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揚笑了聲:“你們倒是會選地方,這一條街最好的鋪子,都被你們占了。”
蘇玉音不以為意,道:“搶奪先機的意義,不就在這里麼?你現在去找鋪子,選擇還有不,若是等麗縣和東平縣的夫人們來了,只怕就沒有那麼多好鋪子可選了。”
蘇文揚贊同的看法,便道:“我對孟縣不悉,你的建議呢?”
蘇玉音出手指,在街頭畫了個圈,道:“我們的瓷坊,可以開在主街街頭,就在這里。”
“雖然這一現在還在修路,但當修好之后,一定會為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而且這里寬闊,若是客人多,也不至于全部在門口。”
蘇文揚一看,這個位置確實是好,他思忖了片刻,抬眸看向蘇玉音:“這鋪子是你的?”
蘇玉音點頭:“不錯,我已經買下來了。”
蘇文揚審視地看著:“蘇玉音,你到底在孟縣買了多鋪子?”
蘇玉音一笑:“沒多,這麼好的位置,若是其他人,我還不給呢!”
蘇文揚盯著看了一會兒,再三確認蘇玉音的眼神還算誠懇,這才點了頭:“那行吧,就這兒。”
蘇玉音看著他的眼睛:“你選定了,不改了?”
蘇文揚:“嗯,明日開始,我們就把廣安縣的貨,往這兒搬吧!”
蘇玉音笑道:“那好。”
說罷,便從袖袋之中掏出了一份租賃書,遞給蘇文揚:“你看看,沒問題的話,就添個手印吧。”
蘇文揚有些狐疑地接過來,垂眸一看,詫異道:“蘇玉音,你不是說七折麼!?”
蘇玉音認真點頭,道:“是啊,前三個月七折。”
蘇文揚角了下:“你這是過河拆橋。”
蘇玉音一挑眉:“我怎麼過河拆橋了?我又沒有說一輩子都七折價錢給你。”
蘇文揚:“……這好歹是蘇家的生意,你也太摳了吧?”
蘇玉音理直氣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何況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而且,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你沒錢,羅家就不會撲上來找你救濟,多得的那部分錢,我自會拿去孝敬祖父和祖母。”
蘇文揚:“……算你狠。”
蘇文揚忽然就有些后悔了,他總覺得自己上了一艘賊船。
如今廣安縣的鋪子關了,他也已經昭告同行自己要走,所以基本沒有退路了。
只能跟著蘇玉音,一條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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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廣安縣衙。
“啪!”地一聲,關泓將茶杯砸在了地上,怒罵道:“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連和會費都收不到,本要你們何用?”
廣安縣商會前幾位的主事人都來了,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站在廳堂里,大氣也不敢出。
關會長到底是關泓的表弟,他打量了一眼關泓的神,試探著開口:“表兄,這會費沒有收齊,確實是我們辦事不力……可這也不能全怪我們,誰知道那些個商戶,這一次居然這般氣,主街周邊的所有鋪子,沒有一個愿意會費的……”
關泓一聽,臉更差了,道:“你們不是已經殺儆猴了嗎?難不他們都無于衷!?”
關會長面難,道:“那杜家書肆的老板,最是膽小怕事,如今他了傷,鋪子里的書又被毀了,按理說,正是需要商會出面幫忙的時候,可奇怪的是……那姓杜的至今都未找上門來……”
就在這時,商會另外一人道:“我聽說,昨日有不商戶的東家,結伴去探了姓杜的……他們會不會是商量好的,故意不繳會費,想給咱們商會一個下馬威?”
此言一出,關泓頓時變了臉。
“我廣安縣府建立的商會,豈能被民間商戶拿!?”關泓怒得一拍桌子,道:“都有哪些人去了?”
那人回憶了一瞬,道:“好像有蘇家公子、如意茶樓的胡老板等……”
關泓怒發沖冠,從牙里出話來:“看來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在我廣安縣做生意,賺得滿滿登登,居然不肯分一點給府?真是想得!”
關會長一見關泓發怒了,連忙悻悻道:“表兄說得是!那表兄的意思?”
關泓冷冷瞥了關會長一眼,道:“你可記得,商會的職責是什麼?”
關會長一愣,怯怯答道:“第一條,是、是守護商戶安全……”
關泓哼了一聲,道:“既然他們不愿繳納會費,不把商會放在眼里,那便讓他們嘗一嘗,沒有商會保護的滋味!”
關會長面一凜,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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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安縣主街之上,最大的鋪子——蘇氏瓷坊,徹底關門了。
不百姓路過門口,都忍不住有些惋惜。
但這條街上的商戶們,卻時不時盯著那蘇氏瓷坊,仿佛都想知道,蘇文揚到底會不會真的去孟縣做生意。
畢竟,孟縣實在太窮了。
這一批人里,最先搖的,是胡老板。
他日日都在茶館里守著,聽說書先生阮梓義講了多孟縣的故事。
說來也奇怪,百姓們似乎都聽一個地方從窮變富,仿佛只要那個地方變得富庶了,自己也能跟著沾。
胡老板手里滾著玉球,徐徐走到了鐵鋪。
鐵鋪的肖老板,正坐在柜臺后面算賬,見他過來,便起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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