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愣住,誰?
齊王?
曹思云爹嗎?
過來接回西昌,他腦子沒病吧?
齊王腦子有沒有病錢九道不知道,他只知道,齊王帶了親衛侍從,前呼后擁幾百人,還帶著西昌皇帝的圣旨,要召阿苑回宮。
阿苑本以為征戰沙場多年,威名赫赫的西昌齊王,應是個十分威武嚴肅的人,沒想到見到的卻是個溫和儒雅的中年大叔,不由有些意外。
看到阿苑的瞬間,齊王曹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了,像,太像了,簡直跟阿月小時候一模一樣。
往事種種不由浮上心頭,作為一名庶子,不父皇寵,也無母族撐腰,他在宮里生活那些年,從來不敢抬頭多看一眼多說一句。
即便如此,還是免不了被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欺辱,可所有人都視而不見,本沒有人在意一個微不足道皇子的死活。
只有阿月,只有會阻止那些宮太監,只有會喊他三哥哥,也只有會記得他吃什麼,擔心他在戰場上傷。
無數個在戰場上活不下去的瞬間,曹曄都是靠著要活著回去見阿月的信念撐了下來,可等到他功名就大權在握,卻嫁給了那個他一直看不上的懦弱皇帝。
笑著對他說:三哥哥平安回來我很開心,我過的很好,你不要擔心。
他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拼死拼活的意義,只能失落的回了邊關。
可才短短一年,他等來的卻是的死訊。
放火自焚!
曹曄恨不得一劍殺了那個老妖婆和兒子,都是他們把阿月到了如此境地。
現在老妖婆死了,兒子也死了,阿月的兒卻出現了。
曹曄覺得,這一定是上天對他的垂憐。
“你阿苑對嗎?好孩子,快過來,讓我看看,我是你舅舅。”曹曄向阿苑出了手,聲音溫的把跟隨他多年的親衛都嚇了一跳。
阿苑非但沒有過去,還往七長老背后躲了躲,這個齊王看的眼神怪異的很,像是看,又像是過看別人,令人難的。
六長老心直口快,一聽這話頓時不干了,“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舅舅?我家阿苑生在天靜宮長在天靜宮,跟你們西昌有一文錢關系嗎?別隨隨便便來個阿貓阿狗就要認親!”
若是別人說這種話,曹曄后的親衛侍從一定要立刻喝止,甚至還要把這種狂妄無狀的人抓起來。
可說這話的是六長老,堂堂天靜宮長老,嫌棄一下世俗凡人,就算這個世俗凡人是尊貴親王,好像也,不是不行。
曹曄自己也不生氣,反倒先賠了個禮,謝了一通天靜宮這麼多年對阿苑的養育教導,慚愧了一番自己和西昌這麼多年的疏忽大意,最后搬出了圣旨,告訴阿苑,西昌皇帝要冊封為公主,請回去協助打理朝政。
眾人愣住,冊封公主也就算了,怎麼還要協助打理朝政,西昌不是有皇帝嗎?
曹曄卻道:“皇上自多病,子一向不太好,眼下還未親政,一應朝政還是我在協助打理。”
“眼下時局混,我邊關軍務繁忙,不能一直留在朝中。阿苑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我也大概了解了些,聰明靈慧,堅毅果斷,文能安邦治國,醫能.......”
阿苑長這麼大,贊揚的話天天聽,可像這麼全方位,從各個角度把夸這樣的,也實在見。
阿苑心中暗道,覺這個齊王不是要回去當公主,是要回去當皇帝吧,把說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跟盛世明君似的,有夠夸張。
錢九道忍不住掏出小本子,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比一山高,他都學了這麼久拍馬屁了,今日一聽,還不及這個西昌親王的后腳。
許棠著阿苑,憂心忡忡,的世這麼復雜,背后牽扯的勢力這麼多,真的能像一樣那樣待在天靜宮里不問世事嗎?
程碩攥了拳頭,手心里滿是汗,這麼關鍵的時候,計燃還不在,萬一發生沖突,他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好阿苑啊。
白馬書院山長陸源看著七長老和六長老越來越黑的臉,生恐他們忍不住聯手干掉齊王,忙打斷曹曄滔滔不絕的夸贊,連聲道:“那個,齊王殿下,外面人多吵鬧,咱們有什麼事還是進屋慢慢聊吧。”
“哪個要跟他聊?說來說去,他無非就是要把阿苑帶回西昌。”六長老直截了當道:“沒得聊,趕滾,別我手!”
七長老沉著臉道:“阿苑是我們天靜宮宮主,跟你們西昌沒有任何關系,希這次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你,不然下次我見到的只能是尸。”
曹曄修養再好,也忍不住黑了臉,他好歹是西昌堂堂攝政王,當世霸主,親自前來好話說盡,可天靜宮的這幫老頭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阿苑他是一定要帶走,沒能照顧好阿月的憾,他都要補償給這個孩子,哪怕是天靜宮,也攔不住他。
“既然如此,那請恕在下不客氣了。”曹曄手一揮,沉聲道:“來人,恭迎公主回宮!”
穿甲腰配長刀的親衛立刻上前,齊刷刷朝阿苑跪了下來,“恭迎公主回宮!”
上百人跪了個半圓,聲如洪鐘,震天地。
阿苑不由子一,七長老一手護著阿苑,一手指著曹曄喝問,“你這是想搶不?”
“不敢,”曹曄面如常,眼眸卻異常銳利,“我只是奉旨迎接我們西昌的公主,若有無禮之,還諸位見諒。”
六長老氣的直接出了神仙醉,陸源急忙攔住他,低聲音提醒道:“對方人多勢眾武藝高強,葉娘子不在,咱們沒勝算。”
常簡攥拳頭,氣咻咻道:“大不了咱們就跟他們拼了,誰敢為難我師父,我跟他沒完。”
阿苑看著常簡單薄的子得筆直,再看看將團團擋在里面的錢九道和程碩等人,還有已經轉跑去武場拿兵的王選等人,心底暖意融融,異常堅定。
阿苑從后面走了出來,注視著曹曄,揚聲道:“我不愿跟你去西昌,你這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