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感覺是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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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三?

周東北大眼珠子瞇了起來,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他。

胡老三氣如常,還是那件格滿滿的黑呢子大,藍子和一雙黑三接頭棉皮鞋,腦袋上的旱獺帽,脖子上還圍著那條紅長圍脖。

這個貨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不得不說,長的確實夠帥,紅齒白大高個,再加上這幹部一樣的打扮,走到哪兒都是鶴立群般的存在!

胡老三沒想到這麽多人,左顧右盼,見媳婦在櫃臺裏忙著呢,就想去陳民辦公室蹭

至於說這位大主任煩不煩自己,他從來不去想這些,三哥我就這樣,煩?

那你也不好意思趕我走!

本來周東北也沒想躲,見他往這邊來了,就站在那裏等著。

於是,兩個冤家在走廊裏遇到了。

胡老三很意外,畢竟他媳婦隻說以前送蛋的姓周,又沒說過什麽,他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糧票販子和送蛋的是同一個人。

“呦,這不是周——老弟嘛!”

胡老三把周字拉長了聲調,因為他想周瘋子,又臨時想起這小子和楊老七有關係,就把瘋子兩個字咽了回去。

周東北笑的人畜無害,“真是巧了,這不是胡老板嘛,您怎麽來這兒了”

胡老三背起了手,揚了揚下,“我來找老陳喝會兒茶!

哦,對了,你怎麽在這兒?”

周東北暗笑,這貨明明是來找他媳婦的,還往自己臉上金,陳民都恨死他了,還喝茶?

“曉,你咋來這麽早?”

劉玲玲跑了過來。

周東北這個方向正好麵對著劉玲玲,臉上恰到好地浮現出了一抹驚訝,“劉姐,你和胡老板認識?”

劉玲玲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個小周怎麽會認識自己丈夫。

“哦,”胡老三回頭瞥了一眼,“我媳婦!”

“哦——”周東北笑了,這笑容看在胡老三眼睛裏,覺有些神,還有些意味深長。

劉玲玲走過來問:“曉,你們認識?”

“啊?

是,小周我一個哥們!”

周東北憋著笑,“真沒想到,原來劉姐你們是一家的呀?”

劉玲玲大眼睛眨呀眨,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那行,”他笑著拱了拱手,“給胡老板和劉姐拜個早年,我先走了!”

“好,”胡老三笑的很真誠,仿佛真是好朋友一樣,“改天咱哥們喝點!”

“好嘞!”

周東北走到櫃臺那邊,又和趙霞打了個招呼,這才施施然出了門。

“你倆是好朋友?”

劉玲玲扯住了胡老三的胳膊。

“嗯吶?”

胡老三還沒察覺出什麽來,“都是哥們,這小子就是有點虎了吧唧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媳婦的手向了自己額頭,嚇得他連忙往旁邊躲,“幹啥呀?”

劉玲玲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我們這的蛋一直都是他送的!”

“啥?”

胡老三懵了,“不可能,他是個糧票販子,送什麽蛋!”

“我和你早就說過,送蛋的小夥子姓周,你想想!”

劉玲玲也快被他說糊塗了,怎麽又糧票販子了呢?

胡老三閉上了,思索起來。

對,媳婦是說過,說一直是個姓周的大高個給他們送蛋!

蛋的姓周,換糧票的周瘋子......

尼瑪,咋覺是個坑呢?

可這個坑怎麽挖的?

誰挖的?

自己又是怎麽跳進去的呢?

“你們真是朋友?”

劉玲玲又問。

胡老三還在頭腦風暴呢,本就沒聽清媳婦的話。

“你?”

劉玲玲見他傻呆呆的,火氣再也不住了,手就去掐他,“你個笨蛋,你讓朋友坑了!”

胡老三清醒過來,連忙說:“你別急眼,我還沒想明白呢......”

“還想?

你還是快想想怎麽還上那筆錢吧!”

劉玲玲“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還剩多錢了?

你麻溜都給我!”

“給你幹啥?

這可都是我的本錢,媳婦,你等著,用不了多久,我就賺回來......”

“......”

“劉玲玲!”

賣場有人喊

劉玲玲抹了一把眼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跑了回去。

胡老三覺得有點熱,摘下了旱獺帽,撓了撓小分頭……

尼瑪,什麽況?

——

周東北聽不到這夫妻倆的對話,否則一定高呼冤枉,自己可沒有特意去害他,事隻是趕巧了而已。

這事兒即使沒有自己,折騰到最後他也是個賠錢貨,區別無非就是多賠賠而已!

愉悅地離開大副食,路過商業街的年貨大集,他又買了一些年貨,鞭炮、凍鯉子、花生、瓜子等等。

這些都是給爺爺買的,他媽和姐姐已經跑了好幾趟,今年家裏的年貨十分盛。

看見有個老爺子在賣糖葫蘆,一串十多個大紅山楂,冰糖晶瑩剔,看著就很有食

一串,他買了四串,蹬著車先去了爺爺家。

老叔周達出來打了個招呼,老嬸本就沒麵,周東北拿給了周西西一串糖葫蘆,小家夥開心極了。

大過年的,他不想和誰鬧不愉快,爺爺既然不肯跟自己回去過年,也沒法強求,就這樣吧!

放下東西,他又給爺爺留下了200塊錢和500斤全國糧票,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回到紅升鄉。

進門就看到父親正在院子裏掃雪,他也沒吭聲,支好自行車,站在杖子邊喊:“盛夏?

盛夏?”

很快,小丫頭跑了出來,穿了一件大紅的新,俏臉紅撲撲的。

“二哥!”

“看看這是什麽?”

周東北舉起了兩串糖葫蘆。

“呀,糖葫蘆!”

盛夏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你和大春兒一人一串!”

周東北遞了過去。

盛夏墊著腳,接了過來,從杖子看到他手裏隻剩下了一串,知道那是給東南姐留的,於是拿著一串又從杖子上遞了過去。

“咬一個!”

說。

“我不吃!”

周東北笑道:“凍的噹噹,咬不!”

“怎麽就咬不

你七老八十了?

不行,必須吃一口!”

不高興了。

“好!”

周東北無奈了,隻好在最上麵咬下了一個,確實很,像石頭一樣。

“這兒!”

盛夏指了指自己紅的邊。

周東北裏含著糖葫蘆,舌頭了一下,原來是角掛了一小塊冰糖。

“甜不甜?”

問。

“嗯,甜!”

盛夏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晚上我去你家看晚會!”

“嗯吶,來吧!”

周東北裏含含糊糊,“我回去了!”

“好!

謝謝!”

盛夏蹦蹦跳跳回去了。

他惦記著去小屯,拎著最後一串糖葫蘆往正房走。

周旺這才起,拄著鐵鍬,他想問問,今天能把錢還上嗎?

可見兒子一眼都不看自己,沒辦法,隻好臊眉耷眼地接著幹活了。

“姐!”

周東北進了東屋,裏的糖葫蘆了一些,他大口嚼著,甜裏帶著酸,味道好極了。

周東南正在拿著小鑷子,一下一下拔著半片豬頭上的

今年多虧了弟弟,家裏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麽盛的年貨了,誰也不會想到,他換個蛋竟然能賺這麽多錢。

“姐,”周東北從後拿出了糖葫蘆,“噔噔噔——噔!

看看這是啥?”

“哈哈,”周東南樂了,“糖葫蘆!”

別看平時一副穩穩當當的模樣,可畢竟才22歲,這一瞬間才符合的天真爛漫。

“這孩子,花這個錢幹啥?”

趙玉芳在和麵,笑著說道。

“媽,”周東南手,接過來咬了一口沒咬,這才笑道:“你剛才沒聽見有人大呼小的?

我這是借了別人的了!”

周東北哈哈大笑,“行,我去小屯還錢!”

“東北!”

趙玉芳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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