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勞累,卻不喜歡讓不悉的人伺候,就只得自己去沐浴了。
顧青昀在客房中坐了一會兒,見桌上有文房四寶,便坐了下來。
燈火灼灼,映照在他的面頰之上,顧青昀提筆,開始寫字。
待蘇玉音沐浴完出來,他已經寫滿了兩張紙。
蘇玉音著頭發,好奇地走了過來,問道:“夫君,你在寫什麼?”
顧青昀坐得端正,修如竹,他一面寫,一面道:“方才文揚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雖然孟縣商會,幾乎沒有門檻,孟縣的商鋪價錢也很低……但對于商戶而言,最關心的問題便是能不能賺到錢。”
“如今的孟縣,對于生意人來說,吸引力不算太大,所以我設想了一下他們可能會問的問題,便列了下來,你們可以參考著回答。”
說罷,顧青昀便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將這張備忘單遞給了蘇玉音。
蘇玉音接過一看,上面列了十幾個問題。
其中包含孟縣的橋何時竣工、孟縣的納稅條例、孟縣商會對于商戶的要求和支持等等……事無巨細,但凡能想到的,基本都囊括了。
蘇玉音一目十行地看完,笑道:“甚好,有了這個,我們就能更好地應對其他商戶的問題了。”
蘇玉音喜歡和聰明人打道,只有這樣,雙方才能更默契地配合。
顧青昀心也很是不錯,他抬眸看,正要答話,卻忽然愣住了。
蘇玉音漉漉的長發,就披散在肩頭。
僅著了一件素紗單,雖然背上墊了一層干巾,但零星的水花,仍然打了部分衫,肩頭出若有似無的。
領口,出一道瀲滟的紅繩,與雪相襯,格外扎眼。
顧青昀眸微滯。
房中火閃了閃,映照在蘇玉音的眼里,亮晶晶的。
角微揚:“夫君?”
顧青昀回過神來,連忙收起目,低聲:“怎麼了?”
蘇玉音聲音有些甜:“你看什麼呢,還不手?”
顧青昀詫異抬眸,對上了蘇玉音的眼睛。
蘇玉音就站在他面前,臉上上笑意盈盈,渾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恍若一朵可堪摘折的花。
顧青昀的結,不自覺滾了滾。
他徐徐站起來,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你方才說什麼?”
蘇玉音一笑,將肩頭的干巾扯了下來,扔給他,道:“翠珍不在,只能你手幫我頭發了。”
顧青昀:“……”
他神復雜地接過干巾,悶聲道:“好。”
顧青昀斂了斂神,便隨著蘇玉音走到了床邊。
蘇玉音閑適地在床榻邊落座,背對著顧青昀。
顧青昀垂眸,一手輕輕過蘇玉音的長發,另一手便持著干巾,輕輕拭。
的長發,又黑又亮,烏一片,恍若緞一般。
蘇玉音舒服地坐著,在這種瑣事上最懶,顧青昀二話不說幫發,這一點讓很滿意。
顧青昀生怕弄痛了,便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拭著。
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逐漸疊在一起。
顧青昀一言不發,耐心地將蘇玉音的長發,到近乎全干,蘇玉音便道:“好了。”
顧青昀微微頷首。
蘇玉音從他手中拿過干巾,準備扔到一旁的木架子上,卻忽然眸一頓。
蘇玉音秀眉微攏:“夫君,你的手怎麼了?”
蘇玉音這才發現,顧青昀修長的手指上,似乎有幾道淡淡的痕。
顧青昀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不小心弄傷了。”
蘇玉音小聲問:“你不會和人打架了吧?”
顧青昀失笑:“怎麼會……”
蘇玉音有些疚:“早知道不讓你幫我頭發了,沾水很疼吧?”
蘇玉音最怕疼了,一點點疼都不了。
顧青昀低聲道:“不過小傷而已,不算什麼。”
蘇玉音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若是他明日不能幫頭發,索不洗了。
古代又沒有吹風機,要自己上一刻鐘的頭發,實在太累了!
但這小想法,顧青昀自然不知道,他見蘇玉音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角不自覺上揚,道:“好了,今日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罷。”
蘇玉音乖乖點頭,便躺了下去。
待顧青昀沐浴完畢,上榻之時,蘇玉音已經沉沉睡去。
顧青昀輕手輕腳地躺下來,忽然覺得和平時有些不同。
因為蘇玉音喜歡睡大床,所以芷蘭苑里的床榻,大得能睡下四個人,有時候一夜過去,兩人都挨不到邊。
而今夜這床榻,恰好容納兩個人。
此刻,蘇玉音面對著他,雙眼閉了好看的弧度,睫垂在下眼瞼,好像兩把小小的扇子,得像瓷娃娃一般。
顧青昀平躺著,都能覺到的呼吸,就在自己耳畔。
溫溫熱熱的氣息,有些。
顧青昀一不敢,努力安定心神。
可睡著的人兒,卻毫無顧忌。
蘇玉音一會兒翻個,一會兒將手搭在他口,總之,沒有消停過。
顧青昀默默嘆了口氣……今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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