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秀聽了這話,氣得站了起來,道:“大嫂,你們要我寫信,我寫了,信可是你們送出去的!文揚時常在江州和廣安兩地跑,我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若有回信,難道不會先到你們手中麼?”
羅夫人盯著羅秀看了一會兒,見怒意真實,不似作假,這才斂了斂神,笑道:“妹妹別誤會,大嫂也是擔心啊!你看你的信送出去好幾日了,這一點消息都沒有……廣安縣那邊,實在不能再拖了。萬一文揚那邊不行,還得咱們一起想想辦法呢!”
羅夫人言下之意,便是無論如何,這湊錢的事,都要找上羅秀了。
羅秀頓時氣結,冷聲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在蘇家之時,大嫂對我噓寒問暖,那都是裝出來的!如今我虎落平了,大嫂便,事事榨,早知如此,我何必多年為羅家苦心經營!”
羅夫人輕嗤一聲,道:“妹妹啊,你若真的為羅家苦心經營,便該知道,如果羅家繼續敗落下去,日后,咱們都要去喝西北風!你若能將銀子的事解決了,別說對你噓寒問暖,就算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起來,大嫂也能做到!”
羅秀氣得臉發白:“你!”
就在這時,一個人奔了進來。
“夫人,姑太太!蘇公子來了!”管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激不已。
聽了這話,羅秀和羅夫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罵戰。
羅秀上前兩步,連忙問道:“文揚來了!?他在哪兒?”
管家忙道:“蘇公子正在大廳等候,讓小人請您二位過去呢!”
羅秀也顧不得與羅夫人生氣了,立即往大廳趕去,羅夫人后腳便跟了上來。
待羅秀和羅夫人趕到大廳之時,羅運達已經到了,正和自己的外甥——蘇文揚一起飲茶。
羅秀邁大廳,見到蘇文揚的第一時間,便哭了出來。
“文揚!”
蘇文揚見羅秀的眼淚奪眶而出,一時也五味陳雜,連忙站起來,小聲安。
羅秀死死抓著蘇文揚的袖子,仿佛抓住了一救命稻草。
“這段日子,母親苦了。”蘇文揚仔細打量了羅秀,只見面部凹陷,整個人都瘦了不,與在蘇府的時候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羅秀嚶嚶地哭著,道:“文揚,你來了就好了!你來了才能救母親啊!”
羅夫人見羅秀哭得泣不聲,擔心將自己百般刁難的事說給蘇文揚聽,便連忙開口:“妹妹,你先別哭了,文揚難得來一次,正事要啊!”
說罷,便遞了個眼給羅運達。
羅運達也回過神來,忙道:“不錯不錯,正事要!”
羅秀這才抬手了眼淚,道:“文揚,你收到娘的信了吧?”
蘇文揚點了點頭,道:“羅家如今的況,我已知曉了……”
羅秀嘆了口氣,哽咽道:“娘也不想為難你,但如今不是沒辦法麼?你爹那個沒良心的,聽那兩個老東西的話,把娘趕了出來!如今娘只能寄住在羅家,萬一羅家沒了,那娘就真的無家可歸了!無論如何,你都要幫幫羅家啊!”
蘇文揚面沉了沉,道:“娘……并非我不幫羅家,而是這廣安縣……去不得。”
羅運達一聽,頓時皺起眉來:“為何?”
蘇文揚便將廣安縣商會有貓膩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羅運達。
羅運達的臉拉得好長,看了羅夫人一眼。
羅夫人看向蘇文揚,似笑非笑道:“文揚……該不會是你不想幫忙,所以才拿這理由來搪塞我們吧?”
蘇文揚一聽,面冷肅起來:“舅母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連夜趕來,不就是為了同你們商議對策麼?你們要做生意,哪里去不得,為何非要去廣安縣,蹚這一趟渾水?”
羅運達語氣有些冷,道:“什麼渾水?你蘇家最大的瓷坊,不就開在廣安縣麼?怎麼,蘇家去廣安做生意就可以,我羅家便是不行?”
羅夫人也趁機道:“是啊,文揚,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你娘是羅家的兒,你上也流著一半羅家的!如今我們遭了難,便是你娘遭了難!你這麼輕描淡寫的,便想將我們糊弄過去,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蘇文揚聽了這兩人的話,氣得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道:“你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來是好意提醒,你們不聽便罷了!”
說罷,他怒得轉就走。
羅運達和羅夫人見蘇文揚不肯幫忙,頓時原形畢,開始破口大罵。
蘇文揚頭也不回地出去,羅秀趕忙追了過來。
“文揚,你別生氣!你舅父和舅母說話是不好聽,但如今也是被無奈!你就想想法子,為我們籌點兒銀子罷……”
蘇文揚見羅秀還是執迷不悟,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娘,舅父和舅母欺人太甚,你也別與他們住在一起了,我另外為你找一宅子可好?”
羅秀聽了,頓時猶豫起來,道:“可是……你舅父終究是我兄長,就算另外找個宅子,我也是無親無故……”
蘇文揚就知道羅秀不會聽話,便不再勉強。
他見四下無人,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塞給了羅氏。
“娘,這五千兩銀子,是我從私庫里出的,你先拿著……至于要不要給舅父他們,你自己看著辦罷!我要回去了,萬一被祖父和祖母發現我來了羅家,只怕又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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