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璐又迷路了。
發現只要一進到森林里,沒有一次不迷路。
屬實不愧對季文淵給的“迷璐”稱號。
他們四人團隊已經來到這里兩個月,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拯救那些老虎,每一天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死去。
某天方璐無意中在雨林口,發現了一味只在書里記載過的草藥,試著調配了一些,居然對治療疫病有奇效。
只是草藥的數量太,只撿回了兩條老虎的命。
所以他們的四人團隊進到雨林深,想再找一些。
找到藥很快,走了三個多小時就發現了,卻沒想回程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幾個人被沖散了,方璐也不知道那幾個人現在況如何。
不知道在林子里繞了第幾天,反正吃的沒了,藥也沒了。
方璐都要靠野果子果腹。
覺到明顯的力不支,昏昏睡,只能憑著一口求生的氣拉扯著。
這幾天,每天都在驚恐中睡著,在慶幸中醒來,真怕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甚至不敢想家里的人,連跟他們好好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方璐沿著河沿往外走,越走眼前越黑,越走越沉。
約約好像看到了林子邊緣,方璐臉上出一抹淺笑,加快腳步往外走。
給自己加油打氣,勝利就在前方,希就在眼前。
卻忽然一腳踩空。
整個人跌到河里。
轉瞬間被沖下了河道。
……方璐是被顛醒的。
睜開眼,居然看到了季文淵滿臉胡茬的邋遢臉。
這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方璐使勁眨了眨眼,再次睜開,發現還是他。
啞著嗓子地問了句,“你也死了?”
季文淵聽到的聲音,飛奔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一張臉摻雜著各種緒,難言的,激的,擔心的,五味雜陳。
他花了大價錢找了當地的百姓,倒班著跟他找人,找了三天三夜,找得他都要死在了林子里。
尤其在他看到漂浮在河上的人時,那一刻就是心死的瞬間。
直到幾個土著人把方璐打撈上來,發現還有氣,他那一口氣才終于吸了上來。
季文淵看還算清醒,抱著找了棵樹坐下,他拿水壺喂喝了幾口水,抹了抹臟兮兮的臉。
他盯著看了許久,才一把把抱進懷里。
越摟越。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的抓著。
方璐被勒得呼吸都吃力,本想推開他,卻在聽到耳邊的哽咽聲時,放下了手。
紅著眼輕聲道:“文淵,沒事了。”
季文淵手按在背上,咬牙道:“我不來呢!”
方璐安地拍著他的背,“幸好你來了。”
這一句話,平了季文淵幾近崩潰的心,他依然沒有松開抱著的手,但是力度稍稍輕了幾分。
方璐頭向后靠了靠,對上他泛著紅的眼睛,了脖子。
怕他找秋后算賬。
季文淵回視著,又氣又惱。
恨不得現在就把按在床上打一頓屁,讓再也不敢做這種冒險的事。
方璐見他沒有發脾氣的意思,松了口氣,手攤在他面前,認真道:“季爺,給口吃的吧……”季文淵拍掉的手,這會兒不能直接讓吃東西,只能給喝了點葡萄糖先維持力,
等回去讓醫生檢查了再說。
他打橫抱著往村子里走,而懷里的方璐,有了點力氣就開始抱怨他不給吃的。
季文淵恨不得堵住的。
終于到了村子里,救援團隊的人帶著方璐去了醫院,做了一個全的檢查。
等結果的時候,季文淵按照醫囑,帶著方璐去吃東西了。
方璐吃得開心,吃得認真,畢竟八天沒吃正經的飯菜了,現在看醫院食堂里的盒飯,都覺得是人間食。
季文淵坐在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好像生怕落跑,前來看守的守衛。
好一會兒,方璐吃飽飯,打了個嗝,放下筷子。
接著就見一位黑人醫生,拿著一沓報告,走過來。
走到方璐面前,熱地抱住了,著一口怪異的英語說道:“方醫生,謝謝你幫我們國家保住了蘇門答臘虎!
上帝保佑,你跟孩子都沒事!
你要好好補充營養,不要再往雨林里跑了,很危險!”
“……”方璐傻站著看,捋順著話里的意思。
孩子是什麼孩子?
都懷疑是不是這醫生的口音太奇特,讓聽錯了!
方璐從手里拿過來檢查報告,翻了翻,在看到b超圖時差點嚇死過去。
這兩個月太忙了,也沒注意過經期的事。
回想起來上次經期大概在三個月前了……那次跟季文淵明明在安全期,怎麼可能懷孕啊!
!
!
方璐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頓,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況。
都沒敢看季文淵的臉,現在多麼的希這個男人聽不懂英語。
不過顯然讓失了。
轉過頭看季文淵,發現他臉黑得嚇人,黑眸子里的像刀一樣,威懾著。
方璐腦子里打著鼓,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說了,他一定會著復婚……不說,他現在就會拖著打掉……方璐想的頭都快炸了。
本來就力不支的,這會兒實在應付不了這痛苦的腦力勞。
方璐腳步不穩,晃了幾下,一副要被風吹到的樣子。
季文淵手越過摟住的手臂,他直勾勾地盯著。
聲音里帶著殺氣。
“你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