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老好笑地了阿苑的鼻子，“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倆眼腫的跟桃子一樣難看，還笑人家小白呢。”
“大師父，六師父罵我。”阿苑往大長老懷里一拱，噘著道。
大長老眼一瞪，“不許說阿苑！”
六長老無奈地看向七長老，“我說啥了我？你看那眼睛是不是腫的厲害？”
“你都看見眼睛腫了，就不知道給找點兒消腫的藥膏啊？”七長老反問道。
阿苑立刻跟著嚷道：“就是，就是，大師父，你看六師父現在都不疼我了，哼！”
六長老氣地狠狠揪了阿苑臉一下，“臭丫頭，就會告狀，等著，給你拿藥膏去！”
“六師父真好，六師父最好了，我還要吃糖豆，綠的那種！”阿苑笑嘻嘻嚷道。
六長老頭也不回，“沒有！”
沒有是不可能的，但凡阿苑吃的東西，天靜宮一年四季常備不斷，哪怕不在，也一樣沒落下。
吃著糖豆，啃著桃子，等著吃香噴噴的蘑菇包子，阿苑披散著頭發盤坐在床邊，悠閑地晃著腳，任由師父們折騰的頭發。
“過了年都十一了，不能再梳小揪揪了。”七長老握著梳子，表十分嚴肅。
大長老輕地給阿苑順著頭發，發愁道：“可這麼多頭發，全挽起來堆在頭頂多沉的慌啊。”
六長老吃著青玉果，沒好氣道：“要我說，還是編辮子吧，就你倆那手藝，折騰不出什麼花來。”
七長老扔下梳子瞪眼道：“你行你來！”
“我不行，所以我一開始就說編辮子，可你倆不聽我的啊。”六長老手一攤，很是無奈。
大長老十分不滿意，“你倆下山這麼久，也不知道學學梳頭發，都這麼大姑娘了，還整天編個辮子，多不面！”
六長老和七長老對視一眼，都很委屈，他們下山后都忙的一塌糊涂，哪兒有功夫學梳頭發？
更何況，那玩意兒是他們想學就能學會的嗎？
“包子好了！”
風一站在廚房門口喊道。
阿苑一把扔了桃子，連聲道：“不梳了，找塊布隨便包起來吧，反正也沒外人，我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打扮都面。”
“那倒是，我家阿苑披個麻袋也好看。”大長老深以為然，“不梳了，吃包子去！”
六長老無語至極，說梳頭發的是你，說不梳的也是你，難道人生了病脾氣也會變嗎？
三師兄以前可不是這麼沒原則的人啊？
七長老一語道破天機，“師兄在阿苑面前什麼時候有過原則？”
“那倒是！”六長老放下青玉果干，拔腳追了過去，“包子我要四個，我著呢。”
七長老認命地收拾著桌上的果皮殘渣，整理著被他們扔放的東西，順便將他們吃到一半沒吃完的零裝進他的肚子。
浪費可恥，剩下的才最好吃。
七長老已經放棄糾正阿苑這些不好的習慣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慣出來的孩子，跪著也得寵完。
阿苑好久沒吃蘑菇包子了，一口氣吃了兩個，方才停下來慢慢喝湯，準備順一順再接著吃。
可看著才吃了一個，就再也吃不下去的大師父，阿苑手里的包子頓時不香了。
以前大師父飯量好的很，一口氣能吃三個大包子，喝兩碗湯。
現在他才吃一個包子就吃不下去了，就這大師兄還說是這些天吃的最多的一頓，還說是因為回來了，大師父高興才這麼有神。
阿苑不敢想大師父沒神會是什麼樣，是不是就像那些在天靜宮苦苦煎熬的病人，只能靠他們灌湯灌藥維持命？
最后瘦的一把骨頭，拉著他們的手，一個勁兒哀求，想要活下去，不想死。
一想到大師父將來也會那樣，阿苑頓時心里堵的難，一口飯也吃不下去了。
可看著一個勁兒說著山下趣事，逗大師父開心的六師父和七師父，阿苑知道自己不能再任了，眼下沒有什麼比讓大師父開心更重要。
阿苑學著藏自己的緒，學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學著像小時候那樣撒耍賴逗大師父開心。
可等夜深人靜，回到自己房屋，阿苑卻忍不住抱著小白默默流眼淚。
假裝開心真的好難啊，可不想讓大師父看到傷心，因為傷心了，大師父會更傷心。
要是阿玉在這兒就好了，他那麼聰明，肯定能教教該怎麼辦。
還有計燃，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來，再不來，桃子就要被吃完了.......
胡思想中，阿苑睡著了，眼角掛著淚珠，隨著小白腹部的微微起伏，漸漸睡沉了。
屋外，六長老和七長老對視一眼，悄悄離開。
“孩子長大了，知道克制自己的緒了。”六長老心很復雜，有自豪，但更多的是心疼。
七長老拍了拍六長老肩膀，“走吧，師兄還等著咱們呢。”
夜深人靜，燭火昏黃，六長老和七長老坐在大長老對面，垂頭耷腦，不敢抬眼看他。
“這會兒知道害怕了，早干嘛了？”大長老往里塞了片人參，折騰了一天，他累了，可事兒還沒辦完。
這幫不讓人省心的玩意兒，都說了先別跟阿苑說，偏要說。
看看把孩子嚇的，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瞄他，他還得裝作不知道，可把他累壞了。
六長老訕訕道：“我那不是怕阿苑還小，萬一，那個，突然接不了.......”
“哼！你也太小看我們天靜宮未來的當家人了。”大長老沒好氣道：“阿苑的子可比你堅韌多了，那孩子現在也只有在咱們面前還像個孩子，在外面不管為人還是事，誰能挑出來不好？”
六長老忍不住小聲嘟囔，“誰敢說阿苑不好，你不得把人家弄死。”
“你說什麼？別哼哼唧唧，大聲點兒，我現在耳朵不好聽不清。”大長老瞪著六長老，不耐煩道。
六長老忙抬起頭，大聲道：“我說你說的對，阿苑特別好，誰也比不上！”
大長老白了六長老一眼，“這還用得著你說？我自己養大的娃，啥樣我不知道？”
六長老快郁悶死了，啥話都讓師兄說了，他說啥都是錯。
七長老瞥了六長老一眼，活該！
“行了，我累了，不跟你倆廢話了。”大長老抿了抿，沉聲道：“從明日開始，我會慢慢將宮中事務轉給你倆，你倆就好好協助阿苑打理好天靜宮，將功贖罪吧。”
六長老和七長老驚呆了，這是啥意思？
這是要把大長老職權轉給他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