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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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了,鐵門外。

郝忠海手裏捧著個油紙包,隔著鐵柵欄往裏看了看,輕聲笑道:“心真大,還能睡著覺!”

旁邊一個中年人也笑了,低了聲音說:“二十分鍾!”

說完轉就走了。

郝忠海盡量輕一些開門,可周東北還是醒了,馬上就坐了起來,林朝的那件服掉了下來,出一的白繃帶。

“周老板,了吧?

!”

郝忠海笑嗬嗬走了進來。

周東北咧了咧,“我都聞著燒味兒了!”

“呦,鼻子夠靈的呀!”

“幫我打開,”周東北舉了舉手,“咱得紳士一些,哪能著膀子吃飯!”

郝忠海拿出手銬鑰匙幫他打開,周東北將那件沒有領章的警服穿好,手就去抓那包油紙,打開以後,果然是隻大燒,撕下一個大就吃。

“我爸咋樣?”

他邊吃邊問,裏含糊不清。

“大夫說還得觀察幾天,隻要控製住不染,就啥事沒有!”

“我媽和我姐呢?”

們沒事兒,老嫖和盛夏也在,就是擔心你,總哭……”

周東北停了一下,眼神暗淡,隨後又開始吃了起來,無論如何,此時自己都得保持好力。

“二虎和孫哥傷的重不重?”

他又問。

“沒事兒,二虎沒轉過來,在我那邊你就放心!”

周東北沒再問,等著郝忠海說,這房間沒有竊聽監控,沒什麽不能說的。

郝忠海往門口走了幾步,過門上鐵欄桿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走了回來。

他把自己去市局,以及去孫大馬棒家的事都說了一遍。

說完了,燒隻剩下了一小半。

周東北在床單上抹了抹油手,“來煙,憋死我了!”

煙霧繚繞。

“都沒問題,”周東北低了聲音,“海哥,你要找一下馬小花,讓他給北安的大姨打電話,問問那邊有沒有關係,一定要省裏的關係,關於神病司法鑒定的……”

郝忠海先是一怔,

隨後恍然大悟,“你是怕……”

周東北點了點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們不能把希寄托在一個人上!

所以,這一步必須提前走……”

郝忠海由衷的佩服。

眼前這個年輕人真是冷靜的可怕,換個同齡人的話,此刻一定嚇得要死,甚至痛哭流涕求自己想盡一切辦法撈他出去……

可他對自己今晚做的這些事,包括見趙秋蘭、

梁建國和方局,以及去孫大馬棒家等等,在他的眼裏看不到一的驚喜,仿佛都得他意料之

“還有,”周東北繼續說:“讓馬哥提前打點一下他大姨那邊,做好我隨時被關進北安神病院的準備……”

神病院?

郝忠海心思就是一

醒酒室裏安靜了足足有一分鍾,周東北才繼續又說:

“明天,你和我姐不要單獨行,你倆先去紅升鄉供銷社,找到李紅河主任,讓他帶著你們去鄉政府,

隨後讓鄉長吳洪開一份我是神病的證明,然後讓鄉親們在證明上簽字按手印……”

郝忠海猶豫了一下,“他們能幫忙?”

“能!

切記,一定要先去找李紅河!”

“好,”郝忠海答應了一聲,“我估計這幾天一直都不會有人提審你,你就好好養著吧!”

“不行!”

周東北搖了搖頭,“你走了以後,我會要求住院,一是住院才符合我神病的人設,二是我後背必須得換藥……”

人設?

郝忠海先是沒太理解,隨後就明白了大致的意思,想了想:“用不用我找……”

“不用,既然我能進這間醒酒室,就能再進醫院,”說到這兒,他嘿嘿笑了起來,

“而且有人一定盼著我趕快住進醫院!

別忘了,我可是病人,不住院統!

不過就得麻煩分局派幾個人守著我了……”

郝忠海的腦子也不白給,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也笑了起來,“行,那我走了!”

“把煙和火柴給我留下呀!”

“放心吧!”

郝忠海從兜裏掏出了四盒大煙和一盒火柴,又叮囑了一句:“背著點人兒!”

周東北趕快揣了起來,也就是這個年代,否則哪能有這個待遇……

不對,後世一些牛的人,進來以後也一樣吃火鍋喝茅臺,這事兒,分人!

郝忠海又把手銬給他銬好,這才走了出去。

兩個人一直沒再說話。

半個小時以後,醒酒室傳來“砰砰砰!”

的敲擊聲,值班的公安趕快跑過去看,見裏麵這家夥正在用腦袋撞門。

“你幹嘛?”

他嗬斥起來。

周東北翻著白眼,口水都流了出來,嘟嘟囔囔,“我發燒了,我得打吊瓶,快,我要死了……”

“你忍著,等一下!”

他慌慌張張趕快往回跑。

——

今晚是負責刑偵的魏副局長值班,他才從市局開會回來。

這個案子比較棘手,方老大在會上義正言辭,可自己還是能從他的話裏話外,聽出一些不同的味道來。

他夾著煙沒,最近老婆意見太大,他準備戒了。

神病?

他逐句逐句揣著老大的話,突然,他站住了。

愣神了足有十幾秒鍾以後,快步走向辦公桌拿起電話,“小劉,你安排一下,為了避免嫌犯周東北犯病,馬上安排他住院……”

“魏局,你等一下……”劉隊長捂住了話筒,

沒好氣朝闖進來的小王嗬斥起來:“能不能輕點,怎麽了?”

小王把事說了一遍。

“你趕快先回去,看著點他!”

小王出去了,他放開了話筒,“魏局,嫌犯周東北剛剛有自殘傾向,在用頭撞門……”

魏副局長先是怔了一下,怎麽會這麽巧?

“準備一下吧,先安排住林業中心醫院的神科,你辛苦一下,帶三個人值班吧!”

說完又叮囑了一句:“記住,態度好一些,絕對不能刺激嫌犯,導致他做出什麽過激行為,明白了嗎?”

“明白!”

後半夜一點。

周東北住進了高級單間病房,後背換好藥以後,蹲廁所煙,關燈,睡覺。

昏暗的走廊裏,三個公安坐在他門口打瞌睡。

刑偵二隊的劉隊趴在值臺臺上,和裏麵一個小護士聊著天。

“我怎麽覺得這小子沒病呢?”

他問的漫不經心。

小護士戴著白口罩,隻能看到一雙漂亮的丹眼和寬闊潔的額頭,挑了挑眉,“你以為神病都是大吵大鬧?”

“不是嗎?”

神病多種多樣,不過我告訴你,你們帶來的這位肯定有病!”

“為啥?”

“為啥?”

小護士沒好氣道:“我這邊給他換藥,他那邊掀開我白大褂就子……你說說,但凡正常一點的人,能幹出這麽蛋的事兒嗎?”

劉隊長差點沒笑出聲來,趕快調整了一下麵部表,“給我拿兩張鋼床唄,兄弟們這麽坐著太難了!”

“旁邊病房沒人,你們過去睡得了!”

“不行!”

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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