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手持紙筆,正在記錄著什麼,王大嫂負責清點布料,小夢在清點裳的配件,而云慧則在清點余下的。
見到蘇玉音過來,幾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
蘇玉音張口便問:“昨日事畢,一共進賬多?”
伍先生就知道蘇玉音要問,早就準備好了單子,道:“一共兩千八百兩。”
蘇玉音一聽,笑道:“果真江州一日,比孟縣半月都強!”
伍先生點頭,道:“小人算了下,平均一個客人,差不多能花四百文左右。”
“四百文!?”這倒是超出了蘇玉音的預料,記得之前在江州做生意時,平均一個客人大約能花上三百文左右。
而錦繡閣在孟縣開張了半月,若不算那些買贈的活,平均下來,一個客人花不到八十文。
蘇玉音問:“這是怎麼回事?按理說,昨日的生意就算再好,一個客人的花費,也不應該超過江州本地的鋪子。”
無論什麼時代,什麼生意,客單價都非常重要。
所以,蘇玉音才格外關注這個問題。
伍先生道:“昨日在江州,不人都是沖著‘收’來的,但后來也買了許多旁的,不知不覺,數量便多了。”
蘇玉音看著他,有些疑:“只有這個原因嗎?”
若是眾人沖著收而來,個別人多買上一兩件,是有可能的。
但若說人人都買得多,倒是有些奇怪。
一旁的小夢聽了他們的對話,也小聲開口:“夫人……奴家昨日聽到了一個說法,也不知道對不對……”
蘇玉音抬眸看:“你說。”
小夢雖然還是有些怯怯的,但是膽子已經比之前大了許多,努力回憶道:“昨日,奴家聽們說‘難得出來一次,要多買些才能盡興’……奴家想著,那些買很多裳的夫人小姐,似乎都不是江州本地人。”
云慧補充道:“被小夢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昨日麗縣的夫人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一群認識的夫人過來,有些夫人一挑就是十幾件呢!”
“沒錯沒錯!”王大嫂連忙附和道:“確實有這麼回事!”
蘇玉音秀眉一挑,笑道:“如果是這樣,我知道為什麼們會買那麼多裳了。”
蘇玉音前世也出在富裕的家庭,家族中的業務范圍很廣,涉及金融、時尚、娛樂甚至于,還有旅游業。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在旅游業務當中,單單是旅游購這一項,便為家族貢獻了不銷售額。
蘇玉音想到這里,開口道:“人在旅途之中,相比于平時,會更加隨和沖。昨日我們小賺一筆,一方面是因為‘收’正好吸引了們,另一方面,則是們離開了自己的縣城。”
“外縣的人,到了江州,便總有一種要‘帶點兒什麼回去’的心理,再加上邊的人都在買,兩相結合之下,便拉高了我們的營收進項。”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
云慧問道:“小姐,可是春耕農桑會已經結束了,只怕后面賺銀子,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王大嫂一聽,也皺起眉頭道:“是啊,按照伍先生之前的算法,孟縣的客人平均只能掏出八十文錢,若是這個數不提高,只怕這生意,也沒有那麼好做。”
小夢也跟著點頭,低聲道:“而且……在咱們孟縣,一年能買上兩三件裳的人……都算是有錢人了。”
言下之意,還有許多人,即便來了,也只是湊個熱鬧,不會花錢買裳。
眾人聊到這里,不免有些擔憂。
蘇玉音低頭想了一會兒,開了口:“孟縣的客人們銀錢有限,若是做他們的生意,頂多維持個溫飽。”
眾人點頭,表示贊同。
之前來孟縣做生意的人不,但能將生意做大的,卻不多。
不為別的,就因為孟縣的人沒錢,花起錢來,也是摳摳搜搜的。
伍先生看向蘇玉音,問:“那小姐的意思是?”
蘇玉音道:“既然孟縣沒錢,咱們就賺別人的錢……”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
蘇玉音有竹地笑了笑,道:“雖然春耕農桑節結束了,但我們也可以做別的集會啊!想辦法將其他地方的人,引到孟縣來,便有機會與他們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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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縣,縣衙。
顧青昀坐在案前,正筆疾書。
這兩日都不在縣衙,桌上的公文,已經堆了兩寸厚了,今日必須要理完。
張乾從外面進來,一見顧青昀,便笑彎了眼。
“大人!”
顧青昀忙得頭也未抬,道:“何事?”
張乾笑容可掬地走到顧青昀面前,道:“江州那邊,已經將這個月的俸祿,提前撥來了!”
顧青昀筆尖微頓,道:“當真!?”
平日里,孟縣衙門的俸銀,江州那邊總要拖上一拖,則三五日,多則半月,提前將銀子撥過來,還是頭一回。
張乾眉開眼笑,道:“當真!下方才已經安排庫了……對了,江州楊大人還在公文里提到了,咱們孟縣的農桑舞籌備得好,還夸獎了大人一番呢……”
顧青昀明白了,這是楊大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舉辦春耕農桑節了,孟縣的舞蹈博得了滿堂喝彩,為他的江南的政績落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對方自然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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