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秀抬眸,看向蘇玉音,道:“蘇玉音,你要的解藥,我已經給了!這下毒之事,與他們無關!你不能一概論之!”
蘇玉音看了王刀疤一眼,王刀疤立即會意,便將羅運達口中布條,扯了下來。
蘇玉音幽幽道:“我本來也沒有打算一概而論。”
“因為,他們方才在隔壁審訊之時,并沒有認下自己的罪狀……而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你的上!”
羅秀渾一震,轉過頭,怔怔地看著羅運達。
羅運達連忙避開的目,開口道:“妹妹……你、你怎的如此糊涂啊!為兄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勸你不要做傻事!結果被他們當賊匪了……都是誤會,誤會!”
羅秀聽了,陡然面煞白。
之所以回蘇家下毒,都是因為羅運達在廣安縣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他們兄妹思前想后,還是將主意打到了蘇家上。
于是,羅運達負責采買毒藥,羅秀則設法聯絡蘇宅的下人,伺機下毒。
原本他們約好,一旦羅秀得手,便送信給他們。
但自從蘇玉音回來之后,蘇家就大門閉。羅運達總有些不放心,便帶著兒子們過來查探,不想,被蘇玉音的人抓了個正著。
羅秀目不轉睛地看著羅運達,問:“兄長,你當真是如此說的?”
羅運達有些心虛,道:“妹妹啊……咱們羅家走到今日,實在不容易,你的孩子們都在蘇家,過得好好的……我也不能讓羅家的子孫,都了階下囚啊!”
羅秀聲音發,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所以,你便將所有的罪狀,都推到了我一個人上?”
羅運達偏過頭,忍住不看。
“妹妹,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羅秀眼眶猩紅,眼淚奪眶而出:“兄長,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將罪狀認下來!可你這般行事……實在是傷了我們兄妹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羅家!”
羅運達神有些復雜,忙道:“妹妹,快別說了!你下毒之事,我也是才聽說的!之前并不知曉啊!”
說罷,羅運達連忙往蘇玉音的方向挪了幾步,道:“蘇小姐!啊不,顧夫人!今日之事,都是羅秀一人所為,與我羅家無關,還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罷!”
蘇玉音眸幽冷,徐徐開口:“羅老爺真是健忘啊,難道你羅家對我蘇家做的缺德事,只有今日這一件麼?當年,你慫恿羅秀勾引我爹,還得我娘郁郁而終,這些年里,羅秀在我家作威作福,還險些將蘇家的產業推險境!”
“如今,你們更是膽大包天,敢對我祖父祖母下毒手!你一句無關,便想將自己摘干凈?”
羅運達忙不迭地磕頭,道:“顧夫人,我羅家已經走投無路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罷!都怪我,約束妹妹不力!才釀這般大禍!”
蘇文揚怒氣上涌,道:“舅父,你在說什麼!?你怎能將所有責任都推給我母親!”
羅秀一目不錯地看著羅運達,仿佛已經不認識自己的兄長了,看著看著,忽然笑了起來,“好好好!”
“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聲音起伏不定,狀若癲狂,“我就是個十足的大傻瓜!”
狀若瘋癲,又哭又笑,連蘇玉見了都有些害怕。
蘇文揚連忙推開押著的王刀疤,一臉憂心地開口:“娘,您沒事吧?”
羅秀深深看了蘇文揚一眼,道:“文揚……娘這輩子,信錯了人,走錯了路……你可千萬,不要學我。”
蘇文揚忙道:“娘……”
羅秀說罷,又看了一眼蘇玉。
“玉,你來。”
蘇玉哭著走過來,道:“娘!我早就說了,讓你別理舅父一家!你偏不信!”
羅秀的眼淚簌簌而落,卻已經彎起角,道:“是啊……娘早點兒聽你的話,就好了。以后你嫁了人,不要總惦記娘家,免得里外不是人……”
蘇玉哭得更大聲了,“娘,您別說了!若祖父祖母沒事,我去求他們饒了你……”
羅秀卻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這一輩子,為羅家而活,如今,我心中的那個家已經然無存,無論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話音落下,羅秀忽然起,猛地撞向了一旁的石柱!
蘇玉尖一聲:“娘!”待蘇文揚手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羅秀濺當場,頹然倒了下去。
蘇文揚撲過去,連忙抱住了,一探鼻息——已然沒了呼吸。
蘇文揚抱著倒下的羅秀,紅了眼,痛苦出聲:“娘……”
蘇玉見羅秀自盡,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蘇玉音見狀,忙道:“快去宣府醫!”
蘇槐轉而看向羅運達,一拳揍了過去!
“一輩子都敬你如父!你怎能如此無!”
羅運達也沒想到羅秀會一死了之,半天回不過神來,“我……我也沒想到,竟會如此想不開……”
羅運達躲開蘇槐,又撲到了蘇玉音腳下,道:“顧夫人,害你祖父和祖母的人已經死了,能不能就此作罷,不要送我們見?”
蘇玉音雖然不喜羅秀,但見落得一個這樣的結局,也不免有些唏噓。
蘇玉音沒有再看羅運達一眼,低聲道:“押下去,嚴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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