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昀終于拉了拉韁繩,馬兒逐漸慢了下來,他臉冷沉,道:“原地休息,盡快尋到路人。”
張乾和蘇文揚終于松了一口氣。
顧青昀和張乾都有武藝在,騎了大半日的馬,力上還支持得住,但蘇文揚只練過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下馬之后,便累得靠在了一旁的樹上,索坐了下來。
張乾拿出水囊,遞給顧青昀一份,又遞給了蘇文揚一份。
蘇文揚喝了水,這才緩了過來,問道:“顧大人,你怎麼能確定,玉音一定在孟山之上?”
蘇文揚雖然一路跟著顧青昀,但心里仍然有些疑問。
顧青昀手中拿著水囊,沉聲道:“玉音是在遼河邊上失蹤的,明珠武藝不低,若是們白日便被人跟蹤,恐怕早就察覺了……能等在遼河邊綁架的人,要麼是知道的行程,一直在守株待兔;要麼便是湊巧遇上,一時興起。”
“但白夫人來孟縣的事,知曉的人很……所以,對方八是見玉音落了單,才伺機綁架。那個時間點,還在遼河邊的,除了從筑橋隊里逃出來的王刀疤和他的手下,便沒有別人了。”
蘇文揚沉思片刻,道:“原來如此。”
張乾補充道:“宋永在查問筑橋隊之時,也發現了有人曾經在不知的況下,幫著王刀疤往孟山送過信,于是我們便順藤瓜,找了過來。”
蘇文揚微微頷首,低聲道:“若真如此,只怕如今整個黑云寨,都卷進來了。”
此言一出,張乾也有些忐忑,道:“顧大人,咱們來地早,可盧嚴還帶著大部隊在后面呢,咱們若是找到了黑云寨,要等他們呢?”
顧青昀不假思索答道:“無論如何,我會先進去,找到玉音。”
張乾頓了頓,忙道:“可萬一被他們發現……”
“沒有萬一。”
顧青昀說完,不再言語,只打開水囊,面無表地灌下一口水。
三人在原地待了一個多時辰,天還未全亮,岔路口的面攤,便已經支了起來。
顧青昀只靜靜坐著,一直沒有合眼。
而張乾和蘇文揚,都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顧青昀站起來,向面攤走去。
面攤的老板娘,哼著小曲兒,正在擺放桌上的碗筷,一見顧青昀過來,頓時愣住了。
顧青昀一襲武袍,修如竹,他拎著長劍,面沉穩地來到了面攤前。
老板娘連忙斂了斂神,聲音都比往日溫和了幾分:“這位公子,可是要吃面啊?”
“老板娘,這兩日,你可有見過……”話說到一半,顧青昀忽然變了臉,他手扶長劍,盯著老板娘:“你這耳環是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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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蘇玉音睡得并不安穩。
一貫認床,對床褥、衾被等件的要求也很高,就連屋的香薰,都要頂好的。
但這竹屋里的床板得難,外面時不時傳來巡邏的腳步聲,攪得人不得安寧。
正當輾轉反側之際,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響。
蘇玉音立即警覺地坐了起來。
隨后,木門便開了一條。
蘇玉音躺著沒,當手里卻下意識攥了簪子。
正當張之時,卻聽得一聲輕呼:“蘇姐姐!蘇姐姐!”
蘇玉音微微一愣,立即收起簪子,坐了起來。
只見王相悅穿了一襲寢,手中抱著個小娃娃,笑嘻嘻地站在床邊。
蘇玉音有些詫異:“相悅,你怎麼來了?”
王相悅嘟囔道:“我睡不著,便想來找你玩!”
蘇玉音:“……這都什麼時辰了!”
王相悅理直氣壯地道:“你不是還沒睡覺嗎!?”
蘇玉音:“行吧。”說罷,便往床榻里面挪了挪,一拍旁邊的空位,道:“你上來,別著涼了。”
王相悅高高興興地鉆進了被子,與蘇玉音躺到了一。
王相悅到蘇玉音的長發,羨慕不已:“蘇姐姐,你的頭發真好看!起來的,還香噴噴的!”
蘇玉音心道,這可是無數油、香膏養的,但上卻道:“天生麗質,沒辦法。”
王相悅咯咯咯笑起來,道:“我長大之后,如果也能這樣就好了!我娘的頭發就是這樣。”
蘇玉音聽了的話,便問:“你娘……離開很久了麼?”
王相悅仰面朝上躺著,答道:“已經有幾年了……那時候我還小,我記得那段日子,爹難得連飯都吃不下呢。”
蘇玉音微微頷首,道:“失去至親至,自然是很難過的……不過,就算你娘不在邊了,也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王相悅側目,看向蘇玉音,問:“像星星一樣嗎?”
“是啊。”蘇玉音默默道:“像星星一樣……我娘也在天上,這時候,說不定也在看我。”
王相悅忽然笑了起來,道:“蘇姐姐的娘,會不會和我娘在天上認識呢?”
蘇玉音面容恬靜,輕聲道:“如果們認識了,說不定也可以像我們一樣,躺在床上聊天……”
王相悅喃喃:“那多好啊,娘就不會孤單了……”
說著,竟然困意襲來,不知不覺便閉上了眼睛。
蘇玉音看了一眼,王相悅對自己毫無防備,不過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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