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沉聲應是。
蘇槐也松了口氣,道:“沒事就好,今日府中知曉了此事,便已經了一團,好幾個人上門來找父親議事,都是我接待的,希他們快些醒來。”
羅秀聽了,連忙出聲安:“老爺也辛苦了,既要孝順父母,又要兼顧生意,實屬不易,不如讓文揚這幾日也留在江州幫忙罷?”
蘇槐也覺得這主意好,便對蘇文揚道:“這幾日,你便顧著江州瓷和酒樓的生意罷!”
蘇文揚:“是。”
蘇玉音回過頭,看了關閉的房門一眼。
蘇老太爺無論是對蘇家,還是對商會來說,都是泰斗級的人,若他出了什麼事,蘇家的生意,乃至江南商會的格局,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震。
眼下,無論是蘇槐還是蘇文揚,又或是自己,都無法在短期,快速接手蘇家的全部產業……越在這個時候,外面越不能。
蘇玉音掃了眾人一眼,道:“這幾日,生意上的事,就由爹和文揚看著罷,這府中之事,我會與廖叔一起理。”
蘇玉聽罷,哼了一聲,道:“你一個嫁出去的兒,憑什麼回到娘家耀武揚威?就算要理府中事務,我娘和我都在,哪里得到你?”
蘇玉音冷眼看,道:“羅氏早已被休,我如今容在這里,是看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不想讓場面太難看,至于你……你管過家業麼?只怕連府中有多人都不知道罷?”
蘇玉氣得跺腳:“你!”
“夠了!”蘇文揚不悅地看了蘇玉一眼,道:“玉,眼下最重要的是祖父祖母的病,還有穩定蘇家外,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
“玉音從前一直跟在祖母邊,如今在孟縣也一直打理生意與府中事務,依我看,蘇家暫時給,也未嘗不可。”
蘇槐見蘇文揚也這麼說了,也懶得再辯,道:“行了,那就這麼安排罷。”
蘇玉音看向蘇槐,道:“爹,祖父和祖母病倒一事,還需勒令上下,對外需守口如瓶。”
蘇槐沉聲道:“如今正值年中,原本這幾日,應該有不人要來蘇府拜訪、談生意的……只怕這消息,容易不脛而走……”
蘇玉音語氣堅定:“既然如此,就閉門謝客,家中之人,如無必要,也不外出,可對外宣稱家中盤點,拖延幾日再說。”
蘇槐仍然有些猶豫:“這……”
一貫不說話的蘇文博,突然開了口,道:“爹,我們蘇家生意甚廣,若是有心之人知道,祖父如今子不好,只怕會趁火打劫……那些叔伯嬸娘若是知道了,只怕會直接找上門來……”
蘇槐一想起那些人便覺得頭疼,忙道:“好好,那便按玉音說的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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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離開之后,蘇玉音回到了臥房之中。
在這個家中,最在意的便是祖父與祖母。
可現如今,兩位老人都躺在了床榻之上,面蒼白,無。
蘇玉音握住了蘇老夫人的手,心中的自責逐漸涌了上來。
“祖父,祖母……都是玉音不好……我原以為,我已經夠小心了,可沒想到,還是讓你們被歹人害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心存僥幸……若我留在你們邊,說不定這事就不會發生了……”
蘇玉音低頭,將額角靠在蘇老夫人的手上。
蘇老夫人的手指冰涼,毫沒有了平日里的溫度,無力地搭在了自己的手上,蘇玉音鼻子發酸。
廖叔站在蘇玉音后,見雙肩微聳,心里也有些難。
“小姐別自責了,發生這事,誰也不想……眼下,還是先查出幕后之人,為家主和蘇老夫人療傷要。”
蘇玉音了眼睛,低聲道:“嗯……剛剛說的信,已經找人送出去了麼?”
廖叔低聲道:“小姐放心,小人已經派人送出去了,應該今晚子時之前,就會到盧大人手上。”
蘇玉音深吸一口氣,道:“好,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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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蘇玉音宿在了臥房外間的矮榻之上。
轉過來,隔著屏風,便能依稀看見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的影。
蘇玉音回憶起小的時候,剛剛來東院之時,也在祖父和祖母的房中睡過。
那時候喪母不久,不過七歲。
從羅秀的院子里逃出來之后,蘇老夫人得知了羅秀的所做作為,便狠狠責罰了羅秀,又將蘇玉音接到了東院養著。
蘇玉音剛到東院的時候,整日郁郁寡歡,睡不著覺。
蘇老夫人便推了所有的事務,一心一意地陪著。
而蘇老太爺雖然很忙,但無論去了哪里,只要回來,便一定會給帶禮。
于是,蘇玉音小小年紀,便擁有了數不清的新鮮玩意,波斯的玩偶,韃族的皮靴、京城的皮影娃娃……也逐漸為了孩子們羨慕的對象。
雖然林氏去世得早,蘇槐又對蘇玉音不上心,但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對的疼,填滿了后來的歲月,讓得以平安、快樂地長大。
蘇玉音靜靜凝視著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會治好祖父和祖母,并揪出幕后之人,再也不讓祖父和祖母到任何傷害。
整個夜晚,蘇玉音都睡得不大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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