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關夫人,蘇玉音便想起了曾經組建的紅花會。
蘇玉音問:“關夫人和紅花會如何了?”
白夫人湊近了些,低聲音道:“那關大人不是犯事被抓了麼?自從他被革職查辦,關家就一落千丈!如今案子還沒有判,聽聞關夫人整日提心吊膽,連門都不敢出了,紅花會自然也無暇顧及了。”
蘇玉音這段時間倒是沒有太關注關家的況,下意識問道:“廣安縣的火災都過去那麼久了,為何案子還未判下來?”
白夫人神兮兮道:“自然是因為關家上面有人啊!關家在江南這麼多年,所作所為難道楊大人一點也不知道麼?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若非上次火災人命關天,捂不住了,說句不恰當的……這知府之位,未必會落到你家夫君頭上。”
蘇玉音這才明白過來。
淡淡一笑,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我之前還不清楚,多虧了白夫人為我解。”
白夫人掩笑道:“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方才扯遠了!總而言之,你當了知府夫人之后,不得要混夫人圈子,這里面有眷,有鄉紳大戶,一個個都明得很!不過江南地界的還好說,總要給你幾分薄面,但江北、江東的夫人們,就更麻煩了,就連關夫人那般長袖善舞之人,與們撞在一起,都不得吃虧,你可要小心些。”
翠珍聽了,有些疑,問道:“我家小姐為何非得同們打道?”
白夫人搖搖頭,道:“顧大人剛剛上任,正是需要人幫襯、輔佐的時候,你們可莫要小看枕邊風的作用!”
蘇玉音聽罷,徐徐笑了起來,道:“我明白了,多謝白夫人提點。”
白夫人忙道客氣。
就在這時,鬧哄哄的茶樓,突然安靜了下來。
蘇玉音和白夫人抬眸看去,只見阮梓義一臉凝重,故事也正好講到了彩之。
只見阮梓義濃眉擰,神肅然——
“莫將軍只殺敵營,他手中長劍,一下又一下地向敵軍揮去,但敵軍猶如蝗蟲,數不勝數,前赴后繼地撲了上來!”
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抖,聽眾跟著他,仿佛親眼見到了莫將軍是馳騁沙場,浴戰的樣子。
阮梓義聲音微低,道:“慢慢的,莫將軍開始力不支,但他依舊咬牙堅持……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要守住城池,還百姓一片寧靜的天地!鮮、汗水,不斷滴落在地面,就在莫將軍意識開始模糊之際,忽然,一陣刀風,迎面襲來!”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連茶點都不敢吃了,生怕錯過一點容。
阮梓義的聲音抑揚頓挫,“莫將軍閃躲過!可那刀風直追而來,‘唰’地一聲,砍向了莫將軍的右臂!”
眾人一聲驚呼,在場的姑娘們,都害怕地捂住了。
阮梓義目逡巡一周,“啪”地拍了一下驚堂木,道:“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啊!!!”
客人們忍不住咆哮起來!
“這怎麼就完了?將軍到底傷了沒有啊!”
“莫將軍一代英雄,可千萬不能死啊!”
“呸呸呸!莫將軍怎麼會死!嗚嗚……阮先生多講一會兒罷!”
眾人還意猶未盡。
一名著華麗的男子,連忙將半貫錢扔到了臺前的箱子里,道:“阮先生別走啊!今夜不講完,我都睡不著了!”
此言一出,有客人跟著掏了腰包,將銀子放箱子里,對阮梓義道:“阮先生,再講一刻鐘罷!”
“是啊是啊!我都等不及了!”又有客人跟風,往箱子里丟了一塊銀錠子。
阮梓義面為難,道:“這……在下今日已經講得口干舌燥,連晚膳都還沒用呢……諸位不如明日再來罷……”
有人一拍脯,道:“我請先生用膳!快快,把故事講完!”
眾人一起哄,阮梓義更是不好離開了,他只得笑納了那些銀子,道:“能得諸位厚,在下不甚榮幸,既然如此,那我便順應諸位的意思,再講一會兒。”
“好好好!”
眾人捧場地鼓起了掌,連忙各就各位,又開始聚會神地聽了起來。
翠珍站在蘇玉音后,不開口:“這阮先生也太厲害了!一個故事便能為茶樓賺得這麼多銀子!”
蘇玉音角微勾,道:“你沒發現,那第一個扔銀子的男子,有些眼麼。”
翠珍愣了下,抬眸看向第一排,那華服男子正聽得津津有味。
翠珍認真回憶了一會兒,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好像是孟山的山匪,后來到了葛家鏢局做鏢師!……鄧壯!?”
蘇玉音笑道:“不錯。”
一貫臉盲,若不見過此人幾次,也不會記得這般清楚。
蘇玉音低聲道:“若真的只做鏢師,想必買不起那裳……他不會是阮梓義的托兒吧?”
白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當真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蘇玉音眼角了下,沒想到真是。
“這是白夫人的主意,還是阮梓義的主意?”
白夫人笑道:“我哪里有這麼多鬼點子?還不是阮先生自己安排的!他在咱們茗香樓說書,原本是一個月五兩銀子,每日講一場便好。但前幾日,他卻同我商量,說是如果能單獨獲得打賞,可以與我們五五分賬,我一想,這事也未嘗不可,便讓他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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