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拉住了阿苑，“小姑姑，前面危險，長老們讓你跟我待在一起！”
阿苑看向風一，抬了抬，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正在這時，西北角忽然亮了起來，只聽得一聲高呼“誓與天靜宮共存亡！”，接著便是響如雷的齊聲高喊，“誓與天靜宮共存亡！”
“沖啊！”
“沖啊！”
一個個舉著火把，拿著菜刀砍刀斧子甚至鐵鍬的人沖了過來，領頭的不是旁人，正是懷六甲的牛二丫！
只見揮舞著兩把砍刀，殺進了敵軍之中，如砍瓜切菜般沖到了牛大壯跟前，把他往自己后一塞，“你歇歇，換我來！”
“你！”滿是的牛大壯木愣愣看著牛二丫，臉上似笑非哭，“不是說好了，讓你別來嘛！”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能過這麼幾年好日子，值了！”牛二丫頭也不回，力沖殺過去。
阿苑驚呆了，他們！
“小仙師，您快過來，我給您包扎一下。”
一個有些眼的小姑娘到了阿苑跟前，阿苑眨了眨眼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是，香蘭？”
香蘭高興壞了，笑出了一口糯米白牙，“小仙師記真好，還記得我名字呢，我帶了藥，雖然沒天靜宮里的好，您先湊合著讓我包扎一下吧。”
說著，香蘭便要拉阿苑，阿苑看著笑瞇瞇的臉，木然的心里有些回暖。
計燃一劍刺穿擋在前面的副將，朝天盛主將沖殺過去，主將嚇的面如死灰，顧不得還在作戰，急忙要從指揮臺上往下跳。
計燃怎會給他逃跑的機會，腳尖在一個兵士頭上一點，借力躍起，劍如疾風，更快朝他刺了過去。
忽然間，地面開始震，越來越明顯，眾人不由心驚膽戰不知所措之時，如雷的馬蹄聲傳來。
錚錚鐵騎聲中傳出一聲暴喝，“南蜀天子近衛，前來支援天靜宮，天盛賊子還不繳械投降！”
阿苑只覺得那聲音極其耳，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風一卻已經激地跳了起來，“殷浩，殷浩帶人來幫咱們了！”
阿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阿玉，阿玉也來了嗎？
援軍來了，天靜宮眾人神一震，更加拼命的沖殺起來。
天盛這邊形就不太妙了，計燃一劍刺穿了主將的，將他半掛在了指揮臺上，嚇的主將哇哇大喊，“云大人，救命啊！你們，快，快攔住他——”
指揮臺附近的將士拼命涌上來想攔住計燃，負責打令旗的旗手都被他們掉了下去。
沒了指揮，下面的兵士頓時了開鍋的粥，滿場跑。
云飛天看到這種形心急如焚，可盡余歡這個瘋婆子使的全是一命換一命的狠招，纏的他無法。
南蜀的軍隊也來了，再耽擱下去，他們的計劃就要徹底泡湯了！
想到臨行前那人的叮囑，云飛天狠下心來，拼著被盡余歡的線刺中，終于把化骨掌拍在了背上。
“噗！”
盡余歡噴出了一口霧，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從空中往下跌落，恰好被扭頭的阿苑看到，不由驚聲高喊，“凌波仙！”
盡余歡忍不住笑了，只有天靜宮這幫傻瓜，才會不管什麼時候都凌波仙，連那個小丫頭也不例外。
計燃活捉了主將，殷浩帶人趕到，前后夾擊中，天盛軍隊開始倉皇撤退，混戰終于結束了。
可阿苑看著整個腔已經塌陷，奄奄一息的盡余歡，心里卻很是難。
握著盡余歡的手，聲問道：“你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我以天靜宮宮主的名義承諾，一定會幫你實現。”
盡余歡口不住起伏，著阿苑，眼神異常溫和，甚至還有些慈祥，“小丫頭......我......我欠你們......天靜宮的......還清了吧？”
“你從未欠過天靜宮，我大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承諾了你夫君。”阿苑坦誠答道。
盡余歡笑了，笑的甜好，眼中滿是回憶，“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很好。”
“可.......可我害了他.......害了......孩子。”盡余歡了幾口氣，眼角滾落下來一行淚珠，“我......什麼都知道，可......太苦了，我.......我活不下去。”
阿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干安道：“我們都知道，沒人怪過你。”
盡余歡笑了，角流出來，抬起手想阿苑的臉，卻在指尖即將到臉時停了下來，“干干......凈凈，真......好。”
阿苑拉起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盡余歡眼眸又潤了，“你們......天靜宮......都......好傻，你......要.......聰明一點，別.......像他們.......”
盡余歡死了，在得到阿苑會將和家人一同合葬的承諾后，帶著笑容離開了人世。
隨著最后一口氣咽下，盡余歡的皮卻迅速干枯起來，滿頭青也開始變白，把阿苑嚇了一跳。
七長老心復雜的嘆道：“能把自己一半的力都用來維持面容不老，也就只有盡余歡這個瘋子能干的出來了。”
“只是想永遠留住跟夫君在一起時的樣子。”六長老雖然有氣無力，但還是幫盡余歡解釋了句。
風一眨著大眼睛，好奇道：“死的這麼慘，卻笑的這麼開心，為啥？”
這個問題風云一知道，“了太多苦，死對來說應該是解吧。”
據他所知，盡余歡年時家中遭遇變故，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盡苦楚，豆蔻年華卻被當玩販賣流轉多人之手，還因為上了一個人渣，慘遭多人污。
若不是遇到聞仁遠，盡余歡只怕早就葬葬崗了。
但也正因為之前的經歷，哪怕聞仁遠對盡余歡寵有加，還是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是聞仁遠人生的污點，想方設法立功表現，只為讓旁人覺得配得上聞仁遠。
結果一不小心著了人算計，親手把含有阿芙羅的湯藥喂給了聞仁遠，害的他染上了阿芙羅癮，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盡余歡心里有多苦，風云一想象不出來，但他聽大長老說過，若不是聞仁遠臨死前著盡余歡發誓，盡余歡當時就會自盡。
所以現在這樣死去，對盡余歡應該是一種解吧。
風一聽完很認真地思索著道：“除了這個，是不是也因為死之前已經覺不到疼了？不然都快疼死了，怎麼還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