浩踹了過去,卻被早有防備的殷浩輕易躲開了。
李璟更氣,惡狠狠瞪著殷浩,“你還敢躲!難怪昨天二師兄急著離開,難怪你從昨天到今天都特別殷勤,殷浩啊殷浩,你膽子了啊,竟然敢欺瞞朕!”
殷浩見李璟真生氣了,連“朕” 都用上了,忙跪下告罪,“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可二師兄說你布局了那麼久,敗就在眼前,阿苑已經走了那麼天,就算你提前一天也追不上,就,就讓我先瞞著你。”
李璟黑沉著臉,一言不發。
殷浩只得著頭皮繼續道:“二師兄還說,此事關系重大,他也要先回去跟大長老請示,你千萬不要輕舉妄。”
“還有,還有——”
李璟沒好氣道:“還有什麼?”
“還有鬼蜮冷,你中蝕骨青,貿然前去,容易加重。”殷浩抬頭瞟了眼李璟,吞吞吐吐,“其實還有一句,我不太敢說。”
李璟氣的心口疼,“你都說這麼多了,也不差那一句了。”
“二師兄還說,你眼看都十八了,無需太過克制,上喜歡的子,也可以試著,試著——”殷浩看著李璟越來越沉的臉,不太敢繼續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