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說得對。”蘇文博笑了,“此事是與祖父祖母無關……但為何同樣是蘇家的子孫,我與眾人的待遇就天差地別!?”
蘇文博說罷,赫然起。
他神冷郁地看著蘇玉音,道:“長姐,你我皆是母親早亡,可祖父和祖母你,憐你,一早便將你接到了東院,最好的東西,永遠都是先給你……可我呢?我卻只能在綠茗軒人欺辱!”
蘇老夫人氣結,道:“羅氏與林家有宿怨,玉音當年是了羅氏的苛待,我才將接走的,彼時你還小,看起來,與你父親和羅氏都十分親近,祖母便沒有將你帶走。”
“親近?”
蘇文博哈哈大笑,道:“羅氏那時候對我好,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也被帶走了!若是手里沒有孩子,如何栓得住我爹的心?我不過是的一枚棋子罷了!”
蘇老太爺沉著眼看他,沒有說話。
蘇玉有些忍不住了,道:“就是啊!我娘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你自然能將一切都推到上了!”
蘇文揚心有些沉重,他拉住了蘇玉,對搖了搖頭。
自己母親的為人他是清楚的……蘇文博說的這些事,未必不會發生。
蘇文揚凝視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問:“文博,你若真了這麼多委屈,為何從來未曾提起?”
蘇文博笑得輕蔑,“兄長覺得,我能向誰去提?”
“祖父和祖母不喜歡綠茗軒,若無要事,許久也不與我們見一面。就算見了面,何時正眼看過我?”
蘇文博聲聲句句都是埋怨,他轉頭看向蘇槐,道:“我本想同爹訴說一二,可是我爹卻心甘愿被那人蒙蔽,不但屋及烏,事事照料羅家,就連知道羅秀無端責罰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世上哪有這樣的父親!”
蘇槐臉鐵青,怒罵道:“混賬!秀兒雖然罰過你,可也不是次次都無緣無故,你不要小題大做,混淆是非!”
蘇文博不怒反笑,“人人都說,蘇家是江南首富,我能投胎到這樣的家族,乃是三生有幸!事實上,真是可笑至極!這個家里,哪有人真心關懷過我?哪有人給過我一星半點的公道!?”
蘇老太爺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孫兒,終于開了口——“所以,你便假借羅氏之手,攛掇人來打砸蘇家酒樓,將文揚送牢獄,好趁機奪權?”
蘇文博毫不畏懼地對上蘇老太爺的目,道:“不錯!”
蘇玉音聽罷,倒吸一口涼氣,“文博,你恐怕早就算好了吧?若是我未回來,你就眼睜睜看著祖父和祖母被羅秀毒害,然后再將下毒的證據呈給我和府,好借機將羅家和蘇文揚拉下馬;后來,你見我回來了,你便干脆自導自演,讓百姓們來門口鬧事,好我們看到你的能力,順勢接手蘇家的生意……你真是好謀劃啊!”
“不錯!”蘇文博對自己做下的一切,毫不后悔。
他憤憤不平道:“蘇文揚和我都為庶出,憑什麼他自錦玉食,請最好的先生,最好的養育,連生意也是接最要的!而我卻要事事人迫?我就不能為自己爭一回麼?”
“羅家占盡了我們的便宜,可祖父還如此重用蘇文揚,這不公平!”
“公平!?”
蘇老太爺冷肅地看著蘇文博,道:“何為公平?”
眾人皆怔。
蘇老太爺形微佝,但頭腦依舊十分清醒。
“你說玉音命好,我們二人照顧……那是你沒看到,林氏為我們蘇家做了多?自時起便嫁我們蘇家,持家業,輔佐夫君,樣樣做得盡善盡!是你爹一時鬼迷心竅,才害了的后半生!是我們蘇家對不起,補償玉音,那是應該的!但我們就算如何補償,也換不回娘親的命,你覺得這公平麼?”
蘇老太爺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顧青昀連忙為他遞上茶水。
蘇老夫人接著蘇老太爺的話道:“至于文揚,你以為他在東院過得很舒坦麼?他每日不到卯時便要起,修文習武,通讀商略,他最初學做生意之時,我們只給了他一兩銀子作為本錢,他以此為起點,慢慢將手頭的小生意做了起來,你祖父才慢慢將生意給他!你說自己沒有母親,文揚倒是有母親,但我早就明令止他與羅氏私下見面,他就算再委屈,也不曾對我們心生怨懟,對于他而言,這一切公平麼?他可曾做錯了什麼?”
蘇文博抿了抿,仍然不服,道:“是,林氏夫人對蘇家有恩,羅秀又深得我爹喜……那我和我娘呢?就因為我娘出卑微,我便也要跟著遭白眼,永遠落于人后麼?”
蘇老夫人神復雜地看了蘇文博一眼,道:“你娘的事,我從未與你仔細說過,既然你要問,那我便告訴你——當年,你娘是我買回來的丫鬟,派到了槐兒旁伺候筆墨。但你娘心比天高,年紀到了,卻不肯嫁給小廝,見羅氏出寒微,卻到了你爹的青睞,便不惜自薦枕席,甘愿當了你爹的通房。”
蘇文博然變,怒道:“不可能!我娘不是那種人!”
蘇老夫人面沉穩,道:“你若不信,這蘇府中還有不老人,你大可以去問問,你娘當年是如何鬧著要嫁蘇府的!”
蘇文博面慘白,他不住地搖頭,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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