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紅聽的十分認真，一開始偶爾還會踩到他的腳，幾分鍾過後就練了很多。
跳際舞時，多數時候屬於被方，舞姿好與不好，全看男方帶的怎麽樣。
而老嫖的出決定了他的音樂素養，文化宮探戈小王子豈是浪得虛名！
一場7分鍾的慢四步跳下來，他全程隻是輕輕托著李春紅右手幾手指，剩下不管是子還是另一隻手，絕對都沒到一下。
啥紳士，這就紳士！
紳士這個詞，從八十年代開始到如今，在龍江省很多地區還在用。
不過，大東北所說的紳士，可不是那些手拿文明，頭戴大禮帽，著筆西裝，腳蹬亮皮鞋的英國紳士。
這裏的紳士，大意就是誇男人有氣質。
例如你在服裝店試穿一件上，服務員就會不住的誇：大哥，那邊有鏡子你照照，特別好看，賊紳士……
老嫖的這一番表現下來，讓李春紅有了充分的安全，
再加上他那張甜死人的，對他的好度蹭蹭往上竄，再看他的四環素小牙都覺得順眼了。
兩個人沒地方坐了，四圈站著的都是人。
老嫖拉住了的手，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春紅姐，走，咱倆喝汽水去！”
李春紅開心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穿過人群，來到存旁的小賣店，老嫖遞過去五錢，老板起開兩瓶桔子汽水遞給他。
李春紅道了聲謝，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爽！
“你跳的真好！”
說。
“你也很厲害了，一般人第一次本就跳不了這麽好！”
兩個人相視一笑。
舞曲響起，是一首《多瑙河之波》。
“快三步，跳不跳？”
老嫖喝幹了瓶子裏最後一口汽水。
李春紅有點害怕，看了一眼舞池裏越來越多的人，“好像太快了，我一點都不會呀！”
“有我呢！”
老嫖一拍脯，就要拉上場。
“哎——”李春紅舉著汽水瓶子，連忙說：“還沒喝完呢！”
老嫖拿過來一揚脖子，“咕咚咚——”幹了！
李春紅臉都紅了。
他把瓶子放櫃臺上一放，拉著就進了舞池。
“不管是慢三步，還是快三步，他的節奏都是嘣，嚓，嚓，也就是一、二、三，其中一是重音，二和三是輕音……你聽，是不是……強、弱、弱……”
“哎——對了，就是這樣，
一！
二，三，強！
弱、弱……”
“轉起來，哎對，轉起來……”
“哎呦——”
“沒事吧？”
李春紅連忙去看他的腳。
“沒事兒，來，繼續！”
快三步結束了，老嫖一瘸一拐。
李春紅漲紅了臉，“咋樣，快讓我看看，我說了我不行，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兒！”
老嫖咬著牙，“你請我吃冰兒！”
“嗯吶，你吃幾都行……”
接下來慢四，快四，慢三一首接著一首，李春紅越來越練。
舞池裏，兩個人被馬小花故意撞了好幾下，老嫖朝他直眼睛，意思是你離我遠點……
終於來到了廣大舞客喜聞樂見的黑四兒，臥龍“雛”的老嫖竟然有些忐忑起來。
樂隊休息去了，音箱裏播放起輕的舞曲。
“咦？”
李春紅驚訝起來，子往前湊了湊，“咋越來越黑了？”
老嫖深呼吸，真好聞。
“那個，這個舞曲時間長，這是為了讓樂隊老師好好休息休息……”
最後一盞燈滅了。
“啊？”
李春紅吃了一驚，“怎麽都滅了？”
“黑一點，樂隊老師能更好的休息……”老嫖張就編。
“哦！”
畢竟有過好多曲的過渡，此時老嫖的左右手早就改變了風格，左手不鬆不攥著的右手，而右手則是放在了纖細的腰肢上，同樣不輕不重，拿的恰到好。
跳著跳著，老嫖的左手緩緩下垂，不再是一開始托著的姿勢。
他故意把步子邁大，終於有人撞在了李春紅上……
“呀！”
呼一聲，溫的子就撲在了老嫖的懷裏。
“咋了？”
老嫖佯做關心，右手卻順勢收，兩個人在了一起。
“沒事兒，有人撞了我一下。”
“疼不疼？”
老嫖聲關心著，左手鬆開了的右手，放在後背上輕輕了，隨後順勢也摟在了的腰上。
此時，已經變了相互都摟著對方的腰。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都能到了對方的溫度和氣息，以及某些驚人的變化。
老嫖的右手從下了進去。
他早就發現李春紅隻穿了件羊衫，進去以後發現果然如此。
後背的，而細膩。
老嫖是李春紅第二個如此親近的男人，覺得這樣非常不好，以前兩個人雖然認識，可今天發展的實在是太快了。
是想拒絕的，可想歸想，卻很誠實。
主要還是這種形式太刺激了，尤其是和張大蛤蟆已經分開了兩個多月，經曆過風雨鞭撻的，此時正是久旱逢甘霖。
心如撞鹿。
老嫖的聲音在耳邊溫響起：“姐，你不？
我了……”
黑四結束以後，馬小花四瞅了好半天，也沒找到老嫖和那個小妖。
他用力啐了一口，笑罵道：“狗男！”
盧曉了過來，趴他他耳邊說：“哥，馬回子來了！”
——
文化宮後，豔紅旅社。
櫃臺裏。
旅社男老板長得幹瘦幹瘦的，拿著個小木錘在板凳上砸山核桃，旁邊坐著白白胖胖的老板娘。
啪！
用力有點猛，一錘子下去，核桃仁兒都碎了，冒出了白漿。
“你笨死了！”
老板娘眉眼一挑，不高興了。
“第一次，第一次，”男老板有些尷尬，“再來……”
102號雙人大炕房裏。
水泥地上扔著件海軍呢子大，這是老嫖今年冬新買的。
火炕上，李春紅裹著被子咯咯直笑。
老嫖紅著臉，說起來丟人，自己剛進門就吐了個一塌糊塗。
“我、我歇一會……”
李春紅繼續大笑起來。
“妖！”
老嫖掀起被子就鑽進了被窩。
啪啪！
核桃碎了，這次不錯，男老板撿出核桃仁喂給媳婦，“好吃不？”
“好吃！”
老板娘眉眼間都是笑意。
“你是真了！”
“嗯！”
——
文化宮舞廳，樓梯平臺上。
馬回子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軍大，抱著肩膀。
齊保站在他旁邊，他裏麵穿著一藍校畢，將軍呢大不好好穿，披在上，嶄新的旱獺帽，小皮鞋的鋥亮。
不知道的人見此形，一定以為他是大哥，馬回子是個跟班兒。
“咱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白三兒是我弟，那五千塊錢沒了，暫時還不上……”馬回子說。
“五千？”
馬小花笑了，“截止到今天晚上，他要還我兩萬四千五！”
“多？”
馬回子懵了，扭頭看向後的一個小子，“三兒，你不是說就五千嘛！”
“是呀！”
白三兒拉著哭腔，“當時說好的五千，我咋知道滾了這麽多？”
馬小花臉難看起來，“多？
這還是早就不給你記利息了，不然何止這麽點？
再說了，你借的時候，以及到期限之前，子可不隻一次告訴過你，你現在說你不知道？”
白三兒低著頭不吭聲了。
齊保輕咳兩聲，嗬嗬一笑：“花呀……”
馬小花一點麵子都不給他，“閉，關你屁事？
別他媽跟著舞舞喳喳比比劃劃的！”